凤王回转身走回到座位上,向四人探询道:“我不得已接受了灵君的任命,来打这场艰难的仗,心里实在是没底,也很忧虑。诸位长老见多识广,足智多谋,就请说说,这场仗该怎么打呢?”
冷泉开口道:“这次出征的确不容易。首先,您并没有带兵出战的经验。其次,我们出征,就是要深入魔界腹地。人地生疏,情况复杂,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大的劣势。再者,最重要的是,枭王的勇猛善战,是出了名的。在他的地盘和他打仗,我们的压力真是很大!”
听完这番话,凤王神色凝重起来。她慢慢说道:“连冷泉长老也认为这次出征未必会得利!”她稍一停顿,抬眼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说魔枭强大?还有,为什么灵君会如此反感魔枭,甚至牵连到一翬都为此丧命?”
这看似随意的问题,抛出来后竟如同石落深潭,一丝回音也听不到。大殿里又是一片寂静,而且这寂静中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紧张。半晌,凤王才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究竟魔枭是什么来历?”
一直在线一旁皱着眉听他们谈话的空山长老说话了。他苍老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更加低沉:“他在翼族是个禁忌,除了作战的情况可以提到他,别的时候不能提。这一点希望王您记住。”
凤王愕然地望着空山:“禁忌?为什么母亲从没告诉过我?”
“那是因为先王也不愿提起他的名号。何况,他已经被我族忽略很久了。很多年来,他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碍,几乎被遗忘了!”
凤王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这里没有别人,您可以给我讲讲关于他的事情吗?比如说,他为什么是个禁忌?”
空山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他是'弑神者'!”
凤王睁大了眼睛,眼眸里流露出强烈的惊叹:“'弑神者'?他……杀了谁?”
空山将目光移向远处的一片虚空,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开始向凤王讲述……
“六百年前,还是上一代灵君在位的时候,翼族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一个很受灵君重视和宠信的羽王,也是掌管黑夜的神王,忽然叛变了。他勾结魔族的魔王白虎,攻破了西边的防线,杀了西方守将夕风,一路斩杀,直攻到至善城。前代灵君调动了多路神兵神将,但最后还是被那个叛王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个叛王,就是魔枭。
“叛枭要求灵君交出王位,否则就要将其杀死。灵君先是惊恐,继而震怒。终于用秘技炎雷诀将叛枭击伤。叛枭逃入魔界,再未出现,而他的名字也成为翼族的禁忌。”
凤王全神贯注地听他讲完,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叛变?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一个受宠的羽王非要铤而走险,谋逆造反?”
空山格外严肃地望了她一眼,道:“王,这是禁忌之事。我们不该详谈。我只能说,这正好说明魔枭是个心机阴险之人,是个十足的恶棍!”
“哦!”凤王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不敢再追问下去。然而稍一停顿,她又试探地问道:“那,我的母亲也参加平叛的战斗了吗?……这应该不算禁忌吧?”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空山沉吟了一下,仿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或者他一时想不起来了一样。凤王轻声咳了咳了咳,专注地望着他,期盼着他的回答。
“先王参加战斗了。”最后,空山还是开口了。
“那她也没能打败叛徒?”凤王眼睛一亮,追问着。她希望知道那时候的事情,哪怕是边边角角也好。
可是空山又犹豫了:“这……”他思考了一瞬,才继续说道:“她只是很快便回来了。至于具体情况,先王什么也没有说。”
凤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也没有说?那她后来也没说……一直没有?”
空山点点头:“没有。一直没有。是赢是输,有没有受伤,先王什么都没说过。她尽力让那件事情表现的无足轻重,但其实却被她当作了秘密埋在心底。”
凤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飘得很远,喃喃自语道:“原来母亲也有不愿提起的事情,有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事情!”然后,她语调一转,略带兴奋地说道:“这样一来,我倒很期待这次出征了!若能降服魔枭,或许能知道那个秘密的样貌了!”
孤竹长老道:“王,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征?”
凤王道:“万羽灵君给我的时间很短,只有十天。他要我集结四十万天军,十天后出兵。”
寂雨大声说道:“只有十天?”
凤王点头:“是。但是我以为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这是场非常重大的征讨,需要更长时间去准备。况且集结四十万大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向灵君争取到了更长的时间……一个月。”
空山皱眉道:“一个月的时间也很短啊!毕竟王您并没有任何与魔族征战的经验。况且对手又很厉害!”
凤王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在四位长老脸上缓缓扫过。她慢慢地,然而很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自己亲自去一次魔界,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至于集结大军之事,四位长老也可以办到。”
长老们听了这话都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开口反对。
冷泉道:“不妥,不妥!您不能一个人前去魔界!”
寂雨也道:“是啊!您是一族之王,又将带领天军。若是陷入魔界不能回来,出征之事怎么办?我们凤族又怎么办?”
凤王道:“我会很小心。只是去探听情况,又不会和魔族交战,怎么会有危险?”
空山道:“王,话不是这么说。您是万金之躯,先王只有您一个继承人。若有万一,我族该何去何从?”
孤竹见凤王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连忙补充道:“空山长老所虑极是。您要想知道魔界的情况,完全可以派探听者去。或者可以发书询问边界守将。何必要亲身犯险?”
见凤王沉吟不决,几位长老还以为她就快听进他们的谏阻了。可就在他们快要松口气的时候,凤王站起身来:“我知道长老们是为我好,也是为我族着想。可是我意已决,必须要亲自去魔界走这一趟!虽然我可以坐在殿上听探子的回报,看文书上的介绍,但不亲自去,是没法真正体验那个环境的!作战的话,也恐怕会影响取胜。所以,请各位不要再讲。这两天我就动身,在出征前十天返回。出征所有事宜,拜托各位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