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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尤利西斯的历险(2)

威胁吓坏了喀耳刻,她同意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转眼工夫,他的同伴回到了他的身边,并表示对他救援的感谢之情。喀耳刻再摆出第二道酒宴,款待得十分周到。这样,尤利西斯和他的同伴们在这里整整逗留了一年的时间。喀耳刻天天如此,用好酒好肉相待。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尤利西斯的同伴们开始思念他们的家乡。他们催促他离开漂亮的女妖。起初,她口头表示让他们走,心里并不乐意。后来一看,要他们留下的希望成为泡影。他们一心想走,她又改口,要他们去塞美里安海岸,找预言家提瑞西阿斯占卜未来。这地方是冥王普鲁托的阴间与阳界的交界点,死者的灵魂被判定暂时停留在这里,然后获准许再进入地府。

尤利西斯上了船,依照喀耳刻的指向,听任他的船只顺流漂去。最后搁浅在礁石上,他就从这里上了岸。他径直朝前走,来到一处地方,这地方可以听见两条阴河,福勒吉松燃烧的河和阿刻戎忧愁的河汇合时发出的咆哮声。在这里,他用剑戳了一道槽沟。

槽沟挖掘完毕,他杀了两条由喀耳刻提供的黑色牺牲品,让它们的血流进槽沟。不久,众多的灵魂团团围住他,急切地希望喝口鲜血。但是,尤利西斯抽出剑来,逼迫他们退回去,直到最后,瞎子预言家提瑞西阿斯才到来。

预言家被允许弯下腰喝一口血,血一进口,他便恢复了人的语言能力。他告诫尤利西斯,许多考验还在后面等待着。他说:“天神要让你的归程很艰苦,他对你怀恨在心,因为你把他的爱子的眼睛弄瞎了。”待了一会儿,他又对尤利西斯说道:“就是你回到家,也还有灾难。那里的狂妄无礼的人消耗你的家产,给你的高贵妻子送礼求婚。”他一说完,就回到地府去了。尤利西斯在这里看见了他已死去的母亲,问她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让她多滞留了一会儿,让她喝了一些血。然后向他解释了为什么来到这灵魂的世界。母亲告诉他:“你的妻子面对那些无赖的求婚者,态度非常端正。我和你父亲渴望你回家。我并没有感染什么疾病,也没有经历什么痛苦的折磨。我是由于想念你,渴望再得到你的抚爱而丧失了生命。”

别的一些死人的灵魂,也围拢来与他谈话,但他不得不走了。

他又回到了埃埃厄岛,去完成对他的已死朋友厄尔珀诺耳的丧葬仪式。这个年轻人稀里糊涂地从宫殿的顶端摔下来,人们发现时他已经死了。人们在就近的海滩处堆砌起焚化尸体的木柴,人人心情沉重,大家都流了眼泪。将尸体焚烧后,垒了一座坟,立上一块石碑,在坟的顶上,插上他用过的长桨。

葬礼完后,希腊人借着一阵顺风,离开了喀耳刻岛,继续前进,来到了塞壬鸟在峭壁上的居所。这些鸟经常栖息在岩石上,唱着迷人的歌,引诱水手们脱离正确的航向,使船在岩石上撞得粉碎。

尤利西斯是船队的指挥官,是中心掌舵人。遵照喀耳刻的劝告,尤利西斯吩咐他的同伴们将自己牢牢地捆绑在桅杆上,不管她怎么叫唤和怎么命令,船队保持航向不变,一直到离开了危险的岩石时止。在他们开始执行任务前,他用熔化了的蜡丸塞住大家的耳朵,这样就听不见声音,只有他听得见塞壬鸟的歌唱。那也只是冒险欣赏鸟的歌唱。

同伴们将他的脚和手捆绑在桅杆上,回到桨位,用力地划船。不一会儿,尤利西斯听见了塞壬鸟的歌声,虽然他命令和恳求同伴们放他自由,改变船队的航向,但他们充耳不闻,保持着船的航向和速度。直到再也听不见那迷人的歌声,他们才给自己的首领松了绑。

虽说这些困难都被成功的克服了。但是,尤利西斯仍然孤独忧愁。因为他知道,很快他就要在两个凶恶的魔怪,卡律布狄斯和斯库拉之间,保持航向的稳定。两个家伙所处水域狭窄,又靠得那么拢,船过时,可能轻易地成为另一个虏获物。

卡律布狄斯的老巢在岩石下边,浓密的无花果树隐蔽着她。她要猛烈地喝水,在附近行驶的船舶,即使是庞大的舰艇,也被她喝进嘴里。事实上,她是水中的漩涡。她是杀得死的妖怪,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祸害。

斯库拉住在岩洞里,到时她的六个丑恶的脑袋伸出来,周边的什么猎物就都被她虏获吞噬了。没有水手敢吹牛,说穿过斯库拉的水域,一个人也不会受到伤害。她把水手从甲板上抓起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她的嘴叼了去,永不归来了。

就是这个斯库拉,曾经是一位少女,赢得过海之神格劳科斯的心。但是,她卖弄风情使他苦不堪言。有一天,他乞求喀耳刻给他一些爱情药剂,其浓烈的强度足以抗拒她的爱情。

喀耳刻的心里早就酝酿着对格劳科斯的秘密感情,一方面生他的气,另一方面又嫉妒她的情敌。因为这个原因,她给他的不是爱情药剂,而是一种令人讨厌的草药。她叫他将这药泼进斯库拉经常洗澡的水中。格劳科斯原原本本地照她的指令做了。当斯库拉跳进水中,她的身体,不是她的感情,变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怪物,这对天神和人类都是祸害。

见到无花果树,身穿盔甲的尤利西斯指挥将船头调转方向攻击斯库拉,引她来抓他的水手。卡律布狄斯漩涡的哗哗咆哮声,使船上的水手们心惊胆战。聪明的尤利西斯明白,遭遇卡律布狄斯,定然全军覆没,所以,他指导舵手将船靠近斯库拉的巢穴航行。

随着一阵尖利的喊叫声,魔怪抓食了六个人。在此期间,其余的人平安通过。从此以后,人们面对危险的选择,多了一句习惯用语:“让落入卡律布狄斯的落入斯库拉。”意即牺牲少许换取保存多多。留得一片青山,何愁没有阴凉?人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逃得脱,希腊人不吝惜任何代价,不过,绝非慷慨地抛弃生命。他们又来到了特里那喀亚太阳岛,这里是太阳神牧放牛羊的圣地。希腊人想登陆休息,不过,尤利西斯提醒他们,瞎眼预言家提瑞西阿斯曾经告诫他们避开这个岛,免得误杀神的牛羊遭天罚。

然而,连续几天的航行,已使他们疲惫不堪,大家真心实意地求他允许大家上岸休息。他们发誓,只吃自己携带的干粮,不宰杀岛上的任何一个动物。尤利西斯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大伙上了岸。

休息过后,因风向不利,大家还是留在岛上。日子一长,随身携带的粮食吃完了,岛上不多的飞鸟和水中的鱼虾,也经不起他们的捕食。他们饥肠辘辘。

欧律罗库斯手下的几个人趁尤利西斯不在场的一个日子,宰杀了太阳神的牛。伴随烤肉架上发出的香味和吱吱声,丢弃的牛皮在蠕动,仿佛活着的一样。所有这些声音和景象,虽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惊慌,但他们仍然控制不住嘴巴。七天的饥饿,换来今日的美餐。这一切,就发生在尤利西斯率领他们离开特里那喀亚海岸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