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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赫丘利(2)

听从这样的忠告,赫丘利去到高加索山,在悬崖峭壁边,他发现了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仍然被坚硬的铁链捆绑着,秃鹰一直啄食他的肝脏。像赫丘利这样的英雄,活儿虽艰巨,但他只花了几分钟时间,跃上岩边,杀死了冷酷的鹰,砸碎了坚硬的铁链,解放了人类的救主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多年盼望的事,经各种努力无结果,今日竟然成了事实,真是“有意花不开,无心柳成荫”。感慨之余,他告诉赫丘利,去找他的兄弟阿特拉斯,阿特拉斯一定知道金苹果落脚何处。

赫丘利步行去非洲,阿特拉斯就居住在那里。当他路过号称俾格米的部落时,发现这里的人身材矮小,他们长期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因为他们的邻居比他们高大强壮。还有成群集队的乌鸦不时降落下来,扫荡他们田里的庄稼。

为了抵抗这不时的侵扰,俾格米人接受了该亚的儿子巨人安泰俄斯的慷慨援助,保卫他们不受敌人的攻击。这些矮小人看见赫丘利魁梧身躯形成的巨大阴影,错误以为他有伤害他们的阴谋,便因惧怕而大声呼叫,请求安泰俄斯出战,将入侵者消灭在国门外。

对自己的力量十分骄傲的安泰俄斯,前来会战赫丘利。激烈战斗杀得尘埃滚滚,双方势均力敌,谁胜谁负,难以预料。到了最后,赫丘利感到力气衰竭。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却发现了他的对手每次脚触大地浑身就增添了力量。如此看来,不可猛拼,只可智取。于是他改变主意,试着用谋略去打败敌人。他看准机会,双手紧箍着安泰俄斯的腰,从大地上将安泰俄斯提起来,使出浑身力气,高高地举在空中。

脱离了大地母亲,安泰俄斯软如泥,在赫丘利手中,他的头耷拉着,四肢散了架,灵魂在空中游荡。现在,俾格米人的保护者不再挡住赫丘利的去路。赫丘利继续寻找阿特拉斯。总算被他找到了,阿特拉斯正用他宽阔的肩膀背负着苍天。阿特拉斯仔细地听了赫丘利的陈述后说,他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金苹果。如果英雄愿意替换他承担一下他肩头的重负的话,阿特拉斯表示愿意为赫丘利效力,摘取金苹果。想到如此轻易就完成任务,赫丘利同意把苍天的重量放在自己的肩头上。阿特拉斯被替换下来,去兑现他的诺言。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巨人阿特拉斯看见金色苹果在阳光中闪闪发光。偷偷地,他窜进了花园,杀死了睡梦中的巨龙。巨人摘下苹果,返回赫丘利顶替他负重的地方。然而,他的步子愈来愈慢,快回到英雄身边了,他内心的恐惧更加严重。想到几个世纪以来,他肩负着苍天的沉重,于是,便想把这个担子永远放在赫丘利的肩头。

这个苦恼折磨着他。自由是这么甜蜜,他要保留住它。他冷冷地走向赫丘利,对他说:“你就别去了,我去把金苹果献给欧律斯透斯。”他叫赫丘利继续替他顶着苍天。英雄不仅只凭勇武,而且更要有聪明和智慧。面对歹人的狡诈和复杂局面,赫丘利的头脑总会绽开智慧的花朵。赫丘利假装同意阿特拉斯的安排,其实,他内心翻腾着愤怒。他故意问问题,拖着阿特拉斯,然后求阿特拉斯暂时支撑一下天幕,让他在肩头放上一块垫肩。好脾气的阿特拉斯没有意识到英雄的计谋,便把金苹果扔在旁边的草地上,把肩顶了上去。他想再推卸责任,已是不可能,因为,赫丘利捡起地上的金苹果,迈开大步走了。以骗人开始,又以被骗结束,害人反害己,这就是骗子的下场。

在一次艰巨的劳动过程中,赫丘利展开他的双臂,掰开一匹大山,让海水从中穿流而过,再奔流西去。从此以后,在直布罗陀海峡两岸,人称赫丘利擎天柱。

第十二件,也是最后一件大事,是欧律斯透斯提出的众多冒险中最为棘手的一项。他指令赫丘利下地狱,带回刻耳柏洛斯三个脑袋的狗,并安全地拴着它。

提起三头狗,欧律斯透斯就毛骨悚然。从这家伙口里流出的唾液,有毒龙葵花便长了出来。在去地府的路途,赫丘利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解放了受困的忒修斯,同时,射伤了阻拦他进入地府的普鲁托。这时的普鲁托同意他带走三头狗。得到了三头狗的欧律斯透斯,才知道这头恶狗,朱庇特的强有力的儿子,是不好消除掉的。他曾经为躲避它的袭击,钻进坛子不出来,直到赫丘利将这个怪物带回老巢为止。

十二件大事全完成了,服役的时间也到了。赫丘利,一个自由人,凭着自己的意愿,可以漫游世界,享受自由幸福了。从生存习惯看,漫游世界已经成为一种需要。英雄头一回旅行,就是去奥林匹亚。在那里创建运动会,每五年举行一次,以纪念他的父亲朱庇特。而后,他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四处做好事。当来到阿德墨托斯的家时,他惊呆了,因为整个宫廷处于极度悲戚之中。他很快知道了阿耳刻提斯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全丈夫不死的感人事迹。英雄有感于国王的孤独,再次面对地狱的恐怖,把阿耳刻提斯从坟墓里解救出来,让她重回到丈夫的怀抱。

在后来的许多英雄业绩中,赫丘利都有突出贡献。他参加了阿耳戈的远征,介入了马人和拉庇泰人的战争,投身天神与巨人的火并,以及围攻特洛伊城,等等。

英雄在不久前,好不容易摆脱了奴役,可是转瞬之间,他又坠入被奴役当中。赫丘利只因一时之怒,杀了一个人,经天神会议研究决定,判处他为利底亚王后翁法勒做奴隶若干年。

赫丘利不再热衷于大的举动,他的魄力已被新的女主人的美貌削弱,他倾慕于她,自然就听她的话,听从她的管制。他忙碌于一个男人不宜干的事务,诸如纺线之类的活儿。他用狮子毛皮装扮她,挥舞他那根闻名遐迩的棍棒讨她欢心。

尽管这些女性化的活儿,对这样的一位英雄来说很无价值,但是,就赫丘利而言,他乐意,因为他已经爱上了他的女主人。他好像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比留在她身边永世为奴、终生消磨在这欢快中更好了。无论如何,伟大的事业在等待着他那力量超凡的臂膀。在一个确定的时间,天神解放了他,免除了他作为利底亚王后的奴隶身份,他自由了。天神吩咐他继续前进,尽他之力所能及,多做好事、善事。

在漫游行程中,他遇见了厄纽斯的女儿得伊阿尼拉,并且一见钟情爱上了她,表达了想和她结婚的愿望。但是不幸,她已经有了另一个追慕者,就是大河神阿刻罗俄斯,而且她父亲已同意这门亲事。她也说:“父亲已经同意,大河神把我拥进怀抱。”

赫丘利对自己的吸引力充满信心,并不认为少女有必要在他面前保持矜持。事实也是如此。当赫丘利表白了自己的爱情,她表示如果赫丘利能帮助她,摆脱父亲强加于她的爱人的话,她将立刻许诺和他结婚,赫丘利向阿刻罗俄斯发出挑战,这就是世界上的第一次摔跤比赛。

阿刻罗俄斯是赫丘利的强有力的对手,再说,他的优势在于他随心所欲的变形能力竟把我们坚定勇武的英雄搞得眼花缭乱。最后,阿刻罗俄斯变成一头牛,低下他的头,牛角对着赫丘利,直奔过去,意在将对手挑起来。英雄灵巧地避开了他的第一回攻击,乘势抓住他锋利的角。英雄握力之大,这牛用尽了浑身力气,也休想从英雄的抓握中挣脱出来,直到牛角被折断。

命运女神,雅典的福尔图那,是这一罕见比赛的目击者。看得出,搏斗双方都使出了全副本领。无论哪一位求爱者,都一心想赢得胜利,能够牵住美丽少女得伊阿尼拉的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胜利最终落在赫丘利的身上。不过,赫丘利不敢久留,他很快带着新娘离开,因为他的使命不允许他在一个地方逗留太长时间。过去游荡是孤身一人,而今有得伊阿尼拉做伴。许多天后,他们来到埃温罗斯河。因为近日一场横扫大地的暴风雨,往昔平静的河流,今天变得浪涛翻滚。

赫丘利停顿了一会儿,望河凝思,再环顾四周,想找到一个安全的方式,把得伊阿尼拉摆渡过河。当他陷入思考中时,马人涅索斯到来,伸出了援助的手。马人告诉赫丘利,如果不介意的话,让年轻的新娘骑在他的背上过河,那是绝对安全的。

赫丘利欣然接受了马人的建议,迅速地帮助得伊阿尼拉上了马人的背,目睹他们一步步跨入水中,自己紧跟在后。他将弓箭用一只手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划着水。

马人涅索斯还从来没有机遇背着像得伊阿尼拉这样美丽的姑娘过河。他一边泅水,一边在心头暗打主意,下定决心,只要一登彼岸,就背着她跑掉。主意已定,身上的劲头更大。上了岸,他果然不让漂亮的姑娘离开他的背,反而加快脚步,拼命奔逃。

得伊阿尼拉的一声惊人的尖叫引起了赫丘利的注意,第二声刚叫出来,他的毒箭已经射穿了马人的心,抢劫者应声倒地。马人涅索斯以死前颤抖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悔恨,请得伊阿尼拉拿上他的袍子,上面沾了少许的血,那是从他箭伤处流出来的。他对她保证说,好生保管它,它具有一种魔力。倘若她一旦发觉她丈夫爱的热情在冷却,就劝说他穿上,所有从前的激情又会重新复活,而且更纯洁、更炽热,就像当初度蜜月。他的话是这样说的:“请你捎上这白袍。袍子无价。瞧吧,上面有我的血迹,不多,只是一点点。我干了蠢事,我知道,我后悔。啊,几乎所有的流浪的英雄们,都不能让他们的爱稳定持久。如果有朝一日,他的爱在冷却,你就给他穿上,他的爱就会重新开始。”

得伊阿尼拉十分感激马人给予的礼物,保证珍惜它,虽然她并不希望它对她真有使用价值。多少年过去了,赫丘利常常丢下得伊阿尼拉一个人,自己前去解放被压迫者,解脱那些打远处来求帮助的人的痛苦。虽然有时他在外日子很长,但是,他总要回到她的身边,一如既往,她没有发牢骚抱怨的理由。最后他们回到欧律托斯的宫廷,见到了伊俄勒。伊俄勒是他事业开始时见过并爱上了的姑娘,也是他为了完成艰苦的任务,不得不抛弃的姑娘。她仍然年轻,魅力十足,他一眼瞥见她甜蜜蜜的脸蛋时,心中爱情之火又被重新点燃。日继一日,他周旋在她的身边,忘记了他的任务,忘记了得伊阿尼拉,忘记了所有,除了他初恋的幸福梦。

当他不在时,得伊阿尼拉很少听见他在外的英雄业绩。可是这一次,唯一传进她耳朵里的消息说,他和初恋情人重温旧梦,互表忠心。这使沉闷多时的她,嫉恨之心油然而生。

不久,听说赫丘利正绕道回家,她的心充满快乐。但很快又忧伤起来,人们告诉她,伴他回来的有伊俄勒和大队人马。此刻,她一下想起了差点被忘记了的马人的礼物。她那颤抖的手,摸出闪亮的袍子,把它交给传令官,吩咐他快快去见赫丘利,就说因为他的凯旋,要穿上这件袍子。传令官利卡斯翻身上马,去执行她的命令。得伊阿尼拉心跳似打鼓,等待着她冒险的胜利。她的内心独白是:“我只希望美貌发挥它的魅力,让赫丘利恢复对我初恋的爱,我敞开我的双臂,欢迎他投入我的怀抱。”

利卡斯忠实地完成了他的使命,赫丘利审视着价值连城的袍子,急于要在伊俄勒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前展示自己的风光,一下子将袍子穿在了身上。

他一穿上袍子,马人的毒血立刻起了可怕的效应。初始,一种烧灼的疼痛像一团火顺着他的血管扩散。他想撕掉身上的袍子,但白费气力。袍子紧贴着他的肢体,毒液钻入他的皮肤,其痛苦使他难以忍受。

对在他身上玩弄的恶作剧,他火冒三丈,一把抓住无辜的毒袍携带者利卡斯的脚,从奥达山的高处扔进了大海,大海淹死了利卡斯。

赫丘利决心了结这难以忍受的痛苦,认为为此而死也值得。他便吩咐仆人们,在高山顶峰,给他修筑一座陵墓。但是,仆人们泪水涟涟,拒绝执行,因为他们割舍不下自己热爱的主人。命令,恳求,都一样难动他们的心。事到如此,他独自爬上了山顶,连根拔倒巨大的橡树,一根重叠一根,直到垒成堆,在上面,他展开巨大的被疼痛包裹着的肢体,求他的朋友菲罗克忒忒斯,放火点燃木材。

最初,菲罗克忒忒斯拒绝他的要求,但是,经不住可以得到具有世界声誉的毒箭的诱惑,他同意按照赫丘利所希望的那样做。一股火焰升起来,升高再升高,木柴爆裂着,燃烧着,英雄被火焰包裹,凡人躯体得到全面净化。朱庇特从他的光辉的宫殿走下来,用他充满力量的双手握住赫丘利高贵的灵魂,把他带上了奥林匹斯山。赫丘利和青春女神赫柏结了婚,彼此永远恩爱幸福。

赫丘利,体操、运动、耐力的偶像,受到年轻人普遍崇拜。在艺术形象中,他高大魁伟,头不大,脸上长满了胡须,从肩头而下披着狮子的毛皮,手执一根硕大的棍棒。

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是用来纪念他父亲朱庇特的。而在纳米亚大森林,他完成第一件大功的现场所进行的纳米安竞技活动,则是为了纪念他的高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