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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维纳斯(3)

眨眼工夫,普绪喀感到不是快速的下坠,也不是痛苦的死亡,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掠过山头,穿过峡谷,飞过闪闪反光的水面,然后被轻轻地放置在了花丛中。这儿是一座别致的花园。

她被搞得晕头转向,慢慢地站立起来,擦了擦漂亮的眼睛,定睛观看四周,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真实地漫步在铺满鲜花的大地上。不久,她来到一座魔幻般的宫殿,它的入口敞开着,像是迎接她的到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请她进去,一只温柔的手牵着她进了门槛。一切都是为她安排的。

夜晚,黑暗覆盖大地,丘比特来了,他在寻找心爱的人儿普绪喀。在散发清香的夜幕中,他向她陈述自己对她的爱,以满腔热忱期待她的回音。

虽然,朦胧的光线不允许她看清楚不知姓名的求爱者的全貌,但是,普绪喀毫不掩饰她的愉悦。普绪喀认真地聆听他柔声细语的表白,爽快同意与他结为伉俪。丘比特求她,不要设法知道他是谁,也不要偷看他的脸。他警告她,如果她任性,非要达到目的或偷看到什么,他将被迫离开她,而且,永远不回来。丘比特说:“亲爱的,我与你约会,但我隐蔽了脸。如果你执意要看清楚,我就必须把你放弃。理由是,天神把爱情和真诚连在一起,不喜欢爱人之间的猜疑,最讨厌啥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普绪喀严肃承诺,尊重她的神秘爱人,完全放弃对自己伴侣的查三问四。整个晚上,他们倾心交谈。当第一道曙光出现在地平线时,丘比特向普绪喀道声再见,并保证伴着夜色的掩护他会再来。一整天的日子,普绪喀都在思念着他,盼望着他。太阳西坠,树林里的鸟儿已经齐唱归林的晚歌。这时,她特别兴奋,激动得气都不敢出,一直等着他的到来。

沉浸在甜蜜爱河的普绪喀,觉得白天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而晚上的时间过得特别的快,煞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在人类生活中,相爱的人之间有一种尽力讨好对方的倾向,所以,她的每个希望,一经说出几乎都得到了满足。看得出她的爱人竭力想讨她的喜欢,于是,她最后鼓起勇气说出,她想再有机会与她的姐姐见面。热恋的爱人是无法谢绝这个要求的,但是,普绪喀看出,他的表情中流露出勉强和犹豫。第二天早晨,独自散步的普绪喀,突然见到了她的两个姐妹。在一阵狂热的拥抱和语无伦次的问候之后,她们坐下来,开始长时间交谈。普绪喀言及她自杀的疯狂意图,后来又奇迹般活过来的故事,又说了天上旅行、进入魔宫的奇遇,还有她对神秘的夜间来访者的爱等等,总之,包括她离家出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的姐姐一直嫉妒她超凡的美丽,今日再目睹她豪华的住宅,听她兴高采烈地谈论她的爱人,她们的嫉恨心油然而生。她们下狠心要破坏她们不能享受到的幸福。所以,她们施出浑身解数,要使可怜的普绪喀相信,她的爱人一定是妖魔,因为邪恶,所以他不敢见到白日的阳光,免得遭受她的诅咒。她们加油添醋吓唬普绪喀,警告她处处小心谨慎,要不然,他会吞食了她。

如此这般之后,她们又向普绪喀献计,劝她在爱人的住房里,放一盏灯和一把短剑,当他闭眼熟睡时,秘密地端详他。倘若灯光让妖魔暴露了邪恶嘴脸,就用短剑将他杀死。

回到家里,两个姐姐不断地回味普绪喀向她们讲述的故事,幻想着获得豪华的房子和令人神往的爱人。她们也想走妹妹走过的得到爱人和幸福的路,便急急忙忙、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高山悬崖,从岩石边纵身一跳,这下真的是完了。

黑夜来临,它将像往日一样带来受欢迎的丘比特。普绪喀被怀疑和踌躇折磨着,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安。相见时,丘比特多次努力要让她从沉默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但都无济于事。后来,他睡着了,平静的呼吸证明他已沉沉睡熟。普绪喀悄悄地点亮了灯,手里紧握短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床榻边,俯身观看酣睡的情人。她手中的灯,高举过头,照亮了一位漂亮青年的面庞和身躯。

普绪喀的心直跳得咚咚响,她觉得自豪的是他不是妖魔,而是一位高贵的青年。当她伏在他身边时,她只有高兴,全忘了姐姐的警告。一不小心打翻了灯,一滴滚烫的油滴在丘比特赤裸的肩头。

疼痛使他睁开眼睛,面带惊诧。亮着的灯,闪着寒光的短剑,颤抖的普绪喀,说明了全部事实的真相。丘比特从床榻一跃而起,抓起弓箭,最后望了普绪喀一眼,那是悲哀和责备的眼神,就从开着的窗户飞驰而去。他说:“再见了,普绪喀,没有真诚就没有爱,你的爱已经死亡。再见,我不会再来了。”

丘比特向上飞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散发清香的晚风消失了,气候突变,暴风雨来临,天空在发怒、在咆哮。可怜的、被吓坏了的普绪喀,不敢单独一个人待在宫廷里,急忙跑进花园,她一下晕倒在地,失去了知觉。等她再睁开眼时,暴风雨已经停了,太阳高挂在蓝天,宫殿和花园统统不见了。

可怜的普绪喀,以后的几个夜晚一直在这里徘徊,流下许多悔恨的泪水,在无望中期盼着丘比特的归来。她最后下定决心自杀,她投身到邻近的河流中,但是,河神抓住了她,将她推向岸边。在这里,河神的女儿——河水女神挽救了她的性命。但是普绪喀始终郁郁不乐,到处游荡,寻找丘比特,遇见谁就问谁,包括山林女神潘以及刻瑞斯,她们对她都深表同情,聆听她表述自己对丘比特的爱情。

刻瑞斯经常看见丘比特,也知道那天早晨他肩头受伤,维纳斯替他包扎的事。所以,她劝说普绪喀去见美神,去给她服务,以灵巧讨美神的喜欢。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或许能有和丘比特见面的机会,使有情人言归于好。

普绪喀接受了刻瑞斯的劝说,为维纳斯劳作。她每日起早贪黑,满足女主人的苛刻要求。维纳斯对普绪喀真够刁的:给她指定的任务,其困难程度,普绪喀根本没有能力去完成,除非有了很爱她和同情她的野兽和昆虫的帮忙。

维纳斯反复验证她的忠诚和耐力,最后决定派她到地府去取回一盒美容油膏,因为只有普洛塞耳皮那那里才有此种油膏的配方。这是一次充满危险的检验。在老朋友西风神仄费洛斯的指导下,普绪喀避开了地府的危险,取到了小盒子,地府的门在她身后关闭了。眼看她即将完成任务,她却突发奇想,自作聪明,抹了一点魔膏在脸上,想除掉不眠之夜留下的痕迹。

然而,盒子里面啥也没装,除了睡眠精灵。这精灵倏地扑倒普绪喀,把她放置在路边。路过的丘比特看见她在这里,瞧着她脸上的悲哀,想起他对她的爱和她的不幸遭遇,便同精灵搏斗。精灵打不过他,再度被监禁在狭小的盒子里。他用爱的热吻让她苏醒过来。他说道:“亲爱的,睁开你的眼睛,你现在可以看看我了。我也不走了,因为,我是你的,永远永远。”

然后,他们手拉手,飞向奥林匹斯山,进了议事厅。在这里,丘比特将自己选取的新娘介绍给在场的天神,他们都是前来参加婚礼的。美神维纳斯放弃以前的嫉恨,欢迎新娘,在美神的认可下,新娘一生幸福。在古人心目中,丘比特代表心,普绪喀则为灵魂的人格化,长着一对蝴蝶般美丽的翅膀。

白瑞倪斯的故事,描述了一位贤惠妻子对丈夫的诚挚感情。白瑞倪斯担心丈夫的生命有危险,恳求维纳斯保护在战场上拼杀的丈夫。她许下诺言,如果丈夫平安从战场归来,她愿意割下她那美丽的令人难以舍弃的头发,献祭给维纳斯。她的要求得到了应允。丈夫安然无恙,白瑞倪斯将一束美丽的头发放置在维纳斯神龛上。后来,这束头发便奇怪地消失了。一位星相家说,这头发是被偷走了,而且一本正经地指着一颗飞逝的彗星说,天神已经把白瑞倪斯的头发安放在星宿中间。闪烁的星光是表彰她对丈夫做出的牺牲。

美神维纳斯的塑像,或者赤裸,或是身披稀有的布料,坐在她的用珍珠贝壳装饰的月亮车里。由她心爱的鸽子拉动,从一个神龛到另一个神龛。她十分满意她的敬奉者为装扮神龛提供的珠宝和鲜花。年轻恋人供奉的祭献物品最是使她喜欢。在四月的皎皎月光中,维纳斯爱在核桃树阴下,聆听山盟海誓的少男少女的悄悄情话。

现代艺术馆陈列的古代女神塑像中,维纳斯塑像最是有名。维纳斯节日庆典始终令人赏心悦目,她的信奉者们头戴芳香的花冠,象征着自然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