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专案组的人比往常来的都早。丁立树在墓园刚刚开门的时候,就找到了看门老爷子,把酒瓶子要了回来。
“这老头儿,得亏他把这酒瓶子留下了,我刚刚大致测了下唾液反应,发现关浩那小子,肯定在撒之前自己喝了!”丁立树神采奕奕地说,两眼放着希望之光。
“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姜诚一听,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赶紧问道。
“赵邙在弄了,一个来小时就能出结果。”丁立树回答道。
“漂亮!”
吴祥明那边,一大早也是进展神速,他啪啪啪地对着电脑查了一个多小时,资料就无所遁形地都展露到了大家眼前。
“还好孤儿岛被清理之前的几年,曾经有人系统整理过领养记录,而且制成了电子档存起来了,你都猜不到,竟然能在市政档案室里面找到当年的资料!”吴祥明指着档案解释道关浩在被师傅收养之前的本名,叫罗皓,在孤儿岛待了七八年,期间也去过好几个人想要领养他,但都因为性格不是很讨喜,没有收养成功。”
“他是怎么被送到孤儿岛的?”姜诚问。
“资料上没有记载。”吴祥明摇了摇头,“不过被送到那里去的孩子,要么是真正的孤儿,要么就是被亲人遗弃不要的,最惨的就是生着病,家人不打算治了,也扔到那里去。”
“他属于那种类型?”
“他的档案简单的不得了。”吴祥明把那页又往下拉了拉,指着上面寥寥无几的记录说道,“你看,家庭成员一栏全部为空,不知道是没有记载,还是已经死亡。”
姜诚一边看着,一边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他问:“关浩今年的年龄多大?”
“不到二十七。”
十五年前的话,就是十二岁左右…
“你们还记得胎记女孩家里,有一个跟她差不多时间失踪的哥哥吗?”姜诚扫了大家一眼,问道。
“你的意思是?”吴祥明经他这么一提醒,瞬间顿悟了过来,“关浩很可能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哥哥?”
“按年龄算起来的话,可能性很高。而且一直能为胎记女孩的事情耿耿于怀的人,怕是除了她哥哥,没有其他人了。”姜诚说道。
“说的对啊,差点把失踪的那个小子给忘了!”众人一拍脑门,纷纷觉得姜诚说的有道理。
这时,负责DNA与指纹比对的赵邙拿着鉴定结果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沮丧,晃了晃手里的材料说:“很遗憾,两者并不属于同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众人眼中希望的火瞬间熄灭了下去。姜诚不甘心地拿过报告看了一遍,喃喃自语道:“怎么会不符呢?”
“会不会是老爷子偷着拿瓶子装别的酒喝了?”花乔在旁边插了一句,“瓶子上的口水分明是他的吧?”
丁立树立马摇头:“不可能,那老爷子现在说起那件事还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自己撞见的是人是鬼,无论如何都没敢动,就一直收在柜子里。”
“那可就邪了门儿了,要说酒瓶子上的口水肯定是关浩的的话,那怎么会和厕所的指纹对不上呢?难道厕所的指纹不是凶手留下的?”花乔又插了一嘴。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在场的人,一直以来,潜意识都告诉他们那枚唯一的指纹应该是凶手遗留下的,却并没有想到那可能只属于其中一个上厕所的人。
这么多回合过招过来,对方的谨慎程度也基本不会把这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留在现场附近。
这么说,又等于白忙活了。
众人刚刚充满希望的神情瞬间被清扫一空,本来以为离真相已经很近的他们,不知道到底离揭开谜底还有多远。
姜诚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觉得一定还会有什么遗留的线索留下,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东西全部清除。
片刻之后,他问:“当年跟关浩在一起的小孩,应该还有两个。他们的情况查的怎么样?”
“的确有两个,他们三个玩的很好,家庭关系栏里面都互相填着对方的名字。一个叫洪梓豪,一个叫蛋子。”吴祥明又把另外两个孩子的资料找了出来,“这两个按照记载,应该被国外的人领养了。”
国外?怪不得假杨峰那么擅长催眠术,原来他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养父母在国外生活了。
“有没有照片?”姜诚忙问。
吴祥明无奈地摆摆手:“资料都是文字格式的,很少配照片。”
他一边说,一边在档案里面随意地翻看着。市政档案室的电子档案防火墙,在他的面前形同虚设。这些人的资料和过往都被清清楚楚地摆在了面前。
“等会儿!”姜诚眯着眼睛看着他翻,在浏览到一个名叫文艺汇演的文件夹里的文件时,他突然按住了吴祥明的肩膀,低吼了一句。
吴祥明赶紧在指定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聚集着十来个孩子的黑白照片,每一个孩子都被弄成与别人不一样的造型,这中间有蘑菇,有树,有鲜花,有动物,看起来他们在进行着一场生动的表演。
不过表演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诚注意到作为布景站在后面的那三个扮演大树的小孩,虽然脸上被颜料涂的乱七八糟,但姜诚还是及时捕捉到了其中熟悉的信息。
这三个小孩,应该就是当年的关浩、洪梓豪和蛋子。其中两张稚嫩的小脸上,隐约能看出长大后关浩和假杨峰的模样。
“应该就是他们了。”姜诚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神情并没有放松多少,他的目光在第三个孩子的脸上游离着。
他可以肯定,第三个孩子他是不认识的,在现实生活中应该也没有见过,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这个孩子的眉宇间有着某些熟悉的味道,这种感觉姜诚说不出来,但就是能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异样。
“能不能查查这个人,现在的情况?”姜诚指了指那个孩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