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林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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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海棠花落又匆匆

忽见一人手持一柄大弯刀,缓缓上殿。那柄弯刀高一尺二,纯铁浇筑而成,刀光熠熠,虎虎生威,令人望而生怯。

大刀刀柄落地,满堂一震。

那人甚为自傲,自左向右,睥睨全殿,缓缓说道:“南宫敏敏的妹妹不过岁余襁褓婴儿,怎能担任宗主之位?有才有能者当居之,在下王见刀,自忖武功才学一流,不输于殿内各位,自荐为宗主。”

殿下便有数人哈哈大笑,只见一人手持一柄铁斧,飞身上殿,那人笑道:“若你做得宗主,我便也来尝一尝做宗主的滋味。”

王见刀脸色一沉道:“哼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先来打过一架再说。”语罢,大喝一声抡刀挥出,向那人直砍而去。那人挥起铁斧,以斧来迎。两件兵器“碰”一声相交,各自砍出一个缺口。

殿下数人见状,皆是哈哈大笑。王见刀大怒,又一刀挥去。

忽见一个人影闪动,快若蛟龙,长袖一出,便卷住那柄大刀。任凭王见刀怎生用力,那大刀再也挪不动分毫。那人稍一用力,卷起大刀,大刀便从王见刀手中飞离。

“噹”的一声,便落在旁侧。那人影嘿嘿一笑,已落至殿上。此人满头癞子,丑陋至极,正是布袋老怪青旗挂是也。

王见刀脸色煞白,连退几步,已成语不成串,结结巴巴道:“布袋······老····怪····是你来····来啦”

青旗挂道:“恩,是我,你是哪根葱?宗主这位非我徒儿莫属,你在这里为什么抢的这般捉急?”

王见刀道:“我·····我····不敢······”

青旗挂冷哼一声道:“很好!”长袖一出,卷住王见刀,顺势一扭。“咯噔”一声,那人脖骨断裂,霎时毙命。

青旗挂嘿嘿而笑,高声道:“徒儿,上殿来!”

便见大殿之后,灯光晦暗之处,隐隐约约站着高低参差四人,正缓步向殿前而来。那四人渐近,灯光洒下,正是尖岬老怪招飐青、绝情然然、南宫敏敏、易松子四人。

众人见状,皆是“咦”的一声,倏尔又“哦”的一声。目光随着他四人缓缓而动,目送他四人迈步上殿。

青旗挂笑道:“不错,不错,这正是我徒儿。嘿嘿。”

南宫敏敏立于殿上,扫过阶下众人,道:“宗主姑姑、妈妈,都已仙去。禹教不可一日无主,宗主姑姑死时,曾将禹教托付于我,教你众人听命于我,谁若不从,便一刀杀了他。”

众人听得此言,心中骇然,又见乌羽簪此刻正分分明明插于南宫敏敏头上,遂纷纷跪下,拜道:“我等莫敢不从。”

南宫敏敏听了,忽道:“妈妈、姑姑都叫我去杀人,可是我的心中本不愿杀人,只要你们不犯不可饶恕之罪,我是决计不会杀人。”

又指着青旗挂道:“此人是我师父,日后你们见他要敬他三分。不可有所忤逆。”众人纷纷答道是,心中又暗喜自己宗主果然聪明伶俐,不仅无恙归来,还令布袋老怪作了自己师父。

只见南宫敏敏又指着绝情然然道:“她······她是我师姊,你们更要敬她。”又拉过易松子道:“他是我师侄,你们也要多多敬重他一分。”

众人纷纷点头,倍觉晕头转向,不明一时之间宗主哪里冒出这么多师侄师姊。

尖岬老怪招飐青见不见介绍他,并忽然上前,毛遂自荐道:“嘿嘿,我也是她师父,你们日后见了也要敬重我几分。”

南宫敏敏道:“不,他不是我师父,我没有认他作师父。”

招飐青笑道:“我已认了她作徒弟,她现在便也是我徒弟啦。”众人不明他两人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乃是何意,只得都答道:‘是,是“

绝情然然见一切已然妥当无恙,便携来易松子、哑姆拜别招飐青、青旗挂,径直出得蹼足宫。请旗鼓、招飐青、南宫敏敏在后尾随相送。

绝情然然道:“两位师叔后会有期,别来无恙。”

这话与昔日海棠谷中他两人说与绝情忘忧的一模一样,不禁触动往事,心中伤感,道:“不不,哪能后会有期,需得天天会有期。”

绝情然然不解,道:“这话何意?”招飐青笑道:“海棠谷等了忘忧师妹五十年,却不见她归去,你若明白我两人心意,便去海棠谷长住,我两人那便此生再也无憾。”

绝情然然,沉默半晌,忽道:“师父毁你两人容颜,是我师父那时年少无知,对你们不起。两位师叔长等师父五十年,我师父却毫不理会,更是我师父有负于你两人。两位师叔现在一番心意,自当不负。”

招飐青、青旗挂两人听了,知她同意,心中大喜,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招飐青道:“ 甚好,甚好,嘿嘿。昔日我赢了你师父,令她出谷,不能长住。今日你住进去也是一样的。”又一把抱过易松子道:“我这徒孙,这般乖巧,海棠谷非他不能住。”

易松子嘻嘻叫道:“师祖!”招飐青哈哈而笑。

忽听南宫敏敏道:“师姊,先时妈妈为了逼迫你救姑姑,令易松子和婆婆吃了噬心粉,此处是噬心粉的解药。”摊开手掌,便是一瓶丸药,令易松子、哑姆两人服下。

绝情然然作别三人,便携来哑姆、易松子先发绝情林而去,稍作收拾,收了几包古卷古书,便又直发海棠谷而去。

到了那沼泽之地,方圆十里都是一片沼泽汪洋。绝情然然便先抱了易松子欲渡沼泽而去。

只听背后哈哈一个笑声,便有三人飞身立于身后,正是青旗挂、招飐青、南宫敏敏三人。

招飐青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语罢,背起哑姆,飞跃而去。绝情然然抱着易松子紧随而去,青旗挂抱着南宫敏敏跟随在后。

绝情然然道:“谢师叔指点。”她本对此处不甚熟悉,不知这沼泽之地,何处为岸,何处为泽,正暗自踌躇该何处先行下脚。若一脚不慎,稍有不准,便落入沼泽之中,泥污直没头顶。

顷刻之间,一行六人已飞跃那沼泽,直奔海棠谷而去。海棠谷便似一座孤岛,四面所环皆是数里沼泽之地。

沼泽之外高山相环,崖峰直立,甚为奇险。偶有人涉足此地,但见那数里汪洋沼泽,望而却步。稍有尝试,却无一人尚能渡越那沼泽之地。

到了谷口,满山海棠花摇曳生姿,斗艳竞芳。清风徐来,冉冉吹去,便见海棠花摇落,片片飞舞,铺满一地。此处地处坳泽,温暖湿润,故海棠花常年绽放,时时花开,时时花谢。

花瓣落处,遍地忘忧之草,忘忧花开,正若妙龄女子含笑而归,故又名含笑花。这满目美景,与谷外沼泽之地荒芜萧索浑然不同,对比鲜明。更令人心驰神摇。更令人心花怒放。

只见哑姆眼睛一眨不眨,张大嘴巴,许久不能合上,忽而叹道:“我活在这世上六十余年,竟从未见过这般景致,世上竟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

南宫敏敏笑道:“婆婆,日后你便长住此地了,日后你每日醒来,睁眼便是这般景致。”

哑姆“啊”的一声道:“那真是颐养天年,能得幸终啦。”

语罢,一行人缓步进谷。这路青石铺就,苔艾被生,蜿蜒而去。路旁满种海棠树。荫荫郁郁,没过头顶,举头抬去,便触手而及海棠花。胜却人间无数。

正当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一日,一行人便在忘忧楼中休息。次日招飐青、青旗挂便携了南宫敏敏回到“蹼足宫。”三人先时常常来谷中探望玩耍,后来便愈加稀疏。

光阴荏苒,岁月匆匆,春去冬来,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时光转瞬即逝。

这一日,绝情然然忽然拿出一把木剑,交于易松子,道:“易儿,这《皇帝内径》、《伤寒杂病论》、《内经》等书,你已经熟知,今日便来教一套剑法。这剑法乃是你师公海棠谷主所创,名为落棠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