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奇了，”胖子听了我的话，赞叹道，“且不说超声波的事儿，凶手的作案工具竟然在刑警家的猫的肚子里，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我如实道：“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曹菲菲纳闷道：“超声波是什么意思？”
胖子诧异问：“你高中没学物理啊？”
曹菲菲言道：“那时候学的东西早忘了。”
胖子解释说：“人类能够听到的声波频率在２０－２００００赫兹之间，我们通常把频率低于２０赫兹的声波称为次声波，把频率高于２００００赫兹的声波称为超声波。与人类不同的是，猫狗的可听频率范围远大于人类，就拿狗来讲，狗能听到的声波频率范围在１５－５００００赫兹。也就是说，如果狗笛能发出２００００－５００００赫兹的超声波，那么这个声音人类听不到，但是狗能听得到。”
我问他：“那猫的听觉范围呢？”我们毕竟是在论证，弄清楚实际数值最好。
胖子有些不敢确定：“印象中，猫的听力好像比狗要好得多。”
沈青回答了胖子：“我刚才查过了，猫的听力范围在６０－６５０００赫兹之间，这比狗厉害多了呀。”
胖子说：“的确如此，不单单是听力，猫嗅觉范围也比狗大很多（ＰＳ：对气味的分辨度不如狗），只是猫这种动物难以被驯化，其能力无法被人类所用，所以才不显眼。”
听我们讲了这么多，曹菲菲好像想起了以前学过的知识，特兴奋叫道：“啊，我想起来了，老师讲过的，会做加减法的海豚嘛。”
她突然蹦出个海豚来，我们都没明白啥意思，一齐沉默。
曹菲菲讲道：“笨啊，一样的道理，海豚能听到人类听不到的超声波。所以表演的时候，就有人坐在观众席吹这种超声波哨子，吹几下海豚就叫几下。装作是在做加减法，博人眼球。”
我猛地想起我在邹燕家做客时的情景，那时候我在看电视，电视中所播放的就是海豚算数的表演。当时我还觉得很新奇，看的兴致勃勃。可是……李依兰突然出现，把电视机关掉了。
“不会吧，”我刷地坐起身来，这一刻，我方寸大乱。
怎么就那么巧呢？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竟有一系列的突发事件。
我在李依兰面前提到秃尾巴猫，回家不久就受到了邹燕帮她搬东西的请求；在邹燕家里，看海豚表演突然被李依兰打断；正准备翻云覆雨，突然肚子疼；邹燕离开，王大虫出现在楼下；王大虫爪子上挂着粉红色布絮，邹燕穿着粉红色羽绒服。
我真的不愿意怀疑邹燕和李依兰，但是找遍了借口，都不能说服我自己。
我的性格很懒散，但是面对推理，我有强迫症一般的严谨和固执。这是从老王那里学来的——出现一个巧合可以理解，出现两个巧合，那绝对是蓄意。
“难不成……邹燕接近我也是蓄意？”我大瞪着眼睛，脑海中惊雷炸响，哆哆嗦嗦自语道，“她是想拿走王大虫肚子里的哨子？”
电话里传来胖子的声音：“怎么了，什么邹燕？什么蓄意？你大点声。”
我赶紧把多人语音关闭，发了一条“睡觉了，明天再说”的短信。
然后给胖子打了电话。
胖子接起电话，非常迷茫：“你玩什么幺蛾子？”
这一次，我老老实实把今天和邹燕约会的事叙述了一遍。
胖子一听，立刻炸毛了，先是兴奋道，“卧槽，我就说这俩人有问题。”然后又恨铁不成钢地训我，“小虫啊小虫，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平常挺机智的一人，怎么到了女人手里就昏了头呢？血气方刚，精虫上脑啊？”
他说的难听，我心里也急：“别废话了，赶紧想想这事儿怎么办吧。”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咱们能怀疑什么，无非是怀疑邹燕她接近你是为了得到那只秃尾巴猫，因为她是凶手？因为她知道哨子在秃尾巴猫肚子里？可是……她又并没有得到秃尾巴猫，更没能取走哨子。这一切还都是猜测，咱们又没有任何证据，贸然出手，说不定就打草惊蛇。”
我却想越恼火，这件事儿弄不明白，能把我憋死。我说道：“你要是还没睡下，就出来吧，咱们见面谈。”
胖子毫不犹豫答应了，让我去家属院门口等着。
我赶紧穿衣服下楼，微信群里，曹菲菲和沈青都在询问怎么了，胖子帮我圆了个场，说我这肯定是小姑娘找来了，要梅开二度。
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沈青和曹菲菲，沈青是个大嘴巴，告诉他就等于告诉全世界。至于曹菲菲，单纯的是觉得关系还没那么好，抹不开脸面。
胖子开着辆锈迹斑斑的黑皮桑塔纳，响着凄厉的刹车声，停在超过我十多米的地方。我在风中凌乱了几秒钟，跑了过去，开门上了车我骂道：“你这破车还能开啊，就这刹车距离，不知道还以为是飞机迫降呢。”
胖子嘴硬道：“胡说什么，哥们的车好着呢，这是冬天地滑。”
我俩在车里抽烟，胖子开着车直接往花铺方向跑，安慰我道：“你也别拿心，她俩毕竟有不在场证据，说不定就是咱俩多想了。”
我嘿嘿冷笑：“你还不是直接往花铺开，花花肠子……”我知道胖子对邹燕和李依兰的不在场证据已经产生了怀疑，现在更害怕对方跑路，所以才往花铺开，我也保证道，“你放心，我想得明白，需要的话，跟她当面对峙我绝对不虚。”
胖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我接过一看，竟然是一瓶防狼喷雾剂。
胖子说：“万一她俩真的是凶手，咱们可就危险了，跟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对峙，手上总得有个武器。”
他这么一说，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局里联系一下，擅自行动不好吧。”毕竟我俩一个法医，一个痕迹师，都不是战斗人员。这时候要是沈青在就好了，一套军体拳，打遍警队无敌手。
胖子瞥了我一眼，贱笑道：“别紧张，我就是这么一说，实际上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她俩是不是凶手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我只是想离她俩近一点，我觉得今天晚上，咱俩最多也就是站在她楼下看看。”
“卧槽，”我把防狼喷雾剂摔在座位底下，怒道，“搞得我热血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