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蒋鸣鹤跟辛淼淼进来,关彤的眼神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她起身快步走到俩人面前。
“鸣鹤,我错了,我错了。你跟你爸说,不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婚。”关彤一把抓住蒋鸣鹤的手臂,在看到蒋鸣鹤如寒霜一般的眼神时,又立马放了手,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胸前。
“与我无关。”蒋鸣鹤拉着辛淼淼就想绕过去。
“鸣鹤,我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只要你爸不跟我离婚,我会补偿你跟你妈妈的。鸣鹤,我求求你了。”关彤说着就给蒋鸣鹤跪了下去。
“补偿?!呵,你以为你是谁?!”蒋鸣鹤冷笑,“你有什么可以给我们的?金钱?地位?你认为我需要这些?”
“我……辛老师,求你劝劝鸣鹤,他听你的。”关彤见蒋鸣鹤油盐不进,她把目标放在了辛淼淼身上。
辛淼淼本就很震惊一向自视甚高的关彤竟然给蒋鸣鹤下跪,这会儿居然又来求她,她更是无法接受,她一个侧身躲到了蒋鸣鹤的身后,只露出半截脑袋来。
“蒋鸣鹤又不是没思想没主见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两句话就改变主意。而且那是你们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辛淼淼回答道。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也不是官,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老师。别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省的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今天你不签也得签!”蒋寒松黑着脸走过来把关彤拖了过去,“这事儿就是告诉岳丈,他也不会有意见。”
“不,我不签,打死我也不签。”关彤挣扎着,平日里维持的端庄形象此刻全无,只剩下狼狈,“蒋寒松,你不要忘恩负义,如果不是我嫁给你,不是我爸提携你,你能当上市长吗?”
“你还敢说这件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跟婉玲离婚!”蒋寒松气不打一处来。
“你少做出一副多爱前妻的样子,蒋寒松,你也是够恶心的,呵呵。”关彤从地上爬起来,悉心绾好的头发此时已经散乱无形,“你要真的那么爱韩婉玲,当初也不会相信我的话。”
蒋寒松的脸色越来越黑,但是他无法反驳关彤的话。
当初他跟韩婉玲在一起的时候,曾信誓旦旦地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百分百信任她。
说到底,还是男人的自尊心跟占有欲在作祟。没有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走得很亲近,特别是那个人还是曾经的情敌。
“咔哒”一声,门又开了,回来的是蒋鸣莎。
看到狼狈的关彤,蒋鸣莎顾不上换鞋放包,立马就小跑了过来,扶住关彤:“妈,你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呵呵,你爸要跟我离婚,你说怎么了!”关彤突然就把气撒到了蒋鸣莎身上,她推开蒋鸣莎,“你跟你哥要是争气一点,我还需要这样委曲求全吗?”
“妈……”蒋鸣莎被这怒火波及得一脸懵圈,随即她恶狠狠地看向蒋鸣鹤跟辛淼淼,“肯定是你们两个,说,你们跟我爸说什么了?我爸怎么突然要跟我妈离婚?”
What?!辛淼淼真的是黑人问号脸,站着看戏也能中枪,自己家的事情还能怪到她身上去了。
看戏有风险,看戏需谨慎。
“你怎么不问问你妈,看她年轻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被冤枉的辛淼淼没好气地回道。
“我妈这么好,怎么可能做不好的事情,肯定是你们!”蒋鸣莎这般执着地挺自家老妈,这般执着地要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也是很谜。
“不然你爸为什么跟你妈离婚?就凭我这才跟他认识没几天的小老师说的话我要是这么厉害,这么牛,我还需要做一个小老师吗。”辛淼淼也是醉醉的,这蒋鸣莎脑子是豆腐脑吗?!
“够了!别再吵了!关彤,你不签字的话,就等法院传票。”蒋寒松说完,摔门而去。
关彤听了蒋寒松的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又是哭又是笑的。
“我不要离婚,除非我死了,除非我死了!”关彤像魔怔了一般,挥舞着双臂,两眼瞪得很大,“不,死了也不跟你离婚!你休想摆脱我!”
看着关彤的样子,辛淼淼有些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快疯掉又没疯的样子。
好一会儿,关彤才恢复正常,她慢慢地挪动着双腿,走到沙发处,坐下,双手捂着脸,从低声抽泣到嚎啕大哭,全无往日优雅端庄的样子。
此刻的蒋鸣鹤浑身上下也充斥着寒冷之意,牵着辛淼淼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辛淼淼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他捏断了。
辛淼淼可不认为自己跟泡沫剧里的女主一样,可以忍受男主怒气的波及,她一边努力地想要挣开蒋鸣鹤的手,一边喊他:“蒋鸣鹤,放手,我手要被你捏断了。”
蒋鸣鹤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赶紧放开辛淼淼的手,一脸的歉疚:“对不起,淼淼,你没事吧?”
辛淼淼没好气地甩了甩手说道:“你觉得呢?差一点,我两只手都残了。”
不过,现在她有些能够理解蒋鸣鹤内心的孤独了。
蒋鸣鹤不像她,即使出了社会,爹妈依然会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帮她,照顾她,永远把她当做孩子一般疼爱。
虽然她爹妈没有多少钱,即使爹妈离了婚,她依然享受着来自父母双重的爱。
“你要请我吃大餐,补偿补偿我。”辛淼淼说完鼓着腮帮子继续表示不满。
“行,您老说的算。”蒋鸣鹤笑道,“想吃什么?”
两个人一边讨论吃什么,一边往外走,只留下关彤母女相视无言。
蒋鸣成接到蒋鸣莎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
“妈,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爸怎么突然要离婚?”蒋鸣成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都是蒋鸣鹤搞的鬼。”蒋鸣莎愤恨地说道,“一个私生子还搞这么多事情,想转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鸣鹤不是私生子!”去而复返的蒋寒松刚好听到蒋鸣莎的话,他生气道,“他是我前妻的儿子,当年你妈用了龌龊的手段,导致我跟前妻离婚。”
“你们最好给我老实本分一些,不要想着怎么对付鸣鹤。”蒋寒松说完上了楼。
蒋鸣成跟蒋鸣莎被蒋寒松的话震惊到,两个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法置信。
“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爸,爸是骗我们的是不是。”蒋鸣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无法接受一直养尊处优,过着像公主一般的她,亲生母亲竟然是小三。
关彤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当年她做过的事情,只要稍微一查就可以水落石出。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原以为蒋寒松不会去查,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蒋鸣鹤。
辛淼淼刚才的话也回荡在蒋鸣莎的脑海中,看着关彤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真的不愿相信,她拿上包包夺门而出,她需要冷静。
“鸣成,让妈,一个人,静一静。”关彤说道,嘶哑疲惫的声音让她此刻更显得颓废无力。
蒋鸣成也需要静一静,这个消息比任何消息都让他难以接受,他开车来到了鎏金海岸,摇下车窗,点燃一根烟,看着前仆后继拍打着海滩的海浪。
他想找个人诉说心中的苦闷,却在翻遍了通讯录后,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猛吸了一口烟,一千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交心。这算不算是一个失败的点?
他蒋鸣鹤再不济还有辛淼淼,他呢?热娜古丽离开了他,很决绝,没有一个电话,甚至连短消息都没有。
他曾想过挽回热娜古丽,但是一向大男子主义的他,怎么拉的下脸,低的下头去讨好一个女人。
热娜古丽……终于他下决心按下了热娜古丽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empty……”
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空号的提示音,蒋鸣成盯着手机苦笑,他把手机丢到副驾上,任由提示音一直响。
关彤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寒松再次下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大号行李箱,经过关彤身边时,他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跟你同处一室。”
“要我离婚,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净身出户,把这套房子跟所有财产留给我们。”关彤忽地抬头,眼睛泛红地看着蒋寒松。
蒋寒松不可思议地看着关彤,他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行。这些年我对婉玲母子没有尽到任何责任,这房子要给也是给他们。我的财产最多只能给你们一半!”
“蒋寒松,蒋鸣鹤是你的儿子,鸣成跟莎莎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你没对韩婉玲跟蒋鸣鹤尽到责任,难道你对我们母子三人就尽到责任了吗?”
“这些年,这个家,到底是谁在保持?你爸妈身体不好需要照顾,需要医生,到底是谁动用关系请了最好的医生来?是谁照顾他们一直到他们百年?”
“蒋寒松,做人要讲良心。是,我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逼你跟韩婉玲离了婚。我二十几年的青春年华都放在了这个家上,你操心过什么?”
“难道我要这一套房子跟你所有的财产很过分吗?”
蒋寒松被关彤一顿抢白,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这个跟他同床共枕二十几年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蒋寒松紧了紧拉着行李箱的手,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