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面,躺着三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李曼曼、蓝云、何铭。
李曼曼和蓝云相对而眠,何铭则是朝着另一边。
三个人都睡得很熟,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被惊醒。
看着他们三个人,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逐渐蔓延到全身,我甚至听到了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
不是李曼曼,不是蓝云,也不是何铭。
不是他们三个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说……那个人真的很可能就是陈子列!
可是怎么可能?
我看到他死了,半边身体上的肉都脱落了下来,剩下累累白骨,我和甜甜用帐篷布把他裹了起来,花了不少功夫才挖出了一个坑,把他给埋了。
他不可能会出现才对!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差点没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接着就听到兵哥的声音:“看来我没有看错。”
我笑容苦涩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的,他没有看错。
可是知道了真相,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两个相对无言。
回到篝火边,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么呆坐到白天,太阳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我却生不出丝毫的暖意。
兵哥说的那个包裹我也去看了,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包裹的确就是陈子列的。
现在我的脑子里就一直回荡着一个问题:陈子列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要确定他是死是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抛开他的坟墓看上一看,如果里面还有他的尸体,就代表着兵哥看错了,如果没有……我想象不出来我会不会崩溃掉。
这时候大家还没有起床,跟兵哥说了一声,我就打算去找一下甜甜。
她一直守在陈子列的坟墓旁边,如果坟墓出了问题,她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兵哥说道。
想了想,我就同意下来。
我们两个离开营地,迈出山顶的一瞬间,浓雾就吞没了我们的身体,不过与先前相比,浓雾已经明显淡了不少,已经可以看到十多米开外,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我现在却没有心情高兴。
我还记着陈子列坟墓所在的地方,带着兵哥一路往前走,很快就到了。
土包还是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丝毫变化,不过我却并没有看到甜甜。
她人呢?
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心里一震,三两步跑过去,先是围着坟墓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血迹之类的东西,倒是在一侧看到了已经燃尽的篝火。
篝火上埋着泥土,已经被烤得半干,我伸出手摸了摸,温度早就降了下来,已经快要完全冷却了,这说明已经熄灭了很久。
篝火是被人主动灭掉的,这天才亮起来没多久,篝火却灭了那么长时间,甜甜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待在黑暗中就不害怕吗?
我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甜甜不在,倒是给了我们挖坟的机会,不用担心会被她阻拦。
先不管甜甜去了哪里,我拿出匕首开始挖坟,兵哥也着手帮忙,我们两个人一起,很快就把上面凸出来的部分挖掉了。
挖着挖着,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土有问题啊,按理说埋了有两天多了,土质不可能还这么松软啊,怎么挖起来跟刚填上的似的,该不会……里面真的没有陈子列的尸体了吧?
想着,我的手就有些颤抖起来。
兵哥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来:“好了,就别担心了,就算他又活过来了又怎么样?反正他进了湖水里面也没再出来,有什么好怕的?”
我沉着脸看了眼兵哥说道:“我不是担心那个,我是担心……如果陈子列能够复活,那么钱有爱呢?”
和陈子列不一样,钱有爱的尸体我们是在去山顶前才草草处理掉的,还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现在再让我们回去找,恐怕都找不到了。
听我这么一说,兵哥也不说话了,显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子列和钱有爱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死掉的,一个能够死而复生,那么另一个就毫无疑问了。
问题就在于,他们若是真的活了,还是人吗?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我不知道。
坟已经挖开了一半,我却越来越没有继续挖下去的勇气,我很担心里面空空如也。
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慢,几乎是好几秒我才会用匕首挖一下,要不是有兵哥帮忙,恐怕挖上半天我都不能把坟给挖开了。
或许过去了很久,也或许并不久,我只听到刺啦一声,匕首好像划到了什么东西,我急忙停了下来,朝着兵哥看了一眼。
很显然,我们已经挖到了帐篷布。
那么,里面有尸体吗?
我这时候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把烟掏出来,我点了一支,又递给兵哥,他同样点上烟,我们两个默默地抽着。
一支烟抽完,我们俩都没动,就只是盯着覆盖着帐篷布的那一层薄土,甚至没有把它清理掉。
接连抽了三支烟,兵哥站了起来:“打开吧,不管怎么说,总要打开看看的。”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只是心里有些退缩,不想那么早面对,现在兵哥说开了,我也咬了咬牙站了起来,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随着帐篷布上面的土被清理掉,下面的轮廓也逐渐露了出来,摸起来下面好像的确有东西,这让我有些意外,也让我心安了不少。
可能兵哥的确是看错了,那个人并不是陈子列,或许是其他上山的人也说不定?
只是这一刻我却忘记了,那个包是属于陈子列的。
很快我们就清理了出来,包括那件甜甜脱下来的外套,只是看着帐篷布形成的轮廓,我却觉得有点不对。
怎么感觉……下面是个女人?
一丝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我的心忍不住怦怦乱跳起来,我的手放在那件外套上面,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该不会……
想到那一丝可能,我的手颤抖地越发厉害。
兵哥像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一般,伸出手就将那一件外套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