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连声说。
“是,是!”
然后是我一个室友的声音,那女生也是我们班的,她说。
“我们这边看见很……奇怪的事情,你们男人能不能来一下?”
汪洲说好,放下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所有人都捅起来了。
“女生宿舍楼那边出事了,咱们得去看看!”
当时是十二点左右,宿舍里一片寂静,大门早就锁了。
从二楼水房的窗户跳下去,我们屋里的兄弟,除了吓得哆哩哆嗦的大虾和不得不委派在屋里陪着的阿标,一起向女生宿舍跑过去。
女生寝室黑着灯,到小丽她们的窗户下边,汪洲用手机给我打电话。
“紫萄,我们到了,在你们窗户下边呢,别害怕。”
我连连急忙说。
“你们在楼下?你们看看我们对面的走廊。”汪洲他们几个就转身看。
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楼梯口,那里有一盏灯。现在那盏灯昏黄昏黄的忽闪着,在半夜说不出的诡异。
“就这个啊?”胖子刚问完停住了,汪洲知道他也看到了有个人。
“有个女生站在走廊这一边的玻璃前在灯光的不远处向下看。不对,好像是在向对面看。”汪洲在电话里说。
“那个女生是小丽吗?她在干什么啊?”
我急忙略为惊慌的开口。
“她,在笑。她一直在不断的看着我们宿舍的窗户笑。”
汪洲抓过黑子手里的电筒,对子强开口。
“拿着望远镜,看那个窗户。”
接着他把手电筒的光向走廊里面小丽的脸上照过去,子强哎呀一声扔掉了望远镜。
胖子跳起来说。
“你干什么?”
子强脸煞白,憋了一会儿开口。
“不对,那里,不对。”其他人一起向他指着的地方看。
可是走廊里没有人了?这个走廊所处的位置正是当年闹鬼的104宿。长廊此刻一个人也没有,可小丽却站在三楼。
汪洲问我。
“那个你的朋友小丽去哪里了?”
我在电话里几急的回应。
“她……她转身走了。”
“她是下来了吗?”我们四个全神贯注的盯着104宿的门,可没人走出来。
汪洲摇头。
“上去看看吧?”
黑子点头赞成,胖子战战兢兢的。
“没有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子强跳起来说。
“咱们错了,应该通知学校保卫科,那边有人值班。”
旧宿隔壁宿管的新楼保卫科果然有人值班,五十来岁的赵大叔精神还好慢腾腾找出手电筒,他跟我们一起打开教学楼的大门。
“你们几个大晚上不睡觉,来这边捣什么乱?”
子强说。
“我们是警局派来的。”
老赵头居然心领神会点头说。
“这样啊,不过每年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惊啊。”
他们开始上楼大家各怀心事,汪洲注意到子强落在后面快到三楼那段楼梯时,他从拐角的消火栓里拿了什么东西。
“什么啊?”汪洲问。
子强不自然的笑着开口。
“没有什么,我只是看看。”
走上三楼楼道里一片漆黑,老赵刚说。
“你们看看……就住了嘴。”
谁都不说话了,因为谁都觉出有点不对劲。远处地上,有比黑暗更黑的东西。
汪洲没仔细看,去摸电灯开关了,开关就在楼梯口,一打开,整个走廊都亮了。
唉,去年就安了灯,怎么从来没人打开呢,他心想。
子强第一个大叫起来。
“啊。”
黑子捂着脸,胖子转过身,老赵头颤巍巍说。
“来了,她还是来了,来了啊。”
怎么了?汪洲向楼道里看。明晃晃的日光灯下边,有个女生躺在那里。是白天的小丽,她白的发青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笑容。
但是明显,她已经再也动不了了,她几乎全身都泡在血水里。半干半湿,发黑的血,好像在从她的每个毛孔喷出来一样。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正想不看那尸体,他还看见尸体后还站着个人,一个淡淡的女生的影子。
“你是谁?”我忽然冲过去叫起来。那女生看他一眼,很惊讶,身形慢慢消失了。
他才发觉自己在胖子和黑子的拉扯下。
“不要过去,小狼。”胖子说。
“太可怕了。”
黑子说。
“她,她大概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
老赵头却看着他。
“你不该打开灯的。”
女生宿舍的三八破例让我们上楼来看看。已经是白天了,小丽还是吓得说不出什么话,两个眼圈黑糊糊的。
“我真不想再住在这里,每天看着对面这个楼道。”我说。
“但没办法,很多事未完。”他只好抱住我肩膀安慰我。
“别怕,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再跟我讲一次。”
我点点头说。
“我已经都告诉警察了。本来小丽说晚上要来我这里睡,结果很晚她也没回来。我找不到她,担心她回来晚了进不了门,就从窗户往下看。下面没有她,可是对面……”
“她就在对面,开始还向我挥手,后来就笑,一直笑,我用手电照她脸她也没反应,表情怪怪的,后来好像她脸上好像开始流血,一直流,可她还一直笑,完全没有反应,直到枯萎。”
汪洲追问。
“后来她是怎么走的?”
我说:“她就那么慢慢的转过身子,下楼去了。”
汪洲狐疑条眉。
“下楼?你确定她是下楼去了?”我点头。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
其他女生附和着说是,汪洲也没再说别的,继续安慰我。毕竟小丽是我留学的好朋友。
而汪洲他们宿舍里也一片混乱。
先是胖子昨天吓得发了烧,大虾没去也跟着凑趣,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呼呦嘿呦,黑子忙着给他们喂药送水。
子强一早去了学生会的办公室,阿标愣愣的听我说完情况,建议道。
“不如这样,咱们辞职吧?”
汪洲笑笑说无所谓,反正宿舍就他一个人是其他公司的,他们几个都在同一公司。于是就走出了宿舍。
他去找老赵头,这老头态度还挺好,七扯八扯的跟他聊了一阵。
“看你是个好小伙,家境也不错,赶快辞职还来得及。”汪洲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看上去运气不好。
汪洲说他不知道他会看相。
老赵头笑笑。
“你这孩子真会胡搅和,咱们公司那旧楼道里死的人多了,不缺你一个。”
汪狐疑。
“那个楼道死了很多人吗?据我所知,除了104宿,三楼也有死过人吗?”
老赵头说是,汪洲马上问他。
“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缓缓开口。
“失血过多,你也看到了。”汪洲就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叹口气。
“当然可以告诉你,谁也不是故意要保密的。”
“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咱们学校有个女生叫小同,她工作很用功,每次都要到了宿舍快关门时才离开公司。那时候负责关一号楼的是我,我还记得她的样子,多文静的一个孩子。
“可是有一次她大概是太累了,我从检查教室的时候她又去了厕所错过了。后来直到我把公司的大门锁上,她也没下来。”
“本来也是一件小事,可她因为出不来,一时害怕,就从三楼走廊的玻璃向对面的女生宿舍求助。她挥了很长时间手,又喊又叫的,对面的人也没反应。后来她累了,靠在窗户上,一不小心,打碎了玻璃。”
汪洲心咯噔一下。
“然后呢?”
“碎玻璃扎了她一身,她又晕血,摔倒在地上,让一根更大的玻璃扎进了心脏,就那样流很多血的死去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老赵头叹息。
“令人遗憾的是对面宿舍的女生后来说其实看见了她呼救,就是因为害怕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敢过去救也不敢叫人,所以置之不理。”
汪洲问。
“小同,是那样死的吗?”
老赵头问他什么意思,汪洲开口。
“她难道不会是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死的吗?”
他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
汪洲又问。
“写的什么字?”
老赵头。
“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她用手指沾了血写的是下一个。”
“什么下一个?”汪洲问。
“从那以后,咱们学校才有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那个楼道也开始邪乎起来。有的学生自习晚了看到窗户边上有红色的影子,还有几个学生莫名其妙的死了,就像昨天那女孩死的一样。去年因为这个特地装上灯,也没有什么用总是不知道被谁关掉了。”
汪洲问。
“是小同在报复吗?”
老赵头看着汪洲开口。
“不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死,也不想追究。你好自为之吧,小伙子,我不想看见你年纪轻轻的也出事。”
汪洲想走又想起来,问他。
“您知道枯萎的事情吗?也发生在那个楼道?”
老赵头点头。
“五年前,三楼是录像厅因为人多,一直没出什么事。结果有一天还是有个人落单,我发现他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原来这是真的。”汪洲幽幽开口。
他在一楼大厅的门口累得站不起来了,说是打碎了玻璃逃出来的,看见身后有一双会动的鞋而且还枯萎腐烂了。这个事因为害怕引起恐慌就瞒下来了,只有一些人拿来当鬼故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