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洲在花坛的边沿上坐下,他坐了一会,我想回去了,但是腿脚不听使唤。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他也把头缓缓的转过去寻找,左边没有,右边没有?
那么是后边了,要他看后边那么动作也太大了,所以他开了口。
“唉,谁啊?”汪洲说。
“麻烦你到我前边来。”于是他听到一个轻轻的笑声,是一个有着淡棕色头发的女孩。她尖尖的下巴,正对着他笑。
“我很好笑么?”他无精打采的问。
而她说:“你脸色这么不好都这样子了,还出来吹风,不可笑么?”
汪洲摇头,说我没病。
“呵呵呵,说谎啊。”她说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你有心事吧,想你的女朋友?”
他啊了一声,不置可否。接着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突然,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脸色苍白的男人朝他们走近了。
“灵,你怎么在这里?”汪洲身边的女孩一笑:“晚上出来走走,不行吗?”
“夜风很大,当心着凉。”那男的说完走了。
现在他知道身边的女孩名字叫灵,她正把自己的两条腿来回荡,嘴里小声的哼着什么歌曲。汪洲觉得身边有个人却不讲话太遗憾了,
汪洲开口。
“那是你的同事吧?”
她嗯了一声,突然似想起了什么,有点惊讶的看看他。
“你……看见……”她开始说然后咳嗽一声。
“哦哦,是我朋友,是朋友。”
汪洲答应一声,眼前忽然模糊起来。而我那时候还在宿舍睡觉,也有点不舒服。可能那些天太累了,毕竟进的是死人谷。
汪洲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宿舍了。几个哥们来看他,胖子说。
“你小子不要命了?病了还乱跑,要不是有人见义勇为你现在早不知道死在那里了。”
他狐疑。
“我这不是没事嘛,见义勇为的是谁呀?”
“我们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听说是个女的。”一边的子强说。
“是啊是啊,有个女的打电话来说你在医院。”
汪洲一下就想到一定是灵。于是我他们有谁认识一个叫灵的女孩。
“你是说灵?”别人说不知道,子强却很惊讶,一个劲追问汪洲她是什么样子。
“黄色的眼睛,淡棕色的头发,很特别。另类。”汪洲陈述。
子强狐疑皱眉。
“淡棕色的头发?叫灵的女孩我倒是知道一个,不过那是有关枯萎会的。”
阿标挑眉。
“会?是不是那个在我们进公司前五年被勒令解散的社团呀?我听诗社的同事说过,有点邪乎。”
阿标点点头。
“听说就是前五年夏天的傍晚,咱们公司的六个人在东湖淹死了。看见的同学说他们是自己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慢慢走进湖心深处的,找人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这六个同事都是枯萎会的,所以那个社团马上就被勒令解散了。”
枯萎会?汪洲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和宋玩的枯萎事件有关?他想拿手机给我发信息,但却发现宿舍里居然这会没什么信号?
“我靠啊,一下子死了六个,怪不得了。枯萎会是什么东西啊?”胖子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紧着问。
“真的假的?”
汪洲脑袋疼,对这些往事提不起兴趣,但对枯萎有兴趣,还有那个神秘的女孩。
“只是问这跟那个灵有什么关系?”
子强开口。
“这个当时一下子死了六个人,公司和公安局当然进行了调查,参加过枯萎会的人都被问过话,奇怪的是他们都说会长是一个叫做灵的女孩,但是后来调查根本没有这个人。”
胖子摇头。
“根本没有?那就是灵不是这个学校的了?”
子强点点头。
“是的,奇怪的女孩,不知道头发是不是棕色的了?”
汪洲往后一倒到床上,大叫这帮人不够义气:“哥们儿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联合起来给我讲什么公司怪谈。”
胖子说,哪里有,是他先提到什么灵的女人的。
“重名的女孩有的是。”汪洲不耐的摆手。
“好了,你们总在这里多乱,看看都赶你们走了。”
这时门口一阵闹哄哄,抬进来一个人。
“他怎么了?”汪洲问身边给他拔输液管的。
那人摇头。
“没什么,是又晕倒了,他是这里的常客,身子差每都要抬进来几回打葡萄糖。”
胖子瞅了瞅说。
“吼吼,还有这么瘪的?”
“你还真没同情心。”汪洲骂他一句,困意袭来,竟睡了过去。
梦里,翅膀,很大的翅膀。汪洲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翅膀,它带着他飞起来。
他被一双手臂温柔的抱着,那是翅膀的主人。
“你是谁?”汪洲好奇的发问。
“我是你的守护神,我叫阿萄。”她静静的说。
“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是命中注定的。”
汪洲问她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守护神,她说是。那为什么有人会碰到不如意的事,有人会莫名其妙的死亡呢?
梦境中,她告诉汪洲那是许许多多的偶然。
“既然你享受这世俗的生命,你就必须去承受这偶然。”那女人平静的陈述。
汪洲告诉她他并不明白,但是他相信她,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完全的信任过,因为梦里那女神有着和我十分相似的脸。
也许信她,就是信他自己,也就是信任我,也许就是因为有着一张一样的脸,所以感觉亲近亲切。
汪洲觉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想抱她,想吻她,所以他把脸转向她。梦境里迷糊间,他把她看成了我。
她温柔的黑好像能滴出水来。
那个和我长的十分相似的女神哭了。而很快,他突然性的醒了过来……
还是在这间病房里,对面是个脸色苍白比豆芽还羸弱的家伙。对面有个人,不讲话太遗憾了,所以汪洲率先开口。
“你……好。”
“哦。”他勉强抬了下头,然后继续像先前那样躺着。那会子尴尬得很,他想了想,然后开口。
“常来这里?”
“哦。”
完了,我想这对话是不能进行下去了,不料他望着天花板竟还有力气跟他聊起来。
“我身体不好,总是晕倒,每次都被人抬到这里来打点滴。”
汪洲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他说。
“要注意身体啊。”
那个人觉得他是嘲弄的笑了笑。
“注意?怎么注意?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了。”
汪洲沉默了一会,终于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接着讲下去了,就问。
“什么事?”
他忽然把头又抬起来一次,奋力看了他一眼。倒下去以后他幽幽开口。
“知道那年东湖的事情吗?”
“你是说……六个人死的事?”汪洲来了兴趣。
那男的点头。
“嗯,那天晚上,湖边很静,一丝风也没有,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排好队开始走了,我看见排在最后的是阿哲,喊了他一声,他听到了,慢慢的回过头。”
他停下来,好像接着讲下去会窒息,好一会才说。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的是淡棕色的光!他就这样看了我一眼,又慢慢的转回去,走进湖里,湖面上什么都没有了,好久才开始有水波纹……”
……
淡棕色?他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那然后呢?”汪洲侧过身子看着那男的追问。
那男的思索了几秒继续说。
“我,我我完全吓傻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去报信的,捞起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一个都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笑,就是我最后看到阿哲的那个。”
一个轻微的动静好象是那家伙用手捶床单。
“你知道吗?我,我我是被通知那天去开会的七个人之一。我只是去晚了,我,我就差了五分钟,他们六个人就都死了!”
汪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安慰他。
“也许只是巧合吧。”
对面那个豆芽男明显什么也没听进去,就一直不停的重复与摇头。
“不是的,他们都死了,真的不骗你,死了……都死了。”
如果这样好过些那么就随他去吧,我不想阻止他,不过这声音让他心烦至极。趴在床上望着窗外,忽然觉得自由之可贵,还有谁在他脖子后面吹气。
“是你?”汪洲差一点跳起来。
她捂他的嘴。
“不要太大声嘛,会把豆芽吵起来的。”
“怎么是你?你也管他叫豆芽?”汪洲一把拿开她的手问她。
那个叫灵的女孩在他床边坐下来,漫不经心的开口。
“没有啊,是我听你这么叫,觉得好玩。”
汪洲点头,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没有说,她忽然抓住他的手,再摸摸额头。
“你病的挺厉害。”她担心的看着汪洲。
“你女朋友怎么不来看你?”
汪洲淡笑。
“我没事,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没大毛病。我未婚妻也不太舒服,所以没告诉她。”
“未婚妻?”这个叫灵的女孩显然很惊愕。
“原来这关系这么深了啊,我还以为就是你的女朋友呢……”她悻悻然看了他一眼。
“这样多受罪呀。你看看豆芽,那个样子还不如不要活着的好。”
汪洲先是一愣,对她的话有点吃惊,随即笑了一声。
“你这叫什么话!活着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