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么？
凌穗心绪繁乱，根本听不懂顾烟淳的话，只是迷茫地看着她。
顾烟淳挑了挑眉，顺势拿起一张符篆贴在凌穗的背心处。不过瞬息，凌穗便感觉到罩在神魂上的迷茫与暴躁褪去不少。
凌穗在乾坤袋中取出清峭，在符篆的配合之下弹奏了半个时辰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正是因为她冷静下来，凌穗才发现自己之前推测中的一个巨大的漏洞。
进入末法时代，对天道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天道竟要为了这事而费尽心思？
凌穗的手轻轻搭在琴弦之上，不再让其震动。她反手将符篆撕了下来看了看，倒还真是与烟汐大能手笔一模一样。
凌穗将符篆随手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顾烟淳，等待她继续往下讲。
顾烟淳见凌穗一如往常，不禁笑了笑，道：“似乎我每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都比较狼狈呢。”
凌穗闻言一顿，倒还真是那么回事。她记得最尴尬的一次是自己修炼的时候亲戚拜访，疼晕过去了。
凌穗将碎发抚到一旁，无奈笑道：“可不是我的锅，是前辈你算好了吧？！”
顾烟淳对于凌穗半真半假的试探也不在意，而是将话题扯了回来，问道：“何人才会有贪欲？”
凌穗一愣，道：“这……只要是有情之人都有贪欲。”
七情六欲这东西每一个人都少不了，所以因七情六欲而引起的贪欲每一个人也都不会少，不过前辈问这个干什么。
“可是天道有‘欲’么？”
凌穗闻言瞳孔微缩，原来是这里不对！
欲望这种东西是每一个生物都有的，可是却并非是天道所应该有的。
玄幻一点就是：大道无情。每一个修士在追求大道，追求飞升之时，都是抛弃了自己的欲望，抛弃了感情。无欲无求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科学一点就是：天道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不管你知不知道，习不习惯，厌不厌恶那东西都是亘古不变的。
天道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欲”，那有何来的“贪”？
凌穗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推断有问题，她抿了抿唇，道：“那为何天道现在如此急切？”急切道让凌穗都感受不到它原本的冷酷与公正。
“因为……太晚了。”
江枫阁中的红烛“啵”爆开，温暖的烛火照在顾烟淳的脸上，只是顾烟淳的脸上却是连些许血色都没有，唯留下眼底的一片青黑。
这时的顾烟淳就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散一样，凌穗屏息看着顾烟淳，生怕自己的呼吸会扰乱了她。
顾烟淳笑了笑，道：“也不能说是太晚了吧，只能说就连天道都拿着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的东西无能为力吧。而且这东西愈来愈强，天道是担忧啊。”
比天道还强？
凌穗眼眸一眯，沉吟半晌还是道：“在修真界之中，真的有什么东西会比天道还要强悍吗？天道是主宰这一方世界的最强力量啊！”
顾烟淳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侧的嘴角轻勾，道：“你可知有多少大千世界？而我们这里又属于什么？”
大千世界三千，一个大千世界又对应着三千中千世界，而一个中千世界又有三千小千世界。这是每一个修道之人都知道的常识，为什么前辈要把这个单拎出来？
“你说……”顾烟淳看向凌穗的目光有些玩味，声音也拖得极长：“若是一个大千世界的大能毁了一个小千世界，这小千世界的天道能不能反抗呢？”
凌穗的瞳孔忽然放大，比天道还要强大的存在？可是那个大千世界来的修士不是早就走了吗？这修真界怎么还会有比天道还要强大的存在？即是是有，这些修士怕是还不够那东西下酒的！
凌穗摇了摇头，道：“在这世上没有比天道还要强大的存在，就算是有的话天道也不应该推动加快末法时代的脚步，这样它更加翻身无望。前辈你的逻辑有问题。”
“这末法时代可是天道可以掌控的？”顾烟淳嗤笑一声，道：“在天地孕育之初，灵气充足。修真界也算是人才辈出，突破虚空离开的大能不知凡几。这吸收灵气倒是简单，可是孕育灵气确实极为艰难。在加上那家伙大肆收敛灵气，你说这末法时代，怎么可能不来？”
凌穗颓然地将自己埋在掌心之中，是啊，末法时代怎么可能不来？
以能量守恒来说，每一个踏碎虚空的修士都带走了这世上的灵气，可是这修真界的修士却是只多不少。这里的灵气全部被那些修士夺去，而那些修士死后身体之中的灵气不但没有四散在天地之间，还被那幕后黑手夺去。
末法时代怎么可能不到来呢？是自己被眼前的幻象蒙蔽住了。
凌穗无奈地看着上方，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忽然凌穗缥缈的声音传道顾烟淳的耳中。
“为什么天道一定要让我突破？它就真的不怕我们失败么？”
顾烟淳捋了捋凌穗凌乱的头发，道：“这个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天道的错。天道现在是真的等不及了。可是你却知道怎么样是最好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一个招人厌的东西。”所以为了你们两个可以正常沟通，我才会站出来啊。
凌穗看着顾烟淳缥缈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衣角，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在突破金丹之后就死活不愿意回了么？不要做傻事！”
顾烟淳没有回答凌穗，而是将衣角坚定地从凌穗的手中抽出，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有的事是怎么也避不过的。我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大能陨落也看够了，你就不要为了我担心了。要不要听听我这个老家伙讲讲之前的故事。”
顾烟淳看着凌穗一副拒绝合作的样子，只得有抛出一个炸弹：“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吗？我这有些想法，你要不要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