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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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日谈——节日特别篇(3)

【猫七聊斋之灯笼乔家】

我要说的,并不是鼎鼎有名的乔家大院,而是另外一个,你所不知道的——灯笼乔家。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条小溪边,有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家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有糊纸扎灯笼的好手艺。糊成了的灯笼面儿展,纸有韧劲儿,风刮不破,雨淋不熄,引得十里八乡的人们都来这户人家买灯笼。

渐渐地,小溪边居住的人越来越多,周围越来越红火。时间一长,在这里住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个会糊纸灯笼的人家,姓乔。灯笼乔家越做越大,不仅糊普通照明时用的灯笼,还承接了红白喜事和过年猜灯谜时用的花灯——实用,精巧又漂亮。

一年又一年,这一年,近年端的时候,灯笼乔家又接了一批灯笼生意,定做的全是带纸绣球的走马灯,规格大大小小各不相同,一合计,居然有上百个。乔老爷打量了一下买家,那人穿着一身并不华丽的衣服,但是却出得起不菲的订金,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乔老爷还是没有多问,毕竟没有谁跟银子过不去的,许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猜灯谜办灯会时要用的呢?

接了单子,乔家上上下下很快开工了。因为这次需要的灯笼数量比较多,连乔老爷都亲自上阵,动手扎竹条,糊灯笼,可巧赶在上元佳节之前,终于做好了这批有史以来最华丽的灯笼,这一大堆精工细作的灯笼,摆满了乔家的各个角落,从大门口一直到厢房,乔家上下进进出出都得加小心,生怕一个没留神踢倒了灯笼,让灯笼粘了灰,就不好看了。

乔老爷看着一地的灯笼,笑得合不拢嘴,忙派了一个年轻人按照买主留下的地址去送信儿,让人家过来拿灯笼。年轻人出去了,不到半天时间便折了回来,说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买主,买主三天后过来取。

三天后,正是上元佳节的前一天。

夜里不知怎的,灯笼乔家突然失了火,大火来势汹汹,沿着大门口的灯笼一路烧到了乔家的厢房,扑都扑不灭。他们哭啊喊啊,可是全部都给淹没在了灯笼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听起来像是放爆竹。烈火一直烧到了凌晨,一大家子人无一幸免,全部都给烧死在了里边。

第二天,周围的人们从沉睡中醒来,发现小溪里流的水竟一夜之间变成了红色,灯笼乔家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堵堵被烟火熏得焦黑的残垣断壁。血水从门缝里流淌出来,带着星星点点的焦黑,注入溪水。

人们望着眼前这般破败的景象,有的摇头叹息,有的议论纷纷,都说乔家若是灭了门,恐怕这世上,再也寻不到如此诚心实意的手艺人了。

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让大家犯了愁:周围的人们吃饭、洗衣,用水都从这小溪里边取,眼下,这溪里的水变成了血染的红色,怕是不能再用了。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提议说,看着这溪水变红有古怪不如去请个道士来,进乔家看一看,走一走,超度超度。

山上的老道士来到了小溪边,看看溪水,又用指尖蘸了一点,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眉头一皱便进了乔家。不多时,老道在众人的注视下从里边出来了,他说:乔家的冤魂他已经安抚过了,那些冤魂对他诉说,前些日子里来的买主是一帮强盗,他们早就听说了灯笼乔家的名头,假意买灯笼,实则要借这满地的灯笼助火势,他们好趁火打劫。乔家老少从没做过坏事,遭歹人谋害自然心生怨气,流出红色的血泪。

老道说,七天之后,溪水就会重新变得清澈透明。只是在这七天之内,这些人家需要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找井打水。

七天之后,果然如那老道所言,溪水变得干净了,可以饮用,烧饭。

又过了些日子,官家派人来把灯笼乔家给拆了个干净,重新造了一座新房,可是却没人敢住。因为但凡住进去的人,一夜之后出来,都说里边儿睡到半夜,总能听到有人叫喊,救命啊救命啊,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起来查看时,明明周围刮着风,可是身上却热得大汗淋漓,仿佛有无数个炉火在身边炙烤。

大家心里明白了几分,便在新宅子里边摆了张供桌,桌子正中央什么都不放,只摆一盏石头雕成的走马灯。

又过了些年,张家的老太爷染了风寒,眼看着药吃了不少却仍不见好,一家上下急得团团转。张家老太爷却突然说自己梦见了灯笼乔家的老爷,就叫儿孙们赶紧去灯笼乔家,拜拜那盏石灯笼。儿孙们拗不过,就只好买了些贡品前去。三跪九叩的拜完回家,当天晚上老太爷就能从床上坐起来了,饭量也增了不少。过了几天,就能自己下地走路,不需要人搀扶。半个月之后,竟然痊愈了。

大家听说了张家老太爷的事,都啧啧称奇,道是乔家的善人显灵,这才使得张老太爷的病不药而愈。至于之前的闹鬼,可能是住进去的人冒犯了乔家,这才遭到了那些恐吓的待遇。

从那以后,住在小溪边的人们,不论哪家有事需要指点,或者要办红白喜事;又或是儿女们要远走他乡去读书、做生意、进京赶考,都会去灯笼乔家祭拜,求保平安,人丁兴旺,财源广进。

时至今日,灯笼乔家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座宏大的祭堂,内外一新,唯一不变的只有那盏石头雕刻的灯笼,依旧端端正正的摆在供桌上的中央。

每到上元佳节,总会有人携着水果、香烛、糕点等等,前去参拜,祈求来年能有个好兆头,事事顺心。同时也是祭奠在上元节逝去的灯笼乔家。家家户户也会事先买好各式各样的灯笼,自行装点乔家的大门和窗子,托出一种喜庆祥和的气氛。其中最多的,还是挂满了绣球的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