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身后的天台门响起沉闷的敲门声。非凡和余愈转身望去对视了一眼。
“估计又是假的吧…”他起身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向天台门走去。
“我在这里等你噢！”非凡在他身后喊道。
余愈握住门把手往下压，推开，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现实世界，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渐变温水，手中的舍恩伯格手枪浸泡在水里。
“咚咚咚～”——浴室门再次传来敲门声。
“余愈你他妈是不是又在里面干蠢事啊？”莉莉安在门外不耐烦地喊道。
“我马上出来，在客厅等我一下吧！”他连忙大声应道。
“我不管你在里面是拉屎还是打飞机，总之你给我快点。”莉莉安烦躁的声音渐渐消远。
余愈从浴缸起来，在他身体上密密麻麻的水珠晶莹剔透，他顺手扯下挂在一旁的浴巾擦拭着身体，崭新的舍恩伯格手枪部件的缝隙溢出水渍，他拿起手枪推开浴室门。
“今天是你生日吧，虽然你们白天庆祝过了，但我不在，我对你的祝福必须要亲自送到你手里。“莉莉安点燃香烟的同时发动汽车。
“你打算给我怎样的祝福。”余愈扯了扯眼睛上的眼罩问道。
“我给你的祝福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怎样的祝福。”莉莉安打下车窗将还没抽完的香烟弹飞出去。
我想要你面带微笑的叫上小蓝离开我和我妈的生活。余愈心里回答着并没有说出来，放在皮夹克内袋的舍恩伯格手枪的重量垂落在他肋骨上，他激动不已又努力克制着自己，他之所以带上这把手枪是因为他怕莉莉安见到木欧他们后会心生怀疑和他们发生争执，莉莉安就像一辆失去刹车功能的汽车，随时都会撞到任何人。
汽车缓缓降速，车门还没打开，他甚至能闻到ＷＩＩ里飘出来的掺杂着酒味的暖气。
“亲爱的，”莉莉安解开安全带，欢快的情绪似乎很高涨，“让我来为你开门。”
“我想试试看，如果我摔倒了，你应该扶我起来。”余愈扬起嘴角摸索到开关推开车门。
他从副驾驶座走出来，双脚接触到坚硬的地面，刺骨寒风掠过指尖，他伸出手，想象着莉莉安正牵着他的手，向已经走过无数个夜晚的ＷＩＩ走去。
“小心阶梯！”
莉莉安话音未落，余愈一脚踩空，她眼疾手快地接住他眼看就要拥抱地球的生气。
“我应该让你摔个半死的！”莉莉安没好气地扶正他的身体。
“可是你没有。”余愈听到莉莉安推开大门的声音。
进入ＷＩＩ后，他摘下眼罩，莉莉安脱下外套像回到家似的向常坐的位置走去，熟面孔的老人们面带笑容的举着酒杯和他们打招呼。
余愈环顾大厅没有发现并没有看到木欧和稚温，莉莉安向那个脸妆白刷刷的老女服务员要了一瓶口感纯正的威士忌。
“今晚我们要喝个天翻地覆！“莉莉安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击着桌面，像个在餐桌上用筷子敲着瓷碗对食物翘首以盼的小孩。
“反正开车的人不是我，只要你还能握得住方向盘我就无所谓。”余愈落座后仍装作不经意地扫视大厅。
酒过三巡，莉莉安点燃香烟大摇大摆的走向小舞台，老人们纷纷看向她，只见她一步跨上小舞台，一把夺过那个一副他妈魅力无穷模样的老头的麦克风，老土欢脱的音乐戛然而止。
“嘿，风流倜傥的男人们，天生媚骨的女人们！”莉莉安吐尽肺里的香烟，夹着香烟的手指向余愈这边继续说道，“今天我是小弟的生日，所以我要在这歌唱一首《在水一方》，以此为祝福送至我小弟心中！除去有关节炎的，其他的哥哥姐姐们请你们举起你们的手臂给予你们的热情好吗？“
小舞台下的老人们发出一阵欢呼和拍掌声，乐队的伴奏响起，莉莉安握住麦克风轻晃身体。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余愈望着莉莉安深情歌词的模样，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莉莉安轻柔的嗓音在每个人的耳边泛起，歌曲结束，莉莉安看向余愈这边，扬起邪魅的嘴角，”嘿，亲爱的，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其乐融融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
莉莉安的提醒让他原本些许愉悦的心情重新跌落低谷。
“怎么样？这小歌唱得还可以吧？”莉莉安回到座位拿起酒杯示意他干杯。
“嗯…还不错。”他拿起酒杯与莉莉安的杯底轻轻碰撞。
“我是从小蓝那里知道你喜欢这首歌的，”莉莉安放下酒杯，点燃香烟，“你今晚回去得好好犒劳她才行！”
“犒劳？”余愈苦笑道，“你想要我怎样犒劳她？”
“哎呀，这些东西自然不用我教你了，你又不是没碰过女孩子对不对？”莉莉安笑嘻嘻底摆了摆手，下一秒脸上的笑容立马就石化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稚温和木欧正朝这边走来，“你们怎么在这？”
“这不是李老师吗？”稚温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们，“我们听说这里有个很有特色的酒吧，所以打算来玩玩，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啊？”
“没想到，李老师还抽烟啊？“木欧看着莉莉安手中的香烟说道。
莉莉安脸一黑，看了余愈一眼，在烟灰缸上掐灭香烟，“难道在学校你有看到我抽烟吗？站在干嘛？还不快坐？“
“是是是…”稚温在莉莉安旁边坐下，木欧坐在余愈旁边。
他看着桌对面的莉莉安，心脏疯狂乱他妈跳…
“没想到啊，李老师也会来这种地方放松心情！“稚温从老女服务员手中接过酒杯感叹道。
“你们两个不也是吗？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到这个地方来爸妈不管你们的吗？”莉莉安拿起酒瓶往他们的酒杯里倒酒。
“我们偷偷溜出来的，我听网上说在这经常能看到一些老明星，所以打算来这喝上两杯。”稚温小喝了一口威士忌，五官不由地紧缩在一块。
“看你这样子也不想会喝酒的呀？”莉莉安重新点燃一根香烟说道。
“最近刚学，还不太会…”稚温推了推眼镜解释道。
木欧倒是很淡定，只是目光一直锁定在莉莉安身上让余愈感到有些不安。
气氛一度十分的尴尬，大家都沉默不语地喝着威士忌，听着小舞台上在含情脉脉歌唱的老头。
“等一下，”莉莉安突然把手搭在稚温肩膀上，“你这个眼镜好像有点奇怪哦…”
她说着取下稚温的眼镜，余愈从稚温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莉莉安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眼镜，甚至打开手机手电功能照亮眼镜，白色的灯光下右上方的镜框上有个细小的摄像头闪着暗光。
“我就说怎么你的镜框上老是有个东西一闪一闪的呢？”莉莉安用指甲扣了抠细小的摄像头，没抠下来。
稚温满脸求救的表情看向木欧，木欧轻微的摇了摇头，余愈暗自紧张地捏手中的酒杯，狂暴的一切似乎就要来临了。
“你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摄像头？”莉莉安板着脸看向稚温。
“是吗？我的眼镜下午回到家刚坏了，所以借用了朋友的，”稚温煞有其事地盯着莉莉安手中的眼镜，“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这朋友该不会是偷窥狂吧？”
莉莉安避开稚温要拿眼镜的手，看了看木欧，”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合伙搞我吧？“
“哪里…”稚温起身再次把手伸向莉莉安手中的眼镜，“我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哪里有你说得这么难堪呢？”
“嗒～“——一声清脆，稚温的眼镜硬生生被莉莉安折断。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你们谁都别想损坏我在学校的名誉！“莉莉安将折断的眼镜扔在地面，狠狠地踩了两脚。
余愈抑制着拔枪的冲动，继续耐心地观察事情的走向。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李老师！”稚温无可奈何地坐下。
“李老师也有她的理由，毕竟是这么多学生的老师总得保持自己老师的形象，你回去找你那朋友问清楚这眼睛的事吧！”木欧头头是道地打着圆场。
“你们理解就好！”莉莉安郁闷地喝下半杯威士忌，望着小舞台上的人“今晚你们在这碰到我的事，我希望你们别把它带出这么门，回去之后，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在这遇到我的事情，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和我提，我知道最近你们也帮了我不少忙，但你们知道我是有原则的，你们也可以说我自私，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毕竟我是一名老师，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树立的形象被自己的一时松懈给毁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明白，你放心吧李老师，我们能理解你的苦衷。不过成年人偶尔来酒吧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见不光的事，总之我们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稚温一副有惊无险的模样看着余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