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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奢靡的富婆

百合的澡堂开得红红火火。村里人自从体验到洗澡的好处后,便觉得自己都娇贵起来,身上不洗澡几天就觉得痒痒,身上多遭受点风沙就觉得皮肤像风干的老牛皮一样。原先一年不洗头也不觉有啥,如今几天不洗头就觉得头皮发皱,头皮满天飞,藏在头发里,就像黑夜里的白星星。大家都后悔洗澡,说百合在水室里肯定掺了啥迷魂药,迷得大伙非来洗澡不行。

邵瑞更是洗澡的常客,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来洗一趟。村人见了就说这城里人细皮嫩肉的,天天洗,也不怕洗得洗破了皮。再说了,每天洗哪有哪么多灰尘,还不是白洗?城里人就是日怪。后来人们发现邵老师每次都不是一个人来,每次都带着老师和学生们来,据说都是他花钱,他要请全校的学生都洗一遍。还有人听学生反映,邵老师在课余时间还给学生们讲洗澡的好处,特别是卫生方面讲的不少,更有人听说邵老师还在黑板上画上男人和女人尿尿生孩子那玩意儿的图,给学生们讲它是个啥东西,特别让人脸红的是还讲怎么用,如何保持卫生等等。反正,挺流氓的。

村里不少人还注意到,邵瑞每天傍晚都会到百合家一趟,手里老提个黑包包,看上去挺美。据人们悄悄套问百合儿子宋成龙,宋成龙说那是邵老师从城里带来的手提电脑,邵老师每天上网查资料,必须用他家的电话线,白天他怕老占线别人没法打电话,就只好晚上来。

“啥?上电网查资料?那,那还不电死?”人们不明白,好好的人为啥老爱上电网。

百合也跟着好奇,你说那薄薄的一个铁片片,里面怎能装那儿多的字儿,字儿放在哪儿?怕不怕憋坏了?邵瑞告诉她里面有一块火柴盒大小的啥心(芯)片。她就更不明白了,那么小的一个心(芯)片,怎就装得下那么多的东西?她越想越糊涂了。看见儿子爱得两眼发红,邵瑞就手把手的教他,奇怪,儿子竟然很快就学会自己弄了,她觉得儿子真的很了不起,也觉得他将来肯定是个人才,就更坚定了今年冬天让他参加北京冬令营的决心。

在村里生活的这一段时间,邵瑞觉得很轻松、充实。学校里学生们很朴素可爱,村人也很憨厚,好处;空气又好,他的心情每天都很阳光,身体也似乎舒服多了。特别是百合无意中从儿子口里得知邵老师老觉得腰酸腰痛,每次洗完澡,百合非要给他按摩。邵瑞想多给她点钱,她死活不要,邵瑞就骗她说电话上网是平时打电话双倍的费用,硬把钱加在电话费里给她。

窑洞里静悄悄的,刘贵下地去了,宋根红永远在屋外晒太阳。哦,对不起,应该先介绍宋根红,再说刘贵,不然的话,让宋根红知道了又老大不高兴。下午没课,邵瑞就又来到了百合家,自己泡了一澡,就来到外屋,百合又给他扎扎实实的按摩腰部和颈椎。享受着百合的按摩,邵瑞却忽然想起了一件让他不堪回首、痛苦万般的往事,尽管他紧闭双眼,皱着眉头想把那段令人心碎的往事堵在窗外,但往事却像一股股冷飕飕的风钻天入地,无缝不入,在他的思绪里飘来荡去,挡也挡不住……

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邵瑞的父母在家里做了一桌饭,想叫邵瑞和丁丽两口过来度周末。顺便商量劝小两口快生个小孙子,也好让老两口晚年有个乐趣。可左等右等,丁丽就是没来。邵瑞打手机让她赶快回家,丁丽却说有重要客户,一时回不去,让他们先吃别等她。过了一阵儿,邵瑞再打电话,却已是关机的嘟嘟声。邵瑞急得在屋里团团转,那一段时间邵瑞已感觉出丁丽许多行为不正常。于是,他抓起外衣,出门打了个的,就直奔丁丽所说的那家大宾馆。

邵瑞在宾馆的饭厅、保龄球和歌舞厅找遍了也没发现丁丽的影子,就又气又累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生闷气。丁丽自从做生意发了财后,整日里却无聊得不知从哪儿发泄,每天定时到美容美体院做保养,洗面,还洗了一次肠。每张消费卡都是金卡,里面一放就是几万块,花钱简直像流水。邵瑞想着想着就有点迷糊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朦胧中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猛一睁眼,发现丁丽正妖艳地朝门外走去,有两个很年轻的男子很殷勤地左右陪伴着护送她出门。丁丽打开车门还转身拥抱了那两个男子,很亲热的样子。

邵瑞决心弄个究竟。

等那俩小青年送完丁丽返回酒店大厅时,邵瑞上前迎住了他俩,说想请他们喝杯酒,有事相商。

那俩男子相互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说,反正也没事了,也有些累,就喝杯酒解解乏吧,三个人坐在了大厅一侧的酒吧里。

三个人边喝边聊,开始俩男子不知邵瑞啥来头也不知他是干啥的,有点防范,不肯跟他交实底儿。邵瑞一看不行,忽想起自己同事的哥哥在这里做保安队队长,就赶快找了一下,同事的哥哥很快就来到了大厅。有了熟人,气氛一下子就亲热了,同事的哥哥也是个粗人,四人大口喝酒,大段地讲荤话听故事,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后来同事哥哥听到对讲机有人找他,便拱拱手让他们好好聊,自己去去就来。

邵瑞从同事哥哥的话里话外得知这俩青年男子是专门从事色情业务的“鸭子”,便编了一套故事来引诱他们。邵瑞压低声音说:他有个朋友出国了,朋友的妻子寂寞难耐,老找他陪她过夜,他实在受不了啦。同时他还强调这个女人很年轻、漂亮,就是性欲有点强,他想出钱请他们去陪陪她。

“那人家同意吗?”其中一个男子问。

“都已讲好了。”邵瑞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人家要求得找个上档次的。”

“那没问题。”其中一个拍另一个肩膀说,“我们这位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呢。”

“大学生?”邵瑞愣了一下。

“咋?没听说过?”其中一位笑了,“你这就少见多怪了,如今在校的女大学生、男大学生,生活困难,有几个不在外头挣钱的?”

“大学生,又没啥经验,能伺候好人家吗?”邵瑞又问。

“没问题。”其中一位用手指了指门外,“刚才我们送走的那个女人,你看见了吗?”

“嗯”邵瑞生硬地点了点头。

“就那么浪的娘们,也被我们弟兄俩伺候得服服帖帖的。”说着还得意地甩甩头发,仰天吐了个大烟卷儿。

“那,那伺候好了,都得有哪些项目呀?”邵瑞心里隐隐作痛。

“啥项目都有,那就得人家点了。”大学生也是一副水来土掩的样子。

“就,就刚才那位女子,她点了啥项目。”

“哎哟,她可真还不好伺候,不是她出手大方,我们哥们才不伺候她呢。”

“说说看,要项目好了,我就点。”邵瑞也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其中一男子有点累了,不想多讲,就对大学生点点头说:“你给他介绍介绍,我先休息会儿,哎哟,今天碰上白虎了,真他妈的快累死了。”

大学生模样的男子就给邵瑞详细介绍起这里的项目来了。

原来,今天丁丽在美容后,又在桑拿洗完澡,就直奔宾馆而来,她在预订好的房间通过地下关系,联系两名男子专门为她服务。她点的是“舌洗”、“推油”和“二龙戏凤”。

“真流氓!”邵瑞忍不住骂了一句,邵瑞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一站身,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害得那俩青年一个劲儿地骂他是“同性恋病人”,就那么点体格还想找鸭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从此,邵瑞从不搭理丁丽。丁丽也懒得理他,俩人开始了长时间的冷战、分居。邵瑞想跟她离婚,可怕父母受刺激,也不能说明离婚的理由,就一直拖着。只是他的性功能逐渐衰退,医生说是“性功能障碍。”

自从见到百合后,他就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清沌、健美、乐观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每次见到她,别人都叫她百合,他还是坚持叫全名燕百合。其实在他心里喊的都是:野百合。在他心里,她就是山谷里一朵自然、清新、美丽的野百合花。

随着百合轻揉的安抚,邵瑞渐渐觉得身体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异样的热流在涌动,骨骼里也开始发出噼噼啪啪的混响……

时间长了,人们就传开了闲话,说百合又想勾引城里人了,也有人说邵老师也想吃乡村的山野菜了。也不知是谁,只要看见邵瑞去百合家洗澡,就不知躲在啥地方,扯开嗓子瞎吼:

黄瓤瓤西瓜绿皮皮,

心里想你不能提。

斜三颗星宿顺三颗星,

尘世上数不过人想人。

前半夜想你扇不熄灯,

后半夜想你翻不过身。

想亲亲得了场费心痨,

满嘴嘴胡说尽鬼嚼。

三春期的黄风天天刮,

想亲亲想得我天天哭。

半崖崖上来半沟沟云,

扣心心想你活不成个人。

想亲亲想得我得了一场病,

什么医生来了也审不清。

长长的豆角软软的糕,

一辈子也忘不了咱们俩的好。

切开颗西瓜两钵钵水,

一辈子亲亲也忘不了你。

太阳落在山沟底,

不想别人就想个你。

葵花花开在顶顶上,

操心就操在你身上。

心难活我只有一觉睡,

你身上把我的心操碎。

……

听着这沙哑的民歌,邵瑞觉得很好听:“噢,歌词唱得多实在。”

“没啥新鲜的。”百合边按边说,“这都是老辈人传唱下来的,我都会。”

“哎——”邵瑞忽然抬起头问,“你这儿怎没看见各种执照,批件?”

“啥?啥执照,啥批件?”百合问。

“就是,你开澡堂的执照,还有卫生许可证,还有……”

“哈哈,”邵瑞还未说完就被百合的笑声打断了,“啥玩意儿?我都没听说过,在这小村里,哪有这么多讲究,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

“不过……”邵瑞还想说什么。

“别那么多的不过了,你们城里人想事儿就是穷讲究多,别说了,说话多了,按摩就不见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