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意去听蓝玉的过往,只要证明他是安以烈的弟弟就行。
可是,安以烈接下来讲的话,使我陷入了茫然甚至是恐惧。
二十年前,那是一个初冬的寒夜。
安氏集团的少夫人为安家生下一对双胞胎,大儿子取名安以烈,小儿子取名安以凌。
少夫人身体欠安,却要坚持自己哺乳。就在俩兄弟满月的时候,安以凌突发异变,口生利齿,将少夫人生吃下肚。
等到安父赶到,安以凌还想吃安以烈,安父找人制服了安以凌。
事后,安父听一位高人的话,把安以凌带到了永安巷附近的一家旅馆,利用那里得天独厚的地势,本想着镇压安以凌这个怪胎。可谁想到,安以凌桀骜不驯,根本不是旅馆这种人脉之地能够驾驭的。
于是,高人亲自出手,在安父默许的条件下,喂安以凌喝下了断肠毒药。
唯恐安以凌冤魂不散,安以凌死后,那名高人顺带将安以凌的尸骨埋在了旅馆的地板下面。
听到这儿,我不禁有些纳闷儿。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婴孩儿,能是什么怪胎。如果安以凌是怪胎,那么安以烈又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事有蹊跷,倒是安以烈口中的那名高人,我却想见上一面。
安以凌、蓝玉?还是叫他安以凌吧!我比他们兄弟二人都小,却硬要当安以凌的姐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我抱着安以凌的尸骨站起身,怔怔的看着安以烈说:“我想见那名高人,可否引荐一下?”
“不好意思,连我都想见他。悲催的是,不久前他过世了。”
安以烈摆了摆手,表示爱莫能助。我思索了一会儿,心想着高人不可能孑然一身,总会有个儿女、徒弟或者其他的亲戚朋友吧!
安以烈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再次开口说道:“自打我父亲去世,有关那名高人的信息就越来越少了,估计是个孤寡老人。”
这下难办了,要找到安以凌真正的死因还得从长计议。
快中午了,我提议先到江城附近的山坡将安以凌葬下,一般墓园,我担心安以凌会觉得吵,不习惯。
再说,就凭安以凌吃掉自己生母的这件事儿,安以烈也不会慷慨解囊的掏钱,给自己的亲弟弟买一块墓园。
相反,安以烈似乎很赞同我的想法,他掏出手机开始查江城附近的荒山。
我抱着安以凌的尸骨自顾自的上了安以烈的轿车,我正思忖要不要把安以凌的尸骨放到坐垫上,也好让他体验一把富人的生活。
脚腕一紧,一只大手直接将我连同安以凌的尸骨扯下了车。我的下巴磕在遍地是石子的地上,然而小腹传来的疼痛丝毫不亚于下巴。
这个王八蛋,老娘可是怀了孕的,虽然怀的不是人,但那也是我的骨肉。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我气愤的爬起身,准备找安以烈好生理论一番,突然又想到自己来之不易月薪一万的工作。我只能咬牙忍着,谁让他是我的老板呢!
“你...你的下巴怎么...?”
从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安以烈整个人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我的下巴还能怎样?莫非他被我不经意间的美丽打动了,发现了我的美好。
我不过幻想了几秒钟,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蹿进了我的耳朵。
“妈妈快看,那个姐姐的下巴像吸血鬼一样,可以自动复原哎!”
“瞎说什么?天天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晚变笨蛋。”
................
这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我身边经过。我对小女孩口中的吸血鬼并不感冒,倒是后面那句话“自动复原”,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试着摸了摸下巴,粘糊糊的,感觉是...是血,为什么没有伤口?
这一系列的疑问,全都应证了刚才安以烈的夸张表情。
引虫入体原来还有这等好处,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问安以烈有什么意见?
“没..没什么?你上车吧!刚才都是我的错。”
安以烈一阵语塞,估计是被我吓到了。真是个神经病,忽冷忽热的,比天气预报还要烦人。
坐上车,安以烈很快恢复到了常态。
车子驶入郊区,我打开车窗,刺骨的寒风吹在身上纵使很难受,却能让我清醒无比。
“阿嚏...”
随着安以烈的一个喷嚏,车子猛地转弯险些撞到路边的松柏树上。
停了车,正背面刚好有一座树木葱郁的山峰。
山峰中间有一条绵延曲折的山路,不知通往何方。我抱着尸骨走在安以烈的前面,这家伙也不说帮我这个女孩子家分担一下疲惫,只知道吹着口哨,见着不知名的草木还要用脚去踢一踢、踩一踩。
真是够了,好不容易攀上山顶,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安以烈从脑后扯住了我的头发说道:“喂,女人,我累了,帮我揉揉肩膀。”
这就是私人秘书的职责吗?条约里可没说帮他揉腿捏肩这回事儿呀!
我找了一块平地,放下安以凌的尸骨。在碰到他的肩膀时,他居然让我用衣服包裹着双手给他按摩。
呵...说什么有细菌,会让他生病。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瞥见一棵刺槐上有只螳螂,我悄悄抓来螳螂,趁安以烈不注意,将其塞进了安以烈的脖子里。
“啊...什么东西。”
塞进去的螳螂,让安以烈激动的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他当即解下皮带、脱掉裤子,从裤脚处,捏出了一只肥硕的螳螂。
紧跟着安以烈猝不及防的晕了过去,我见过晕血的,还没见过晕虫的?
他安以烈真是个奇葩,不对,应该是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我选了一处坐南朝北的地儿,把安以凌的尸骨埋了下去。回去找安以烈,这家伙比我预期要醒的早。
闲来无聊,他竟然一个人在玩木棒游戏。把散落的木棒摞在一起,一根根抽,而且不能动压在上面或者下面的那根木棒...
这都是我小时候,玩烂的游戏,他还敢更幼稚一点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问道:“行了,可以走了。”
“不行,你要坐下来陪我玩游戏。”
安以烈孩子气的伸了伸腿,我好笑似的坐到他的旁边。哼,跟我玩,迟早玩死你。
我们一连玩了十几把,每次我手中的木棒都比他的多,而且他还无数次犯规,玩不不过我就耍赖。
气得我掀了木棒,起身就要走。
然而,我却找不到来时上山的路了。
鬼打墙?哈哈哈....好机会,安以烈看老娘不整死你,敢对我指手画脚,尤其是在我面前耍赖,叔能忍婶不能忍?
“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安以烈催命似的在我身后叫嚣着,我悠闲地的跺了跺脚说道:“怕是走不了喽!只能委屈安总跟小女子在这山上度日了,除非有人上山救我们。”
“切..神经病。”
安以烈一脸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却又在起身之际,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说,是不是你搞得鬼?”
我拍开安以烈的手回答道:“我倒想搞鬼,可我也搞不了啊!此山我一来就察觉到阴气过重,咱俩若是在这儿待久了,一定会出事儿,果不其然,正巧让我们遇上鬼打墙。”
“鬼...鬼打墙?你少忽悠我,这是二十一世纪,这个世界根本没鬼的。”
安以烈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听着却如同笑话一般。到底是世界上没有鬼呢!还是他心中有鬼。
二十年前,他弟弟吃了他老妈他都信,凭什么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