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怎么不信?
王子都这么说了,想想也是,要没关系,这东西怎么可能会跟银盘塔对称放置呢?
更何况,我对于丝织品这种东西是有所了解的,倘若是几百年前的丝织品,从墓室当中取出或许还不会腐烂。
但如果是千年前的东西,估计在取出的那一刻,就直接变成飞灰了,如果不经过专业特殊处理的话,根本无法达到取出的可能,唯一的下场就是快速碳化,连点渣子都不留。
所以,我更加倾向于,这黄纱其实来自于几百年之后的那批,先我们而进入陵墓的人他们的手中。
但这东西是个仔细研究的活儿,三天两日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还得用平常时间多搜集资料,或许才有办法掌握些线索。
我在之后的几天里,一直用空余的时间研究这些东西,直到在一天深夜,剧烈的疼痛令我浑身汗水全都涌了出来。
我只觉得,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像是被人在用针扎一样,在肩头冥鱼古符印记的位置,则又奇痒无比,令人难以忍受。
手臂疼、关节疼、眼睛疼、脑袋疼,内脏简直像是正在承受万千只蚂蚁撕咬般的痛楚,仅仅是这一痛,我就口吐白沫,双眼发红。
仿佛从我的身体当中,有一些大团的东西,正在不断透过我的皮肤往外冒,快要生长出来了似的!
“怎么回事?”王子被我的惨叫声惊醒,随后赶来的崔发一见我这幅模样,赶忙想起我之前给他的嘱托,立马就打电话到家里,通知我的状况。
而此刻的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约过去七八分钟的时间,门外停下了两辆车,我那已经四十多岁的堂哥、堂姐快速赶来,看到我的模样,急忙将我抱上车。
“小焱,怎么样?还能不能撑住?”堂哥一面问我,快速开车直奔家中。
在他的疾速飞奔之下,加上午夜并不塞车,道路畅通无阻,又是七八分钟,我终于回到了家里的住宅。
而在属于我的那间院子前,有一方巨大的泳池,我被堂哥跟王子他们七手八脚的放入泳池当中。
“立刻降温制冷,去拿冰块,先倒在小焱的身边,让周围的水温凉下来,暂时止痛。”堂哥一面吩咐,堂姐在边上一直问我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住?
可现在的我突然因为诅咒之力发作,整个人都疼的无法动弹,更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咬着牙关强忍着,在不久后冰块倒入身边后,总算是稍微好受了一些。
良久过去,泳池里的制冷设备启动,水温逐渐降下来,我终于完全缓解下来。
我那九十多岁的祖母,此刻坐着轮椅,在家人的推动下,缓缓来到身边,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忍忍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她老人家说着话,看到我抽搐而扭曲的脸,在一边捂着脸,心疼的哭。
从小我就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尤其在唐家这样一个大家族,五六个堂哥堂姐事业有成的情况下,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我。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身上的诅咒!
时间这么持续了不下半小时,直到最后池水制冷到了一定程度,疼痛被缓解了许多,我能说话之后,祖母跟堂哥他们才缓缓退去。
而此时,又即将天亮了。
崔发被我打发回去睡觉了,我嘱咐他今天不用开门,好好休息。
而王子这时用手试了下泳池里的水温,这泳池当中甚至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0度啊?这么凉的水,你是怎么在里面坚持下来的?”王子看向我,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而我这时一脸的疲惫,无奈苦笑:“习惯了,从小到大,他们找到唯一能最大限度缓解我痛苦的方式就是这样,后来我就习惯了忍受这样的寒冷,但仅限于在疼痛发作的时候,这时候我会因为疼痛的刺激感受不到水温的冰冷。”
我说完话,虽然现在身上还疼,但是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而这时听了王子的问话,我反倒奇怪起王子来:“你既然跟我一样,那诅咒应该也是一到两月发作一次,我很好奇,你又用什么办法来忍受的?”
王子这时听到我的话,嘿嘿一笑:“你看我这么壮就知道了。”
“健身吗?”我顿时疑惑道。
“屁,健身怎么够?我刚好跟你相反,在诅咒发作的时候,我的选择是发泄,那时候的我就跟个永动机似的,我一般会带上拳套,然后对着木桩、石柱、沙包,一切能打的东西全部打一阵,少则12小时,多的话一天两夜,就会好受的。”
反倒是我听了王子的话,反问他:“你不怕把胳膊打断吗?这样来一次,手上的伤一个月都好不了吧?”
“开始是,但后来就习惯了,在这种状态,我把痛苦都转化成愤怒,一般发泄完毕,周围能打的东西全都打断了,我最疯的一次一个人跑到一片林子里,把两人合抱的五颗大树,全部打出一个一尺多深,直径不下50厘米的洞坑,被我砸断的小树不知道有多少,最后习惯了慢慢就不会受伤,只是打完之后的一星期内,胳膊没办法正常抬起来而已。”
我在听了王子的话之后,这时也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那种方法我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我算是知道这家伙的厉害了,怪不得他敢扛着铲子跟红毛粽子硬扛,这家伙,我一铁锹拍上去自己手上都震出血来了,反倒这混蛋那一铲子下去力道不知道比我大了多少,他也就是甩甩手,惨嚎两声而已。
我这时看向王子,反倒觉得他更像个怪物。
我在池中大概就这么泡了一天一夜,期间滴水未进,什么饭食都不能吃,一直到疼痛止住,才算舒服一些。
这时候的我浑身惨白惨白,简直比刚解冻,准备火化的尸体还要恐怖的多。
但只要诅咒的疼痛消失,我对于一切都无感,即便浑身早已经跑得肿胀,但在一觉睡醒之后,又重新恢复原样,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到新一天的中午,临走的时候,我准备离开自己的院子,反倒是王子一脸不舍的模样问我:“咱们能不能不走?”
“想什么呢?不走去哪儿?”我反问王子。
“大爷的,你们家明明这么富裕,北边儿买块地修成别墅,这到拆迁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变多少现,你再看看,菜地、别墅、庄园、泳池、健身设施齐全,这完全就是土豪的生活,不留在这儿享福,你干嘛回到你的小破店里去?而且一天也没多少生意!”
反倒是我看到王子那不满的模样,不由骂道:“你懂个屁,我这叫爱好,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你说说看?”
“这里虽然大,但是整个唐家的,我的几个叔伯、堂哥堂姐,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祖母年纪也大了,他们虽然爱惜我,但以这样的方式来负担我的生活,更多的只是一种怜悯,对于诅咒无力回天的妥协,他们认为这样是对我最好的方式,让我可以安稳的度过剩下的时间,但在我的眼里,这不是我的生活,况且堂姐堂哥的事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要做的是反抗这命运,首先可以活下去!”
在说出这番话之后,我沉吟了良久。
同时,王子也静静站在一边听着,之后他缓缓点头:“明白了,装裱是你的爱好,是你的生活,你要的不是现在这样舒适安逸的日子,因为你想要活下去,你不想向命运妥协!”
我点点头:“在这里他们会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而我对于名利钱财这些东西真的没有太多的奢求,我唯一的愿望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但他们为了给我一段快快乐乐的时光,一直隐瞒着当年的事情,大家群口一致并不提起那些,而我又有自己的行动。”
“你要在他们瞒着你的同时,暗中去做,同时为了少一些干预,在调查的同时,暗中瞒着他们,防止他们担心,是吗?”王子终于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点点头,这家伙总算说到点子上去了。
我们随后在家里转了几圈,在跟亲人告别之后,我还是重新回到了我的装裱店里。
崔发此刻正在小心的处理字画,然后进行装裱,来了客人之后就由我接待,顺带掌掌眼,欣赏真品。
王子便跑去给崔发打下手,渐渐地,王子不耐烦起来,说我这叫男人绣花,不伦不类。
这家伙更是听说隔壁的门面要转让,我俩儿又正好是一家房东,这家伙就想着租间门面做个生意,按照王子的话说,我都这么自立自强了,他再老是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是在这天,一向没有见面,去甘肃刚收完货的强子叔回来了。
他在听到我诅咒发作的事情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赶上门来想要看看我的情况。
而这时我跟王子暗暗商量,强叔对于文物、下斗这一块经验丰富,是否将那片黄纱给他看看,或许强叔能找到线索出来,给我们找出个苗头也好啊!
在跟王子商量好之后,我俩儿下定决心,实在不行就把盲羊山的事儿抖搂出来给强叔,反正现在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