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将当年的情形讲述了一遍,当时在梅城与项轩分别之后,张清寡不敌众,被晋军追杀。他身负重伤,逃到了福州,幸得当地的渔民相救。然而,等张清伤好之后,晋军的追兵再次查到张清的下落,举兵屠杀了渔村,张清不得已只能再次流亡。
后来,便逃到了吴国台州,晋国在各国悬赏缉拿项轩、张清等人,因此,即使张清逃到了台州,还是被当地的官府衙门查到,准备捉拿张清后,好向晋国和上级请赏,张清奋力突围而出,乘船逃离出海,在海上遇到了海盗。
海盗头目见张清武功了得,便招纳张清为海盗的教头,教授手下武艺。但好景不长,吴国派水师围剿海盗,海盗头目也战死,张清只得率领百余名海盗向北逃窜,最后来到渤海湾。当时,辽国水师刚刚起步,正在组建水师,于是,张清便改名换姓,用了原来海盗头目黄维嘉的名字,参加了辽国的水师。
张清本就武艺高强,而且在海上与海盗常年航行,对船只也是十分的了解,加上张清家世乃是工匠出身,对于工匠技艺十分娴熟和清楚,于是他设计了大型的船舰搭载重型武器,用了短短三年时间,便将辽军的水师打造成为四海九州之内,最强大的水师。
听了张清的话,项轩也是异常的欣喜,他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张清面色沉重的道:“少主,你有所不知,虽然我身为辽军水师的都督,掌管辽军十万水军和数百艘战舰,但却也身不由己。我在辽国这几年,也有了家室,虽然辽帝任命我为水师的都督,但我毕竟是以海盗身份参加的辽军水师,辽帝对我十分的猜忌,将我一家老小全部扣押在辽阳城中,名义上是加官进爵,照料有加,实际上却是以此为要挟。”
“而且,在水师中还安排了潘璋、周真金等将领,随时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若是我稍有异动,家人和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就将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张清又朝项轩拜了拜接着道:“直到现在,才与少主相认,还请少主恕罪。”
项轩将张清扶了起来,开心的笑道:“快起来,知道你还活着,便是我最开心的事。”
说罢,他又问道:“你可知道杨良丞相的下落?”
张清摇了摇头,正想回答,只见他面色凝重,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项轩这才察觉到,船底下发出‘咕噜咕噜’像是水泡的声音。
张清脸色又是一变,道:“水下面有人。”他话音刚一落,数道身穿潜水紧身服的黑衣人已经从水下面冲天而起,这几名黑衣人手中都持有利刃,从水底冲出水面之时,带着漫天的水花,拍向项轩和张清两人。
项轩和张清只得拂袖去挡住水花,而就在这刹那之间,数道黑衣人已经凌空而下,从四面朝两人齐齐出手。黑衣刺客出手速度极快,而且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节奏,项轩和张清只得往船舱内后退,躲避这凌厉的攻势。
船舱不大,项轩和张清刚退入舱内,两头的舱门便被黑衣刺客堵住了,四柄寒气森森的剑锋如雨点般,刺入舱内。项轩两人缓过来之后,张清腰间的长剑出鞘,锋利而又明亮的剑锋,在黑夜里亮起道光芒,‘铿铿’四声响起,四柄长剑竟然在张清一招之间全部折断。
项轩和张清从两头掠出船舱,电光火石间,四名黑衣刺客已经被项轩和张清打落海中,溅起漫天的浪花。等收拾完这批刺客,项轩这才发现,船底已经被凿穿,一股海水狂涌而入,只是片刻间,海水已经漫过了半个船舱。
项轩道:“不好,船要沉了,我们快走。”
张清脸色却有些犯愁了,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轻功却是万万不及项轩的,此刻船只距离海岸有百米之远,中途若没有落脚之地支撑,或是如项轩那般水上漂的轻功,是绝对登不了岸的。情急之下,他大呼道:“少主,你先走,在水里没人能占到我的便宜。”
项轩虽然轻功绝顶,地上功夫了得,但是在水里,他却自知绝非用武之地,有些担忧的道:“好,你先挺住,我回到岸上,马上乘船来援助你。”
张清露出个宽慰的笑容,道:“少主放心。”
项轩点了点头,这才展动身形,再次使出妙绝天下的水上漂绝顶轻功,在海面上几个起落间便回到了港口。等他回身之时,船只已经沉没,而海面上只有浪潮翻滚,哪里还有张清的身影?项轩忙让人准备船只,带着十余艘大小的船只出海。
茫茫大海,没有半点参照之物,项轩之时凭借记忆来到小船停泊的大概位置,命人将竹蒿伸入海水中,还水性较好的军士潜入水中,找寻张清的下落。
等了半响,非但没找到张清,就连跃入水中的楚军将士也没了踪影,这偌大的海面似乎将一切事物都吞噬了。项轩不禁大急起来,就要亲自跃入水中,去探寻个究竟。这时,只见一个人从海底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跃身,便落在了项轩所在的那艘大船的甲板之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清,此刻他全身已经湿漉漉,落在甲板之时,带来大滩积水,身上的衣服还不停有流水如线般低落,等项轩定眼一看,地上那滩积水已经染红,张清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项轩大惊,忙上前扶住张清,道:“张清,你怎么了?”
张清刚要张口,顿时只觉眼前一黑,便要倒下去,还好项轩已将他扶住。项轩忙道:“快,起锚,靠岸。”
船只才刚刚启动,远处的海平面的两艘大型战舰,在十余艘中小型战舰的围绕下,朝项轩等人的船只疾驰而来,船速之快,仿佛像是道疾风般。
林江大惊失色道:“不好,是辽军的船舰。”
虽然距离尚远,但其来势要比项轩所在的船只速度要快得多,就算是此刻项轩的船只全力划行,在登岸之前,辽国的军舰也绝对可以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