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看着林锦言,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不出现,就引得他们从暗处走出。
两人嘀咕一番,再次出现在中人面前时,便是暮芸提议要去山中采药,由林锦言陪同一起。
店中的伙计都纷纷响应,他们也知道暮芸的身子不好,要时常喝草药,非常体谅她。
暮芸和林锦言收拾一番,就出了铺子。
而此时,铺子里的刘芳芳却非常着急。
昨天暮芸就没有吃她准备的糕点,今天若是她再不沾惹一些毒药,那种性怕是要减弱许多,她可不想让自己一直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于是便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溜到了后院,打开后门钻了出去。
后门之外,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
那人见刘芳芳出来,就急忙问她:
“事情办的如何?”
刘芳芳摇了摇头,说道:
“今日和昨日的糕点,她都并未吃。”
那人皱紧了眉头,刘芳芳说道:
“难道是她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动作?”
那人连忙摇头说道:
“我已经吩咐了我叔父在看病之时,不会提及毒药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刘芳芳就说:
“这阵子上个医生又不止你叔父一人,她为何不会找别人来看,从而得知毒药的存在?”
那人瞪了刘芳芳一眼,说道:
“这镇子上有名的医生只有三人,一人因为得罪了暮芸,许久都不曾诊脉;另一人已经年老体衰,耳目不明,已经许久不曾问诊;暮芸能够看的医生,也就只有我叔父一人。”
刘芳芳却并不认同她说的:
“你别忘了,他们村中还有一个郎中。”
那人鄙夷地看了刘方一眼,说道:
“她都在镇子上开了三家店了,难道还想着去村子里过农妇的生活吗?”
她是坚决不相信暮芸这种人,还会去村里的赤脚大夫家里看病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纰漏的,可是暮芸却的确两天都未吃毒药了。
那人最后定锤,说道:
“就算是发现了中毒,但他们应该不知道是我们下的手,所以此刻定然还是在怀疑的阶段,我们大可不必如此缩手缩脚。”
她说完,就与刘芳两人商讨,如何让暮芸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接触毒药。
刘芳芳此时突然想到暮芸离开之时换了件衣裳,原来的那件衣服,因为一个伙计不小心而沾上了茶水,她在上山之前就换了身衣服钱去,这身衣服,暮芸定然是要在晚上归家之时带走的,那么她们就可以将那毒药下在衣服之上。
刘芳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那人,接着说道:
“虽然将毒药涂在这件衣服上,效果并不明显,但也正好延长了药性,能够给我们争取一天,使得这毒药的药性不会丧失。”
那人点头,直称这点子好。
两人正准备分头行事,却突然被四人团团围住。
之前暮芸和林锦言,两人借口上山,其实他们都躲在暗处,悄悄观察铺子里的伙计。
暮芸回想昨天,自己在铺子里什么都没有碰,什么也没有吃。今天也是如此,若是铺子里真的有人跟外人勾搭成奸,想要谋害她,那么今天一定会动手。
他们俩离开之后,只要铺子里的伙计,有神色异常之人,定然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
两人打定主意之后,林锦言以敏捷的身姿充当了主要的打听对象。暮芸则在他身后,只要林锦言查询异常,她就立刻去叫人手过来帮忙。
不多时,果然,那刘芳芳就表现出了异常。
当她和后门之人商讨如何谋害暮芸之时,暮芸就已经离开了铺子去搬救兵了。等她们说完,两人都准备离开之时,救兵就和林锦言一起跳出,将两人围住,逼问事情的前因。
林锦言担忧他们询问之时,那两人会对暮芸不轨,就强硬地要求暮芸呆在厢房中不准出来,等他们确认这两人并无威胁之后,才允许暮芸面见两人。
这个帮手,就是铺子中的杜如,郭硕还有江南。
江南是被暮芸所承诺的一顿饭给勾来的,他现在可是有饭就是娘。
不论是让他做什么,只要管饭,他就乐意去做,当然这些事情只限制在他的底线以内。
四人将刘芳芳和那妇人围住之后,林锦言后退一步,用以观察整个事态的发展,杜如则是首先发话之人。
他看向刘芳芳,恨声说道:
“铺子和林老板都待你不错,你为何要做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情?”
刘芳芳心中有愧,但却还是低头不语。
杜如继续用铺子里的情分来压制刘芳芳,劝她说出详情。
却是刘芳芳生侧的妇人,向前一步伸出手来,挡住刘芳芳,说道:
“你们还说自己对刘芳芳不薄,那你可知道她家中遭逢巨变,正是需要银两?你们没有一人伸出援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跟她来说什么情分。”
刘芳芳此时才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原来她家中的父母不知为何突然病倒,她急需一大笔钱来支付药费,她一直存着的银两也都用来了买药,可还是只能支撑一个月,于是她便向铺子中的伙计们借钱,可铺子中的伙计都推拖。
她正困难之时,那幕后之人就伸来了援助之手,她为了救自己父母的命,只好向那人妥协。
刘芳芳听似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她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她早就眼红暮芸的铺子,觉得都是女人,为什么暮芸能够做得这般好?她却非要为父母的病负责,若是她如暮芸一般,没有长辈拖累,定然也是能够惹出一番风雨的。
她越想越是委屈,当那幕后人来找她之时,她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杜如对她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所以下意识地相信了她的话。
可郭若却不同,他向来是跟人打交道的,只要是一点点细微的细节,他就能看出此人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借口推脱。
他很快就发现刘芳芳说话之时,虽然满脸委屈,但目光却不敢放在他们的身上。她的双手很放松,只是食指在不停的掐着大拇指。
刘芳芳可是铺子里的老人了,郭硕和她接触的时间并不短,郭硕与她日常交往之时,就能察觉她的不少小动作,此时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说了一些谎话。
他长得比较矮,是能够直视刘芳芳的面容,不若林锦言和杜如长得太高,只能俯视。虽然刘芳芳低垂着脑袋,他却捕捉到了她面目上的一丝嫉恨。
如此,他就更肯定,刘芳芳在其中只怕是个人意愿并不少。
他便站了出来,对刘芳芳说道:
“你心中如何想的,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莫要摆出这样一副面容来。你在铺子里算是老人了,铺子里进了新人的时候,也不见你跟那些新人有过多交集,他们有困难之时,也不见你伸出援手。此刻你却希望自己困难的时候,被他人帮助,你莫不是太过自私了吧?而且我还从未听说,你跟铺子里的人借过钱。”
刘芳芳抬头看了杜如一眼,她这动作做的隐蔽,但是杜如和郭硕,却瞬间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郭硕只觉得这个女子心眼太多。
她那一眼可是在提醒杜如,他方才那些话说的有些越界,就好用的铺子中掌事的,并不是杜如,反而是他这个早早就卸任了的掌柜。她是想借由这掌柜换位的事情,让他们两人互相生怨。
她这打算想的好,只是她却不知,他们两人换位之事,是经过暮芸再三调解的。
就算他们一开始时心中还有不满,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彼此都见识了对方的手段。不仅没有相看生厌,反而都生出了一些心心相惜的感觉。所以两人在看见刘芳芳的小动作之后,对视一眼都不屑一顾。
杜如此刻已经相信了郭硕的说法,就算是刘芳芳她真的家中有困难,可是答应这种事情,人品实在让人堪忧。
杜如再次发话:
“你若是说出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之人,还有那人让你日常所做的事情。我们会酬情帮你在县令面前说好话,但是如果你冥顽不灵,那我们就只能在朝堂之上见了。”
那妇人再次开口:
“你说我们做的我们就做了吗?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呀,别在这里还想喷人。”
杜如冷笑一声,说道:
“我们方才都已听见你所说的话,怎么现在还想抵赖?”
那妇人立刻改了说辞,她看向刘芳芳,说:
“我们方才可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闲聊了几句,你们就这样一下子冲过来将我围住,是你们心思不轨吧!”
郭硕挡住杜如还想说的话,站到两人跟前说道:
“你们不想承认也罢,那我们就去朝堂之上说吧。只要县令大人的搜捕令一发下来,你们家中藏了什么东西,全部都会摆到县令大人的桌子上。到时候,就算你们哭着想要让县令大人放你们一马,也只怕县令大人根本就不会听一句。”
刘芳芳刚刚其实已经有一些动摇了,她家中不仅游两个老人家,还有几个没长大的孩子。她的夫君又是个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打牌的人,家中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人身上,若是她现在去了牢房之中,就怕是家中要断粮,她夫君和两个老人还好说,只是可怜了她那些孩子。
妇人见刘芳芳有几分动摇,立刻将她拉住:
“你莫要听他们胡言乱语,若是你承认了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就只能去大牢中蹲着了。”
刘芳芳摇摆不定,杜如加把劲,说道:
“你若是进了大牢,出来之后就是带罪之身,怕是你再想找些工做,都要被人挑三拣四。”
这个果然是刘芳芳最担忧的事情,那妇人一瞧,就想说什么,却被郭硕打断。
“你们方才说证据证据可是很容易找到的,你们想要在铺子里对暮芸下手,那么东西一定就放在铺子里。不是在刘芳芳专属的柜子里,就是在暮芸厢房里的某处。”
郭硕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刘芳芳的表情,见她在他说到柜子时,露出一丝讶然,就知道那东西果然是藏在了刘芳芳的柜子里。
郭硕用眼神示意江南去拿东西。
江南还有几分呆愣,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了被一个曾经只是皮毛贩子的男人指挥。可这犹豫不过是一瞬间,他就举步向着刘芳芳柜子所在走去。
到底是吃人的嘴短,他为了那一顿饭也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