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的小姑子,她只能讨好,不能惹怒。
于是,她便拉着暮芸的手,亲切的说道:
“以前我总盯着有妇之夫,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不再妄想那些我不该招惹的人。”
暮芸听她这么一说,皱起眉头问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来我的铺子里干什么?”
陈默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季戈。
正所谓专注的男人是最帅的,她此刻看着季戈,只觉得季戈是天底下最帅的人,比林锦言还要耐看几分。
她便说道:
“我今年刚刚二八,还未婚。家中虽然不是巨富,但每个月都有百两银子的进账。而且我是家中的独女,若是成为了我的夫君,那我爹爹的铺子,以后都是我夫君的啦。”
陈默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神示意暮芸。
暮芸见她像是推销自己一般说出那样的话,只觉得心中好笑。她此时也明白了,陈默的目标已经换成了季戈。
陈默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表示不够,就招呼身后的丫鬟小厮们将礼品递上。
暮芸看着那一盒盒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但也不想轻易收了。若是她将这些礼物都收了,那不是从侧面告诉陈默自己能够答应他们的婚事?这种将季戈推进火坑里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是以她根本不接受陈默的礼物,挥手让陈默拿开。
陈默却以为她没有见到那盒子里的什物,才会拒绝,就让那些小厮和丫鬟并排站好,然后一一打开,将那盒子里的东西亮给暮芸看。
只见那盒子里有的放的是金银首饰,有的放的是胭脂水粉,还有的甚至装了人参。
花花绿绿,五彩缤纷。
暮芸看得眼花缭乱,但她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即便现在林家没有,未来也是有的。她若是为了眼前的虚荣而将季戈卖了出去,日后她可怎么面对季戈呀。
陈默见她还是丝毫不为所动,有些生气问道: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答应我与季戈的婚事?”
暮芸还未回答,斜刺里就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那声音里满是讽刺:
“人家林家啊,很是气派,根本就看不起你这点儿东西。”
暮芸转头看去,却是很久不见的烟芜。
烟芜今日是来镇子上采买。
她抱着个蓝子,冷冷看着暮芸挑衅地说道:
“怎么着?被人说中了心思?你那装清高的样子,让我看了就恶心。”
暮芸根本就不想理她。烟芜这是逮着谁就骂谁,她最近过得不好,就看什么都不顺眼,暮芸体谅她,所以轻飘飘的将目光转开,回到铺子里继续做事。
烟芜见暮芸不理自己,更是生气。她冷冷看着陈默丫鬟手中那一溜的贵重物品。
若是放在半个月之前,她是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的,但此刻却觉得分外诱人。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自己的眼睛从那些东西上拔回来。
她冷笑着说道:
“哟,这东西可真都是贵重啊。凭我在顾府里呆的大半年,也能瞧出这些什物都是好东西。暮芸你竟然看也不屑看一眼,是嫌人家的东西够不上县令大人的身份?还是你不屑于她这样的富商交往?”
烟芜直白地将陈默的心思倒了出来,陈默羞愧不已,连忙让丫鬟们把东西收拾,转头都要离开。
暮芸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瞧着烟芜,说道:
“这些东西是贵重,我们人家确实是缺。可是即便我们林家现在没有,也不代表未来没有,难道我要为了这么些点儿东西就没了自己的骨气吗?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嫌贫爱富?”
烟芜听暮芸猛地戳中了自己的痛点,不禁眉头紧皱。
她冷冷看了暮芸一眼,转身去追陈默,此刻她是没有资格跟林家人对上的。但是陈默就不同了,陈默在镇上有一定的身份,而且她的父亲名声也很好,能够和林家拼一拼。她这样想着,就弃了暮芸,前去找陈默。
陈默此时正气呼呼地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拉了手腕,她甩手就想给那人一巴掌,却见来人是烟芜。
她在心中想着方才为什么没有狠狠地打她,却口中问道:
“何事?”
“若是我记得不错,我们之前还达成了合作,只是之前事情太多,耽搁了。”
烟芜笑得很是谄媚,陈默见她这般讨好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耐没好气。
她说道:
“什么合作?最开始的确是有合作,但是你根本就没跟我说一声,就嫁去了顾府当小妾,这是这是我们合作的态度吗?你明明就是将我当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想要借着我的权势,踏上更好的位置罢了。”
烟芜听陈默说地这么直白,面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强颜欢笑说道:
“当时我们合作是因为我们两人都看中了林锦言,但是你现在不是也转向了季戈,不再打林锦言的主意了吗?既然是这样,那你又怎么好意思说我?”
陈默懒得跟她再说。
明明是她先去了顾府,自己改的目标也是今日才有的事情,到她嘴里就好像是她们同时背叛了诺言,所以彼此都不该说一般。陈默只觉得烟芜不是这脑袋有问题,便是油嘴滑舌。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再理会了。
她转身便想离开。
烟芜立刻拉住陈默的手,说道:
“你别走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既然你想要嫁给季戈,我可以帮你,并且不收任何报酬。”
陈默一听,来了兴趣,反问道:
“你还会为别人做嫁衣吗?”
烟芜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是看林家不爽快。他们竟然不想让你嫁给季戈,我偏偏要住你嫁给季戈,如此便是找他们的不痛快。你就当这份不痛快,是我的报酬就好。”
陈默迟疑地看着烟芜。烟芜这般说辞,也没有什么不对。林家和陈家素来有恩怨,烟芜想找林家的麻烦,她是非常能够理解的,只是这免费帮助……她却是有几分不信的。她们陈家母女想要的报酬,除了钱也就没有其他了。
她自觉自己家中富庶,若是烟芜狮子大张口,她还可以将它反咬一口。
想清楚了利害关系,她便点了点头,见天色已晚,此时应当回家陪着父母是一顿团圆饭,便和烟芜约定明日商谈。
中秋家家团圆,自是不用谈。
隔日。
烟芜就到了陈府上。
陈默亲自接待了她,两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聊着天儿。
烟芜见陈默桌子上的果盘里放着各式的水果,除了应季的苹果梨子一类,还有几样很是稀奇的水果。
陈默见烟芜但目光一直停留在水果盘上,就跟她一一介绍,这些水果来自哪里。烟芜听她半是炫耀半是轻蔑的地说,这几种是从西域那边运过来的,这几种是从南方最热的地方运过来的。
因此事开头,本来她们俩是要商讨一起如何勾引季戈的事情,却没想到最终却变成了陈默一人显摆家中富裕的状况。
烟芜在心中嫉妒非常,想着:之前她也如陈默一般,甚至比陈默过得还更好,但现在却是只能依靠娘家的寡妇。
她心中愤愤不平,面上却配合出非常惊讶羡慕的表情,问道:
“之前我与母亲匆匆瞧过府中景色,现在已经记不大清了。”
陈默听她似乎在暗示自己带她去府中一逛,便非常慷慨地大手一挥,领着一帮丫鬟小厮,就带着烟芜去了府中参观。
一路上,陈默和烟芜重点说了几样家中新添的景色和新盖的阁楼。
烟芜看着心中的极度翻涌,她忍不住将城府和顾府相比较。顾府到底是几十年的大宅院,与陈府这样的新贵不同,顾府格局更加完善,各种景色也更为丰富,是以她每每见到不如顾府的地方,就在心中嘲笑一番。
这是大多数人都有的通病,当他害怕一人时,另一人却将他害怕之人打败,他就会将害怕变成嘲讽。当别人说起他害怕之人非常厉害时,他便会顶嘴说道,就算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某某打败一类的话。
这种心态很是奇怪。
既然不是你打败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一个你本来就非常害怕的人呢?
烟芜此刻的心态便是这样的,而陈默不知她那诡异的忌妒心,仍然是详细而仔细的说着自己家的各种好处。
正当她们转过一个长廊步入花园时,却见园中早早站了一人。
那人长身玉立,长相俊美,面色冷然,颇有一番气势。
烟芜见到这人便心中一动。
她悄声问着陈默说道:
“此人是谁?”
陈默轻蔑地看了烟芜一眼,非常高傲的说道:
“这是我的亲哥哥陈然。”
烟芜心中一动,就跟着陈默一起行到那伟岸男子身边,陈默勾着陈然的胳膊,撒着娇。烟芜见到陈然瞧见自家妹妹之后,便收了那冷漠的眉眼,展开一抹柔和的笑,烟芜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胸口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暖意。
她不禁上前说道:
“陈大哥,仙姿卓然……”
她才刚刚说了几个字,便见陈默转过脸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不知自己哪里触了陈然的眉头,便将后面的话都吞了下去。
陈默见烟芜似乎是对自己哥哥有意,更是对烟芜轻蔑。
她一个刚刚才死了丈夫的小妾,竟然还想勾引她风华逼人的哥哥,实在是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她动了动身子,将烟芜的视线挡住,还向陈然使了几个眼色。
陈然知道自己妹妹不想自己与烟芜待在一处,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烟芜见那人对自己并无一丝兴趣,心中不禁失落。但她想到今天来陈府的目的,便收了收心思。
她对着陈默说道:
“我方才猛然想到一个计谋,既能够对付得了暮芸,还能勾住季戈。”
陈默眼睛一亮,不禁问道: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