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一脸好笑的看着顾佳茹，“你凭什么觉得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韩云殇，就是在帮你？”
“也罢，反正东西在唐主管手上，你交不交都是你的自由。”顾佳茹却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她就告诉韩云殇，去调自己办公室门口的监控。
有了这几段视频，韩雅静之前说的阴谋论都会换一个主角，这是能还自己清白的最后的东西了。
不过这样的欣慰并没有持续几秒钟。
唐肃似乎看出了顾佳茹的意图，扬了扬手机，“这里面，是唯一的一份。”
“怎么会？”
“怎么不会？公司的监控坏了，什么都没有。”唐肃一脸笑意的看着顾佳茹的脸色从惊讶变成愠怒。
“公司的监控坏了你怎么会……”顾佳茹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一定是唐肃，是唐肃拷贝了视频之后又把公司的备份删除了。
“看来是知道原因了。”唐肃话语戏谑。
“你不怕我把这些告诉云殇吗？”顾佳茹面色凝重的盯着唐肃。
“怕什么？你觉得总裁会觉得谁嫌疑最大？是我？还是韩雅静？”
顾佳茹闻声只觉得瞳孔涣散了一样，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似乎不是看不清，也只是看不懂。
唐肃，这就是唐肃，连退路都给自己想好了，所以，他今天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笃定了她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想明白了，反而不生气了，紧绷的身体这一刻全都松懈下来，就连带着怒气的眉眼此刻都泛着笑意。
“唐肃，你直说吧，这次谈话的目的是什么？或者，我问的更直接一点，你想干什么？”
“顾小姐这话真是让我伤心，我想干什么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是顾小姐这边的，我做的一切自然都是在帮你，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在韩总面前证明你的清白？”
唐肃从头至尾都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却又总能在三言两语之间让别人跳脚。
“唐肃，我不是第一次跟你打交道，你觉得你这话在我这里有多少可信度？”
“有没有可信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只有我能帮你。”唐肃笃定到。
“我猜，这件事是你自作主张，我养父一定还不知道。”
顾佳茹一直紧紧地盯着唐肃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很可惜，也仅仅只是抓住了他一瞬的错愕，只是一瞬间，快到他抓不住，就像她的幻觉一样。
“顾小姐有所不知，我跟夏先生的关系……有点复杂，不过你只需要记住，我们之间有约定，像这样的事，我可以越过夏先生，自己决定。”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顾佳茹嘲讽道。
她不确定唐肃这话是真的，还是在诈她。
“顾小姐有打电话的权利，手机在你那里，嘴也在你的身上，你想什么时候打电话，你想在电话里说点什么，这都是你的自由。”
顾佳茹有一瞬间的慌乱，难道唐肃说的是真的？或者，这个唐肃真的没有一点弱点？
顾佳茹闭上眼睛，不去想刚才的一切，很久才睁开，“唐肃，老实说，我觉得跟你聊天很累，我现在不愿意向你的哪一句话是带着阴谋和算计的，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来顾小姐对我误会很深，我记得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是来帮你的，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很好的盟友。”唐肃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说的跟真的一样。
顾佳茹皱着眉，不想回答，也许她现在该想的不是跟唐肃继续浪费时间，而是离开。
刚动了这个心思，只听见唐肃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好像很不耐烦，不听听我想说什么吗？”
她闻声浑身一僵，有种她在唐素面前无所遁形的错觉，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洗耳恭听！”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言不由衷。
“顾小姐怎么看徐薇这件事？或者我再问的直白一点，你对韩雅静这个人有什么想法？你觉得韩雅静对你有什么想法？”
唐肃看到顾佳茹皱眉，就知道自己的话题还是引起了顾佳茹的兴趣，继续道，“一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停手的。这不是一个单纯的事情，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徐薇被开除了，接下来还会有孙薇，李薇。这次可以在预算上动手脚，下次可能是你的手机，甚至你的电脑，顾小姐，你防得住吗？”
这个问题，唐肃原本也没想等她回答，冷冷吐出一句话，“你防不胜防。”
顾佳茹眉心锁得很紧，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深想，这次只是仗着韩云殇对自己的信任，下次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的情况好像很不乐观。”
“顾小姐，现在有一条路就摆在你眼前，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走。”
唐肃笑的温润长歌，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如果只看他这张脸和现在的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从海外归来的学者。
“你说的是跟你合作？”
“你还有第二条路吗？如果有，那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只是陪顾小姐出来喝了杯咖啡。”
顾佳茹打量唐肃几秒，发现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最后开口，“唐肃，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心动，我承认，我是心动了。不过，我还没傻，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如果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再怎么天花乱坠，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堆废话。”
唐肃眯了眯眸子，顾佳茹好像变聪明了。
“顾小姐，诚意我已经摆出来了，我的条件还重要吗？总之，一定是顾小姐能够做到的，这还不够吗？”
“如果你让我……杀人放火呢？我也照做吗？”顾佳茹眸光闪烁，差点就想说让她害韩云殇之类的话，“我不想因为一件已经解决了的事情，把自己陷入另外一个火坑。”
“跟我合作，你怕了吗？”唐肃面色依旧，依旧用他虚伪的笑来伪装自己的。
“跟唐主管合作，我不得不防。”顾佳茹知道这个男人打太极的本事有多厉害，打算结束聊天，“我没有耐心跟你耗下去，我丈夫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回晚了，他难免会多问几句，唐主管觉得我该怎么回答好呢？”
唐肃的目光忽明忽暗，让人拿捏不定，顾佳茹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出声了，“天色不早了，我送顾小姐回去？”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离开路过唐肃身边的时候，停住脚步，侧头微微垂着眸子，“唐主管今天肯给我看那些，我相信唐主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过，唐主管如果真的想拿出诚意，等你考虑清楚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目的再联系我吧。”
顾佳茹离开咖啡厅的时候，顺手打包了两杯咖啡，好像她只是出个门买两杯咖啡的。
上车后，顺着回别墅的路开了一段，再看看副驾驶的位置上静静立着的两杯咖啡，冒着袅袅白气，顾佳茹觉得自己演戏演过了，郁闷之下掉头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现在才刚过六点，时间还早着呢，她不能回家。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鸠占鹊巢，随时准备上位的女人呢？
她不想这个时候回去，回去……干什么呢？说不定能看见寒家兄妹二人情意浓浓，那种画面想想就让人受不了，她不想看。
以前心情不好，还能打个电话叫韩美曦出来聊聊天，吃个饭，再严重一点，拿着自己不算豪的工资卡也能让心情暂时美丽一点，虽说之后是更大的心痛。
但是现在，她连暂时的美丽都没有了。
不能告诉美曦，只要告诉她，那就等于韩云殇也知道了。
她的手机就躺在副驾驶两杯咖啡的旁边，她无数次的盯着屏幕，希望韩云殇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自己还没回家，然后给自己打个电话。
哪怕，哪怕打电话不是为了解释，只是叫她回去吃饭……
一次次的希望燃起，一次次的希望落空，一次次的希望幻灭。
顾佳茹抿着唇，突然觉得，有点累了呢。
十一月的风很冷，公园里没有什么人，木制的长椅很干净，但是被风吹的有点凉，顾佳茹拎着两杯咖啡下了车，静静走向长椅。
手里握着两杯咖啡，有些许温度融进掌心，没能化开心中的寒意。
唇瓣轻轻扯动，又是一个苦笑，自言自语道，“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矫情了，一到时间还真饿，还好买了两杯咖啡。”
随便拎起一杯，默默地喝着，带着轻微苦涩味得到的温热液体划过喉咙，身体渐渐暖了起来，心却越来越凉。
手机太安静，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有。
街边的行人越来越少，大多是行色匆匆，急着回家，还有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年轻妈妈，还有……情侣。
眼睛如同被刺痛了一般，低下头，不看了。
安静的长椅上，静的只能听到顾佳茹呼吸和吞咽咖啡的声音，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顾佳茹所有的负面情绪。
是韩云殇。
“云……”
“顾小姐，是我。”
顾佳茹接到韩云殇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浇灭了。
韩云殇的手机，怎么会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