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卫虚打车去了白象街。
百宝轩的店子很大，可每次来都基本上是没有生意的，就算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那都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
“你家这生意，挺惨淡的啊！”
卫虚这小牛鼻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一进门，他就跟任洛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任洛的脸上，还挂着那么一股子微笑。卫虚这话一说，她立马就把脸给拉了下来。
“是挺惨的。”
在白了卫虚一眼之后，任洛冷冷地道：“你要不要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啊？”
“你们百宝轩的东西，就一个字，那便是贵！”卫虚嘿嘿地笑了笑，说：“小道我穷，照顾你家的生意，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少扯犊子！”
任洛没再搭理卫虚，而是看向了我，问：“今天来，你是又要借东西吗？之前借的那两样还没还，还有你答应的事儿也还没做，要想再借别的东西，那是没戏的。”
我笑呵呵地把青花瓷瓶和万人钱拿了出来，递给了任洛，道：“今天我们两个来，一是完璧归赵，把这两件宝贝还给你。第二嘛，就是兑现我上次给你的诺言，帮忙看看，为什么百宝轩最近的生意不好。”
“还算有点儿良心。”任洛接过了那两宝贝，便朝着里屋去了。
“咱们开始吧！”
卫虚说完这句之后，便着急乎乎地把他那九龙盘拿了出来。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我问卫虚。
卫虚嘿嘿的笑了一笑，道：“现在还用不成，得等任洛出来之后，找她借件东西点化一下。”
这小牛鼻子，我就说他怎么把九龙盘给带上了，原来闹了半天，他是在打任洛的主意啊？
不过，必须得承认，任洛家这百宝轩，里面的宝贝，还真是多。凡是卫虚想要用的，似乎在这里都能找到。
“洛姐姐，我要用这九龙盘，需要找你借点儿东西。”这小牛鼻子，在借东西的时候，嘴还甜起来了。
“借什么啊？”任洛问。
“古砚和古墨。”卫虚笑嘻嘻地说。
“对年份有要求吗？”听任洛这意思，她这百宝轩里的古砚和古墨，好像各个年代的都有啊？
“过犹不及。”卫虚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不用太老，也不能太新，清乾隆年间的就可以了。”
“口气还真是不小。”任洛白了卫虚一眼，说：“等着。”
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任洛便出来了。
她的手里拿着砚台和墨，从上面的包浆来看，这两件东西，确实都是老玩意儿，一看就是很有年代感的那种。
“这个行吗？”任洛把手里拿着的古砚和墨递给了卫虚，问。
小牛鼻子接过来看了一看，道：“凑合着能用。”
卫虚把古砚摆在了桌上，让任洛去打了点儿水来，便用墨在那里磨了起来。
“需要毛笔吗？”任洛问。
“点化这九龙盘，不能直接用毛笔，得以指代笔。”卫虚笑嘻嘻地看向了我，道：“要不借你的手指头用用？”
“为什么要借我的啊？”我问。
“因为你这手指头好用嘛！”那小牛鼻子贱贱地笑了笑，道：“最好把你的手指头咬破，放点儿指尖血出来。至阳之指尖血，配上古墨，才能点化这九龙盘。”
“九龙盘都拿到手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以前没讲过这个啊？”我用疑惑的小眼神看着卫虚，问。
“点化九龙盘，是需要缘分的，只有机缘巧合到了，才能够点开。”卫虚摆出了一副一脸高深的样子，道。
“什么机缘巧合？”我有些好奇地问。
“之前，你虽是至阳之体，但身上却少了一股子阴气。在让艾小婵那什么了你两次之后，你身上除了童子之阳外，又多沾了一点儿女人的阴气。阴阳之气交替，才能引出九龙盘上的真龙。”
卫虚嘿嘿地笑了笑，道：“龙生九子，这九龙盘上的九条龙，你只要能用指尖血帮小道我引出一条，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用指尖血帮你引龙，我不会中招什么的吧？”我有些担心地问。
“我坑过你吗？”卫虚恬不知耻地问我。
“坑过。”我无比干脆地回道。
“赶紧的，别磨蹭了。”那小牛鼻子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道：“如果九龙盘里的九龙，一条后唤不活，百宝轩这事，没法搞。”
我也懒得跟卫虚扯了，他就算要坑我，也不会把我往死里坑。
咱们毕竟是兄弟嘛！既然是兄弟，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自然是一点儿都不能吝啬的啊！
“我自己咬吗？”我问卫虚。
“也可以让洛姐姐帮你咬。”那小牛鼻子又开始耍贱了。
“放点儿指尖血，需要用咬吗？”任洛白了我和卫虚一眼，道：“我这里有银针，扎一针不就放出来了。”
任洛不是跟我说着玩的，在说完了这话之后，她真的去取了一根银针过来。
“你自己扎，还是我帮你扎？”任洛问我。
看她那满怀期待的眼神，显然是想对我动针嘛！
“你帮他扎吧！”卫虚露出了一丝贱笑，道：“取中衡穴。”
“中衡穴在哪儿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中指指尖。”
任洛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边把我的手抓了过去。在我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的银针，已经扎进我的中指指尖了。
不痛，居然一点儿也不痛。
指尖血流出来了，卫虚让我用中指沾了一点儿他磨出来的墨，然后捏着我的手，在那九龙盘上鬼画桃符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卫虚画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在他画完之后，我隐隐约约看到。那残留在九龙盘上的，混合着我的指尖血的墨汁，好像自己流动了起来。
卫虚掐起了我看不太懂的指诀，嘴还叽里咕噜地念起了经文。
九龙盘上雕着的那九条龙中的一条，慢慢地变成了暗红色，一点一点地就显了出来。
卫虚收了式，盯着九龙盘上显出来的那条龙看了一会儿，然后皱起了眉头，有些郁闷地道：“居然是这条？”
“这条是哪条啊？”我感觉这九条龙长得都差不多，也分不清谁是谁？
“你看看这条龙的样子，像不像是四脚蛇剪去了尾巴，又有点儿像是鱼和龙的合体，此为鱼龙，名叫螭吻。螭吻是龙九子，喜欢吞火，性情倒是比较温和。”
卫虚顿了顿，继续说道：“螭吻可以用来克火，但百宝轩这事，问题并非出在火之上。因此，虽然你的指尖血，把螭吻给唤出来了，但最终却很有可能落个，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那你之前是想把哪条龙给唤出来啊？”我问卫虚。
“不管唤出哪条，都是缘分。”卫虚嘿嘿地笑了笑，道：“这件事，螭吻虽然帮不了大忙，但小忙什么的，还是能帮到小道我的。”
卫虚在百宝轩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把眉头给皱了起来。
“白天的阳气太重了，小道我怕看走眼，还是等入了夜之后，再动手吧！”
“行！”任洛点了一下头，问：“你看出是什么问题了吗？”
“具体的还没看出来，不过大致眉目，应该是有了。”卫虚一本正经地说。
“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接下来干吗啊？”我问卫虚。
“你去帮小道我买点儿东西，还是以前要的那些。”
卫虚贱呼呼地摸了两百块钱出来，笑呵呵地递给了我。
这小牛鼻子，一言不合又让我跑腿？他还要不要点儿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