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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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红颜知己

文初一和琪琪格难得有机会在一起,自从接了照顾杨锐的差事,两个人变更加形影不离了。

琪琪格是个心灵手巧又善良单纯的姑娘,在这之前,便是王爷书房伺候茶水的丫头,而文初一确实磨坊的赖小子。之前在文十三的皮鞭下,显得懦弱不堪。

但是王爷和福晋却有意栽培以下文初一,毕竟这个孩子干干净净的,还比较斯文。

两个人合力,将承庆楼的东暖厅收拾的干干净净,待王爷亲自搀扶了老者来到承庆楼的时候,对里面的陈设表示很满意。

王爷亲自扶了杨锐坐了,琪琪格便端上了一杯清茶。

“先生就在次好生的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聊,另外,在美林镇有个老郎中,是卓索图盟有名的中医,叫他来给先生调理一下身体。”

说罢,变出了承庆楼,来到了下榻之地。

福晋已经在等候了,坐在东墙边的暖炕上,手里捧着绣品,正在仔细的绣着一朵牡丹。

王爷推开了门,见到了福晋,顿时觉得气氛有一些异样。

今天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王爷如此失态,倘若福晋问起来,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和福晋言明?

贡王现在很挣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脱靴上炕,坐在了炕桌了另外一侧。

福晋只是笑着相迎,只是靠近了王爷,道:“王爷看,这牡丹绣的如何?”

贡王却是满心的心事,只是敷衍道:“福晋果真是妙手!这当真像是活了一般。”

福晋只是笑了,并不揭穿,道:“我听说,在小城子郡马府,有一株陪嫁牡丹,这牡丹才是国色天香呢,是圣祖爷御花园里开的最好的牡丹,跟着公主陪嫁了。”

这些话,王爷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盯着点福晋的侧脸,道:“福晋,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福晋放下了刺绣,眨着眼看相了贡王。道:“难道王爷认为我应该有什么疑问么?”

王爷听了这句话,觉得有一些发堵。

正待要说话的时候,福晋便是长长一叹,道:“王爷若是想告诉我,那我自然是知道的,若是王爷以及自外于我,我便是问,也不会听到真话的,王爷你说是不是呢?”

王爷大为窘迫,福晋说的话,听上去让人不能抗拒。在王爷的内心之中,那种红颜知己之感越发强烈。

想到了这里,王爷捉住了福晋的手,轻轻的道:“并非我有意对福晋有所隐瞒,而是此时事体重大,闹不好咱们王府变永无宁日了。而且我当时的打算便是对你和盘托出的。”

福晋这才开怀笑道:“我知道的!”

“福晋因何知道?”

福晋似乎已经看懂了王爷的内心,道:“自从此人进府里来。王爷并没有刻意的瞒着我,若是王爷真的瞒着我的话,就不会让此人过府了。我便知道王爷有这番心思,便静静的等着便是。”

王爷由衷的感叹,道:“福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菜市口斩首的戊戌六君子之一,内阁侍读杨锐的便是!”

听到了这个名字,绣着花的福晋似乎分神了,绣花针狠狠的扎在了手上,便是浑身一颤,到:“王爷当真?”

“这还有假?我在京便结识了此人,定是不会错的。只是样貌被毁,落得如此的田地。”王爷说着,便又是黯然神伤。

福晋也是松了一口气,到:“这便是再好不过了,没人认出杨大人,那杨大人便安全了,咱们王府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说罢,福晋也想起了杨锐现在可怜的样子,道:“来咱们王府更好,与其在这乱世之上飘零,倒不如在咱们府里颐养天年的好。”

王爷却试探的问道:“虽然大家都认为此人死了,可是毕竟是朝廷的要犯!和康有为一般的人物,若是上报朝廷,我们王府也是恩宠不断呢。”

谁知善坤竟将针线摔在了炕桌上,转过身,眼神像是刀子一般盯着王爷,十分认真的道:“王爷的话,真的让人心寒!”

贡王忙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心里清楚的很,你对此人如此的礼遇,还用弟子之礼参拜,拼上合府人丁的性命收留此人,现在道这般的试探我,我早就说过,我既然嫁到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了,请王爷不要自外于我,可是时至今日,王爷还是如此试探,岂不叫人寒心?”

善坤的话,就像是一把一把温柔的鞭子,虽然是埋怨,但是却让贡王很受用。

王爷长长一叹。双手施礼,郑重其事的道:“我,贡桑诺尔布在此对腾格里发誓,若再如此的话,便是死上一万次,也对不起夫人一片拳拳之意!”

这个举动,却是逗得善坤咯咯一笑,道:“别看我是满人的皇族格格,可是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你们却不能宣之于口。你们东蒙古王公,是不是对我们京中的格格敢怒而不敢言啊?王爷也放心,朝廷是爱新觉罗氏的,于我善坤无干,我要的,是真心实意对我的夫君!”

红烛之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二日,杨锐一大早便起了,并不是他有早起的习惯,而是腿上的伤折磨的他几乎一夜未睡。刚刚睁开了眼睛,便看见文初一正伏在外间的桌子上,正在打瞌睡。

杨锐披衣下床,却不小心将拐杖碰倒了,惊醒了外面守护着的文初一,文初一便快步走来,道:“先生言语一声,我这里便伺候着,怎么还自己下地?若是摔伤了,王爷又该责罚我了。”

杨锐看着文初一,一脸的欣赏,可是又一阵叹息。

这孩子,杨锐十分喜欢,当日在承德驿馆之中,将仅剩的一两银子塞给自己,也是仁爱的很。

只是看着是个好苗子,就是不识字,现在已然是十五岁了,念书未必来得及了。此生也就是做下人了。

可是读书又有什么用呢?这朝廷已经千疮百孔了,寒窗苦读十载,学了满肚子大学中庸,又有什么用?

“初一,你的名字就是初一么?”杨锐看着文初一,道:“可有字?”

文初一一脸的迷茫,道:“字?字是什么东西?”

“就是父母给取的字,秦琼字叔宝,叔宝便是字。”

“那是读书人才有的,我爷爷叫文重九,我父亲叫文十三,我是初一生的,就叫文初一了。”

杨锐一声叹息,文初一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认真的给杨锐穿靴。

“不过我家祖上,有大学问呢!我听爷爷说,先祖是浮休道人。可是我怎么听都像是算卦的老道。怎么还是大学问人呢。”

杨锐却是吃惊不小,双手拉着文初一,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满眼都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