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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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让人寒心

老人家好像是平日藏头露尾久了,好不容易有这般机会,话自然就多了。

文初一道:“老人家说的不错,我不是关内人,我是喀喇沁王府的家人。”

老人家点了点头,道:“王府的家人,便如此敬老,丝毫没有仰仗王府势力横行霸道,可见你们王爷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这句话倒是无意间冲破了文初一和这位老人家的芥蒂,有人说自己家王爷好,文初一自然十分高兴,道:“老伯这话对了!若不是我们王爷照拂于我,我现在早就已经被人折磨死了!”

“哦?是吗?你家王爷真是菩萨心肠。”

“菩萨可比不上我们王爷,拜菩萨的时候,菩萨只管在佛龛里站着,有几人是菩萨显灵搭救的?可是我家王爷不一样,不但保我和我父性命,还给了我们差事。这样的人,是不是比菩萨还好?”文初一一脸的自豪,这位年轻的札萨克郡王,便是文初一行走在外的靠山一般。

老人家不住的点头,片刻之后,好像是乏了,便躺了下来,道:“不瞒小哥,老朽曾经是京城里面颇有脸面的人,不过是后来遭遇横祸,很想结识你家王爷。不知道可否?”

文初一上下打量着老者,片刻之后才嗫嚅道:“我家王爷的挚友确实很多,其中也颇有些奇装异服之人,还有方外道士,朝廷大员,说句不该说的话,老伯,王爷可能未必会见你。”

老者缓缓的爬起来,笑着对文初一道:“没关系啊,我修书一封,你家王爷定会见我的。”说罢,便艰难的爬了起来,爬到炕桌之上,跟满嘴脏话的驿丞要了笔墨,便刷刷点点开始写信。

文初一不识字,但是也经常看王爷福晋写字。目光注意在快要秃了的毛笔上,之间手腕轻抬,一个端端正正的字便落然纸上。

老伯显然是练过字的,若是贡王此刻在,一定会对老伯的字敬佩有加,字是西晋二王的底子,按说练的应该是行书,但为了表示尊重,却将行云流水的行书改成了楷书。这楷书又是颜柳的风骨。二者相容相济,原本上背道而驰的两种书体,竟然在这位老者的笔下合二为一,壮哉妙也。

可是文初一却不明白,只是将老者的回信装在口袋之中,贴身放好,郑重的表示一定将信件带到,便睡去了。

第二日,文初一被吵醒了,几个承德府衙门的人将路条和回函塞给了文初一,甚至还塞了二两银子,恶狠狠的道:“成了,你的公事完了,回去复命吧!”

文初一不明就里,问道:“可有军兵随我回去?”

“哈哈哈哈!狗屁!就这么一纸文书,便想着调遣承德府的兵?难道是你们王爷给掏军饷吗?没有军饷我们如何开拔?”说话的像是个千总,满脸的横肉,狂笑不止。

文初一辩解道:“可是边患危急啊!眼看着洋人就到眼前啦!”

“呸!”这千总啐道:“边患?哼哼,知府大人说,你们才是边患!哈哈哈!”说罢,便将文初一推在墙上,还抢走了一两银子。

衙门的人一哄而散,文十一着急的直跺脚,便要追出去,却被老者拦下了。

“没用的!你们王爷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调集承德府的人,算啦!即便是你家王爷亲自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了,房间之中看的更加清晰,此刻再去看老伯,发现也没有那么骇人了,只是脸上横七竖八的有几条伤口,的确是瘦的不成样子,文初一道:“没有完成任务,我怎么回去见王爷?”

“你出来的时候,王爷怎么跟你说的?”老伯问道。

“就说要我快马加鞭,把信送到。”文十一拭泪道。

“还是的,你家王爷只是说把信送到,并未说一定带着军队回去,你且回去吧,我保证你不会受到责罚的。”

在这里耗着额,也不是办法,文初一便决定当天回家,临走的时候,看老伯可怜,将剩下的一两银子塞给了老伯,骑了马原路返回。

望着孩子离去的背影,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国如此,兵如此,朝局如此,官员如此,叫人心寒啊!”

不知道是老天对贡王的眷顾,还是冥冥之中要彻底惊醒这位蒙古王公,不可一世的哥萨克骑兵,正按照贡王预想中的一般,大队人马越过了科尔沁草原,顺着这条古战道奔袭而来。

高处的瞭望哨率先看见了,只见在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条黑线,身后便是无尽的雪尘。取过王爷的单筒望远镜一看,只见是一支气势汹汹的骑兵。

这些骑兵都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竟有七八尺高,战马是长途奔袭而来,在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见骏马的口鼻之中,喷着热气。

马背上的骑手,却不是熟悉的装束,只见他们身上穿着正对襟的大衣,头上戴着翻毛的狗屁帽子,手里并没有举着刀,看样子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不知道贡王的军队在前方严阵以待。

瞭望哨率先点燃了烽火,一柱黑黢黢的狼烟冲天而上,在草原的冬日之中,显得突兀狰狞。

贡王在大帐之中,率先知道了烽火的事情,见点燃了一堆烽火,便说明来人应该不足一千,便喊道:“快!所有人上马!拔刀!快!快!”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王爷的卫队。

这些人虽说只有几十人,但是王爷使惯了的。听到王爷的命令之后,便立刻上马,拔出弯道,动作整齐划一。紧跟着便是木兰围场的守军了。按说大清现在的时局,早就已经抛弃这支守护皇家猎场的军队了。可是王爷却重视的很,再加上铁龙的训练管制,这支军队依旧是铁骨铮铮。

王爷也跨刀上马,站在队列最前面,大声的道:“各位勇士!洋人还真来了,让他们回忆回忆当年大汗的铁骑!叫他们去到地狱里面问问,当初被大汗铁蹄踏碎是什么滋味!”

“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