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艾潜一听见这话立马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拍打着身上,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看向老孙头:“大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大师您快帮帮我!不要让她缠着我!”
“你慌个屁!”我无奈地吼道,让郝艾潜别大吼大叫。
这个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人家小姑娘就说这么一句话,你至于吓得这样跳脚么?
老孙头和我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其实郝艾潜这种客户才是我们最喜欢的,人傻钱多胆子小,只要吓吓他,随便就能坑一大笔钱出来。
“咳咳,小徒的意思是,让郝先生勿要惊慌,”老孙头站在一旁,口气颇为官方地说道。
“那,那大师您看这可怎么办啊?”郝艾潜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稍微镇定了一点,不过依旧是一脸慌乱。
“这个嘛……”老孙头话说半句,迟迟不把下文说出来,可把郝艾潜给急的够呛。
我心里嘿嘿一笑,这个老孙头,坑了四十万还不够,还想着再坑这家伙。
我索性就接过了他的话茬,开口道:“我师傅的意思是,虽然郝先生身上问题很大,但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还是可以解决的。”
郝艾潜神情刚放松下来,我话锋一转:“但是呢,毕竟驱阴镇煞是门体力活,我师傅本就阳寿不多,如今可是拿命在帮你。”
郝艾潜又急了,从包里把银行卡拿了出来:“两位师傅可一定要救救我,不管多少钱我都给得起,只要能保我一条命就好。”
我心中暗自腹诽,你他娘的当然给得起了,一个学生收费那么贵,你要是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恐怕还以为你拿去做慈善了。
郝艾潜拍着胸膛松了口气,忽然又问道:“那要是这个治不好怎么办?”
得,这人现在反应过来治不好怎么办了,估计也是想到自己给了那么多钱,不能亏啊。
我心想,治不好关我屁事,你丫做这些事纯粹是报应!
但是话还是不能这么说,我假模假样地说道,要是治不好,当然是原款退换。
郝艾潜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方才叶子那句话可把他吓得够呛。
我和老孙头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不管治不治的好,这几十万你可别想拿回去了。
治好了,钱理所当然归我们;治不好,那你死了钱我们也没法还,自然也是我们的。
言归正传,我见叶子的情绪稳定了一点,继续问道。
“那个,欣欣是谁呀?为什么你能看到她呀?”
叶子怯懦地看着我,小声地说道:“欣欣,是和我同寝室的女生,她,我,我当然能看见她。”
我有些不解,这个姑娘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的样子,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一回头想问问怎么回事,忽然看到郝艾潜脸色苍白。
“怎么了郝先生?”我幸灾乐祸地问道。
“那个欣欣……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了,”郝艾潜结结巴巴地说,“就是跳楼死的那个女生。”
这个我和老孙头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现在从叶子和郝艾潜嘴里得到确认罢了,没什么惊奇的。
现在让我和老孙头感到惊奇的,是为什么叶子能够看到欣欣的存在?
我刚刚才入行,是没办法判断有没有阴煞缠着人,而老孙头道行高深,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这个叶子不过是个普通的女生,为什么会能够看见阴煞?
老孙头看了我一眼,我会意地点点头,走到郝艾潜身边说,这个叶子是能够帮助我们的,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把她带在身边。
郝艾潜一听能够对他保命有帮助,忙不迭地点着头,和医生吩咐了几句,我们就把叶子带走了。
我们把学校逛完了一圈,最后到了郝艾潜的办公室里。
我一走进办公室,差点没忍住骂出声,这个家伙的办公室可以说是豪华至极,和那些学生的住处比起来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是贫民窟和富人区的差别。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郝艾潜一走进办公室,就急切地向我们追问。
老孙头咳嗽了两声,随手从郝艾潜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这个****的居然还在自己办公室里有个酒柜,真是腐败的资产阶级!
“你这个毛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办也难办,就看你想怎么处理,”老孙头翘着二郎腿,喝着红酒,轻松惬意地说道。
“简单是怎么简单?难办又是怎么回事?”郝艾潜瞪大了眼睛,追问道。
“简单,是我能够解决你身上这些手印,也能让那个阴煞不再缠着你,”老孙头摇了摇头,“不过难办呢,就难办在看你能不能忍。”
听见老孙头这么说,郝艾潜脸上流露出一丝怯意,不过一想到如果不忍这么一时,估计自己命就没了,便赶紧点点头。
老孙头满意地笑了,朝着我摆摆手:“徒儿,去把咱们带过来的东西拿来。”
我一愣,什么东西?我们来的时候有带东西么?
“就是车的后备箱里的东西,”老孙头提醒我,“找你之前我去给他放车里了。”
我屁颠屁颠地走出门外,忽然想起这里距离大门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难怪他叫我去跑腿。
再怎么不情愿,我现在是老孙头的徒弟,也只能忍着气过去把东西拿过来。
我慢悠悠地走着,晃荡到了车子旁,打开后备箱一看,还真有一包东西。
我没有打开看,提起包就走,快走到郝艾潜的办公室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一个身影。
我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小姑娘正低着头站在走廊的尽头,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怎么样,我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身形。
我揉了揉眼睛,又看过去,发现这一次不再是小姑娘了,反而是一个小男孩。
我以为是我眼花,眨巴两下眼,这一变成了一个身高稍微高一点的男生站在那里。
我想了想,正准备过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忽然想到了郝艾潜先前说的话。
“感觉……好像有很多个孩子,但是又好像只有一个孩子……”
“那种感觉,就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一样。”
“很奇怪,根本看不清楚,我无论怎么样都看不清楚。”
我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个就是郝艾潜撞见的那个阴煞?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蹿了上来,顺着脊椎一直到我的后脑勺,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是极度危险的警告。
我小心地迈动这脚步,生怕惊动了走廊尽头的阴煞。
我没走两步,忽然,它突然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我仿佛被野兽盯着一般,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动也不敢动。
据说那些被豹子等猛兽盯住的人,会浑身僵硬无法动弹,我本来以为都是假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吗,古人诚不欺我!
我努力地想要张嘴大喊,向老孙头求救,但是喉咙里只是传出来一些“嗬嗬”的气音,那是喉部肌肉太过紧张,所以没法发出声音。
我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阴煞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直到了我的身前,我依旧没法看清它的面容身形,仿佛有无数个孩子重叠在它的身上。
只见它踮起了脚,惨白的手慢慢地往我的脖子伸去。
我脑海里疯狂地大喊,竭尽全力想让自己动起来,但是无济于事。
不管我怎么样,身体始终不听我的反应,我的大脑似乎失去了对我的身体的掌控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阴煞靠近。
就在那惨白的手即将触到我的脖子的时候,一股暖流从我的右手腕传来,紧接着便弥漫了我的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我感觉身体仿佛被解除封印一般,终于能够活动,我猛地往后闪去,看看避开了那阴煞的手!
因为退的太急,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来不及查看身上,我手脚并用往后倒爬而去。
“你干什么呢?到了门口不进来?”老孙头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抬头一看,发现老孙头头正在我正上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又看向前方,发现之前那个阴煞已经了无所踪,仿佛从没有出现一样。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起右手,那是刚才暖流传来的地方,是我的那串手链。
此时,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出现在其中一颗珠子上。
老孙头打开了门,我站起身子,之感觉手脚有些发软,惊魂未定地走进了办公室。
直到坐在沙发上,我才觉得有些后怕。
刚才实在是太险了,要是刚才手链没有反应,我估计现在已经躺倒在走廊上,和老孙头仅仅一墙之隔。
而老孙头如果没有及时出现的话,就算手链能够保我,我估计也难逃一劫。
“刚才发生了什么?”老孙头坐在我身边,脸色不变,嘴唇微动。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老孙头给我解释到,刚才他坐在房间里,忽然感觉有阴煞出现,这才打开房门查看,正好看见我在走廊上瘫坐着。
我把事情给老孙头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在走廊里遇见了阴煞,身体没法动只能眼睁睁地等死,如果不是手链救了我一命,恐怕我都没办法撑到老孙头出现。
我看了看手机,刚才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看起来时间很长,其实也就短短的几分钟。老孙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我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良久,他才有些凝重地开口道:“这个阴煞不希望我们救他。”
说这话的时候,老孙头目光投向了正兴奋地查看着包里的东西的郝艾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