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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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归人不归

一声离别,断了相思经年。如今再次重逢,所有怨恨和委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也只有热情地相拥,将彼此的温度再次融为一体。

执子之手,与子温存。

数日后,牛飞带着林清轩继续南下,跨过山川大地,越过汹涌恶海,再次来到了南洲大地。

南洲故土依旧,无情岁月却更换了许多面孔。

牛飞将林清轩安置在一座客舍内,然后独自来到了名震天下的寒竹林外。

片片寒竹叶洁白如雪,一阵清风微拂,竹叶翩翩起舞,伴随着清风去往天涯,去到那个思念之人的身旁。可是如今,无论凋零了多少竹叶,那个等待的人也不会回来了。

今日的寒竹林比以往萧条了许多,兴许是故人已不在。

牛飞在寒竹林外驻足,抬头看着满天的飞叶,心如同被抽空了一般。低头间,眼前每一株寒竹上都刻着一个名字——青衣。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布满密集的竹林,每一株都有,每一笔都入木三分,看得出来,这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思念。

白雪纷飞,缠绕着竹叶。牛飞伫立地许久许久,才抬起脚步踏入竹林中。

越过株株相思竹,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晶莹的湖泊呈现眼前,湖泊中湖心小苑,水亭玉立。一白衣女子孤独地站在亭外,神情呆滞地望着远方,似乎在等着一个不归人。

她赤着双足,眼袋浮肿,发丝凌乱,看得出来许久没有悉心打扮过了。也是,我有倾城颜,绝世而独立,可归人不归,打扮又能给谁看?

风中拂来几许荒凉,小苑内冷冷清清。当牛飞靠近时,女子的神情才有微弱的变化,她问道:“先生不会回来了是吗?”

牛飞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有愧,所有话语都无比苍白,最后只能沉默以对。

“我就知道,先生不会回来了!”女子的眼眸中有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未流淌而下。

“雪剑姑娘,不必伤心,老帅哥并没有死,他只是去了一个地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牛飞终于开口了,话语却是欺骗之词。

雪剑牵强地笑,道:“你不必如此,我与先生早已心有灵犀,他是死是活我比谁都清楚。也罢,我不过是一凡人女子,离开了先生也无几年好活,现在先生舍我而去,我自当黄泉作陪。”

雪剑说完转身而去,看样子是要以三尺白绫了却残生了。牛飞岂能让她如意,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道:“雪剑姑娘,切莫想不开。你要相信我,我所言句句属实,老帅哥临走时还曾交代我,让我给你带句话。”

雪剑驻足,回头问道:“先生有何言交代?”

牛飞道:“老帅哥让我告诉你,他将于轮回中历练二十年,二十年后他将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当真?”雪剑不信,可事关先生,她又不得不将信将疑。

牛飞笑道:“绝无戏言,你且等二十年。二十年后我定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先生,若有违背,我自当万死赎罪。”

雪剑迟疑,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就这样,两人完成君子约定,牛飞负责在二十年后归还逍遥,而雪剑在这二十年中好好活着。

最后,牛飞本想带雪剑先离开寒竹林,可雪剑说寒竹林有她和逍遥的所有回忆,此生哪儿都不愿去,只愿守着那些回忆,等着逍遥的归来。牛飞执拗不过,只得由她去了,只是在临走时治好了她的火毒之症。

离开了寒竹林,牛飞带着林清轩继续南下,不多时便抵达了出云国境内。原本此行的目的地是斜阳谷,不曾想还是在出云国上空停下了脚步。

脚下是漫山遍野的花海,花海中点缀着一座凉亭。

这座亭子名为望君亭,是牛飞和洁曦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花香依旧,却不知那故人是否还在等候。

牛飞静立于虚空中,神情恍惚地看着脚下的大地,强大的神识散开,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凉亭旁的茅舍内有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还在等候,无论时光如何变迁,终不改衷肠。

林清轩站在牛飞身侧,见他神情如此凄然,便劝道:“既然来了,何不下去见见?”她心思通透,如何看不出他眼中的眷恋?曾经的她,是爱争风吃醋,可历经魔国的波折,那颗浮躁的心早已淡然。如今,失而复得已是一种庆幸,又岂会奢求太多?

牛飞一愣,抬头看着林清轩清秀的脸颊,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叹道:“我亏欠她太多,下去又将如何面对?”

林清轩倾城一笑,道:“你亏欠的女子多了,又岂会多她一个?”

牛飞也笑,道:“你不介意?”

林清轩挣脱牛飞的怀抱,故作嗔怪地道:“现在我还怕你家里的那几位介意我呢,我又岂敢介意她?”

“哈哈哈哈!红颜如此,夫复何求,也罢,相公我博爱,便多收她几个娇妻美妾。”牛飞爽朗一笑,而后俯冲而下,直落在望君亭中。

茅舍内,洁曦正在对镜贴花黄,忽闻窗外人语响,不觉一愣,潦草收妆,推门观望,便见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白发男子。

那男子身姿伟岸,背负双手于亭中,由于背对着,倒是看不清面容。洁曦不疑牛飞来访,只道又是哪家纨绔子弟前来打扰,心中盛怒,喝道:“你是何人?岂可占我幽亭?”

这亭子是缘分的起始地,在洁曦心中无比圣洁,又岂能容陌生男子玷污?

牛飞也不回身,随意地坐下,翘着个二郎腿,笑道:“这望君亭乃无主之物,何时成了你一人的亭子了?”

“哼,我已在此幽居百年,周野诸国皆知此亭为我所有。你这登徒子,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洁曦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块,看样子是生气极了。

牛飞心中好笑,故作蛮横道:“哼,我这登徒子就是不走,你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又能耐我何?”

言语中多有轻薄之意,洁曦守心如玉,又岂能听得下去,当即怒不可遏,锵地拔出宝剑,指着牛飞怒道:“大胆狂徒,竟敢轻薄于我,今日定叫你好看。”

说罢举剑来刺,不消眨眼,剑端便已到了牛飞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