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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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香消玉殒时

说句题外话,我一直想发表自己拙劣的文字,却总被林林总总地事情耽搁,以至于到近日才开始。

我不是什么高校才子,也不曾行过千里路,不过是有这个好爱又看过几本书,便在此闭门造车。在各大网站中,作家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其中最不入流的一个。可是没办法,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这篇小说我构思了很久,可能剧情有点狗血,也有点老套。无论你们喜不喜欢,我都会用心将它写完。哎,谁叫我就是这样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呢。

当牛飞再次来到领地外围时,已是三天之后。这一路上他日夜不息的赶路鲜少休息,又由于不熟悉道路,导致迷路了多次,几次险些丧命于妖兽之口。但总算是大难不死,逃出了妖族之地。

出了妖族领地,牛飞依然不能放松警惕,因为此时他正被出尘六派通缉着。若是一时不查被六派中人看到,难免又是一番波折。

牛飞没有停留,继续前行,他迫切地想快速回到安然镇,看看素娘母子是否还安全着。为了躲避视线,牛飞尽量捡荒芜地山野小道前行,渴了喝山泉之水,饿了山果充饥。当牛飞到达安然镇时,已是疲惫不堪,可是他发现还是晚了一步。

安然镇昔日的繁华与热闹早已不在,旧日的街道上只剩下一片断瓦残垣。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老人,妇孺,孩童,鲜血将大地渲染成红色。显然妖祖需要的只是成年男子的精血,这些无辜的人便成了刀下亡魂。

成群的秃鹰与乌鸦在地上乞食,将那些尸体啃得面目全非,甚至有许多已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白骨。这是一幅人间惨剧,站在满地尸体的残垣中,牛飞心如刀绞。这些亡魂都是他一手造成了,如果不是他放出了妖祖,那些鲜活地生命就不会逝去,他们还会像以往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无论悲欢喜怒。

在这一刻,牛飞恨起了妖祖,恨起了斜阳谷,也恨起了若蓁。

牛飞的脚步一步一步踩在尸体空隙中,走向素娘居住的宅院,鞋底早已沾满了干涸的血渍。

宅院门口躺着老管家的尸体,他的胸口被利器贯穿,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而牛飞所能做的,也只有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眼皮盖上。

院子里躺着四名丫鬟的尸体,她们才十八九岁,皆有着苦命的身世,在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这样飘然离世了。

牛飞从院子找到客厅,再到厨房厢房,却没有发现素娘母子的尸体。这种情况让牛飞心中满是惊喜和不安,惊喜地是没有尸体证明她们有可能还活着,不安的是她们又去了哪里?

素娘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亲人,能认识的也只有苏村的那些人。可那是一片伤心地,相信素娘也不会回到那里,难不成被妖族掠走了不成?不会,老祖需要的是成年男子的精血,素娘母子毫无用处。

牛飞再次将宅院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素娘母子的踪影,最后只能颓废地坐在后院地台阶上,心如同死灰。

惨淡地天空不知何时漂起了雪,一片一片,落在残破地大地上消失不见,微风拂来带着些许凉意和血腥味。

牛飞的心中也是一片凉薄,他回想起来到这个世上的点点滴滴,是那样短暂,是那样曲折离奇。而如今,莎莎和李孤铭去了苏柳国,若蓁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远在斜阳谷,现在连素娘母子也不知去向。

牛飞坐在地上,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仿若这世间的人皆已消失,只留下他面对那无尽的黑暗与虚无。

突然,后院中传来嘤嘤地哭声。牛飞先是一愣,而后立马跳了起来。这哭声他太熟悉了,是苏柚的哭声。

牛飞连忙四下观看,他知道院中有一枯井,而哭声也正是从枯井里传出来的。牛飞连忙来到枯井旁,俯身下望,正见素娘倒在枯井中奄奄一息,而苏柚正坐在她身旁哭泣。

“她们还活着,太好了。”牛飞二话不说,便跳了下去。

“叔叔,你可算回来了,你快救救我娘亲,她快死了。”苏柚看到牛飞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扑进了牛飞的怀里。

当苏柚喊道叔叔时,素娘便疲惫地睁开了双眼,她看着牛飞,并没有流露出痛苦神色,而是轻声笑道;“你来了。”话语虚弱无力,又那般自然。便似看到心爱的丈夫归家,亲切中柔情万缕。

牛飞心如刀割,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污渍,拨开粘在面颊的头发,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我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余愿足矣。”素娘知道自己快死了。妖族来袭之时,她顾不得许多,只能抱着小苏柚跳进枯井里。慌乱间,为了保护苏柚,她用自己的身体做了铺垫,脑袋狠狠地磕在了井底的石头上,鲜血流了一地。在这漫长地十几个时辰中,她强迫自己清醒,她还不能死。因为她心中牵挂的那个男子还没回来,小苏柚也还未曾得救。凭借着这份执念,她坚持到现在。好在牛飞终于回来了。

素娘倚靠在潮湿的井壁,目光紧盯着牛飞,生怕再一眨眼他便消失不见。

“不,你不会死,我马上带你出去,找最好的大夫为你疗伤,你一定不会有事。”牛飞悄然抓住了她的手捧在心口,眼中无限担忧与温柔。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快不行了……咳咳。”素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轻磕了两声,又继续说道;“这些天来是我此生最快活的日子,没有世俗怜悯地眼光,也没有生活悲凉地压迫,我觉得很自由很开心。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可是我还没能来得及报答你,便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好舍不得苏柚。”她说着,两滴晶莹地泪儿滑过美丽的脸颊,掉落在旧日的时光里。

“别说这许多,我会治好你,会让你体会更多人生欢乐。”牛飞的声音哽咽,眼泪不自觉地流下。

素娘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女子必须矜持,那些羞耻的话便是死也不能开口。可我又忍不住想向你提个要求,我怕现在不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无论何事,只要你说,我都会答应你。”

“抱抱我,好吗?”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要求,牛飞随手都能做到。

素娘一生备苦,从未奢求过什么,她心里期盼的不过是一分安定,一声关怀,一个拥抱。

这个要求牛飞无从拒绝,他伸出手,轻柔地将素娘搂在怀里。这一刻可以说是两人自相识以来最亲密的时刻,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相拥,也胜过人间无数。

素娘的手紧紧搂住牛飞腰身,似乎要将他融进骨子里。绝美的脸也紧紧贴在牛飞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宽阔,他的温度,是那样陌生又那样温暖。

素娘的眼角有泪,但是嘴角却在笑,一种幸福满足的笑,直到那双素手无力垂下。

“娘亲!”

“素娘!”

牛飞知道她已经死了,在一个如花的年纪离去,徒留下一缕幽香一段牵挂。

红颜已香消玉殒,这浮世红尘陌上再无她的倩影。回首间只有那短短几句话语,寥寥几声幽怨。

牛飞心中悲痛,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将永世填充在心底,无法抹去。而这一刻,久久无法突破的境界,竟神奇地打开了壁垒。他的修为终于升华了,他终于达到了那久违的太虚天境界。可是,又有何用,她已死救不回。

牛飞的命灯上多了一道创伤,那道伤痕将永远留在命灯之上。九劫天书,一重天境一世劫。

世人与天争道,天必会降下劫罚。凡尘中有人说劫便是天上落下几道惊雷,让肉身承受洗礼。不,其实不然。真正的劫你无从感应,它不知何时种下的前因,也不知何时会结下后果。一个不留意间,便在心底留下永世不忘的伤痕,和难以跨越的记忆。心痛了,才是劫。

牛飞无比痛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何没有通天彻地的法术,他恨自己为何没有那起死回生的医术,那样素娘就不会死了。

只是斯人已远去,幽香已难寻。

天空中的雪愈下愈大,不知何时将这天地变成了皑皑一片。

两个时辰后,院子里多个小土包,那便是素娘的坟冢。她喜欢这里的时光,那便让这座宅子成为她最终的归宿,让那短暂的时光与她一起陪葬。

牛飞抱着小苏柚,看着那土包似的小坟。牛飞知道从此世间再无素娘此人,她将在岁月的流逝中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化成一培黄土。留下不过是梦中地一缕倩影,无数年后,当牛飞站在众生之巅时,是否还记得有个叫安然镇的地方,那里有座荒坟,坟里葬着未亡人。

牛飞在坟冢前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大雪将它完全掩盖在尘埃中,才带着苏柚悄然离去。

妖祖自得了万名人类血食,数日后便恢复了伤势,并且修为也回到了全盛时期。

恢复了修为的妖祖并没有选择在斜阳谷安度余生,而是领着无数妖族大军杀向出尘六派。

妖祖曾经深爱的人族女子,死于六派的逼迫下。他曾发誓,有生之年势必让出尘六派付出血的代价。

如今妖祖再次卷土而来,昔日阻挡脚步的苦行僧早已化作黄土,这出尘国境内已无人阻挡他复仇的脚步。

妖族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第一战便覆灭了天玄道宗。

天玄道宗的太上掌门玉玑子,掌门刘玉清尽皆战死,天玄弟子更是十不存一,活下的人也已纷纷逃离。

拥有千年传承的天柱山如今已成为一片废墟,只有那断瓦残垣还印证着这里曾经辉煌过。当时光远去,谁还曾记得天玄道宗。那些都不过是历史洪流中的淡然一笔,毫无色彩可言。

天玄道宗的覆灭,让其余五派张皇失措。大量弟子潜逃,顿时五派之中余下的不过千余人,只留下一帮不忍祖宗基业蒙难得老顽固,又如何抵挡得了杀气腾腾地妖族大军。

妖族大军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覆灭了其余五派。

玄黄山有玄黄教,这里是最后的战场。满地的尸体与倒塌的山门证明着战斗已经结束,妖族大军已经撤离,只有妖祖一个人站在废墟之中,喃喃自语;“倩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妖祖一身黑袍,早已不是先前枯瘦的模样。他抬头看着远方天际,眼中尽是无法换回的悲痛。那是过去的劫,也是过不去的劫。

“无量天尊。”

忽然,一声道号响起,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自虚空中踱步而来,他便如同在下阶梯,一步一步向下,每一脚踏出脚下都会浮现出太极光幕,刹那间便从远方到达近前。这是一个神只般的人物,举手投足间强大的修为便似要将这世间一切碾碎。

“一百年前曾来了个和尚,一百年后又来了个道人。只是你来晚了,出尘六派皆被我覆灭,你已拯救不了什么了。”面对如此强大的道人,妖祖浑然不惧。

“无量天尊,贫道自东洲而来,一路传道自此,却不曾想此地竟是人间惨地。施主,你执念过深,当早些放下,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白须道人顷刻间便站在了妖祖身前,淳淳劝道。

“哼,你们这帮虚伪的牛鼻子,不好好在东洲天尊山待着,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今日我大仇得报,心中夙愿已了。正是畅快厮杀的时候,你既然来了,便不用走了。”妖祖长身而立,衣袂无风自动,三千发丝飞扬。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杆长枪,枪尖在阳光的温热下寒光凛凛,一股杀意油然而发。

“无量天尊,既如此,那贫道只能同施主过上几招了,施主请。”白须道人轻呼道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牛鼻子,看枪。”妖祖没有客气,他挥舞着长枪,沐浴在滔天妖气之中,飞身杀了过去。

那一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是可惜,当时没有观众,也不知道最终的战况如何。只知道自那以后,妖祖便如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过斜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