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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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分别不是晴天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就位。”司仪高喝,证明着这场婚礼最重要的环节到了。

牛飞连忙擦干净嘴角的酒渍,来到大堂之上。

高堂之上坐着的是老祖和文天霸,新郎也已就位,只差新娘子了。

在一声高亢的礼乐声中,身着火红新娘袍的若蓁自帷内款款而来。她头顶凤冠,身披霞彩,一对童女为她牵引着长长地裙摆。

她红纱遮面,看不清面容,但牛飞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必定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看着此时的若蓁,牛飞犹自失神,这便是他的妻子,是他以后相伴一生的人。他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牛飞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去完成这道议事,他相信此时的若蓁一定也如他一样。

仪式结束,看着若蓁窈窕而去的背影,牛飞心中生出无限期待和激动。

接下来便是敬酒了,文天霸领着牛飞穿梭于宾客中挨个敬酒,并接受对方的祝福。

这殿里殿外数百桌宾客都要敬酒,虽然酒杯很小,但牛飞也有些吃不消了。

直到酒宴散去,牛飞已是伶仃大醉。他的头脑发昏,脚步飘摇,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还是扶着墙慢慢摸索才回到新房。

新房之中,一双红烛。俏丽地佳人正端坐在床头,她面颊绯红,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服,即紧张又期待。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期待着那个人走进来,这等待时光由似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终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若蓁的心也越跳越快,仿佛即将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摔了进来。是的,牛飞是摔进来的,他实在是太醉了,醉到连门槛都跨不过。

见自家相公摔了个狗吃屎,若蓁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忙跑了过去将牛飞扶起,关切道;“相公,你喝醉了。”

牛飞打了个酒嗝,挥手笑道;“我没醉,我还可以喝上千百杯。”

一般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若蓁知道他真的醉了,便扶他在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醒酒茶。

牛飞没有喝茶,而是呆呆地看着此时的若蓁,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地用力一拽,若蓁整个人便扑进了牛飞的怀里。

牛飞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耳鬓厮磨道;“娘子,你真美。”

那话语萦绕在若蓁的耳边,撩动着心扉,她娇羞地低下了头,紧紧依偎在牛飞的怀里。

牛飞身材魁梧,与之相比若蓁便显得十分瘦弱。看着无限羞涩的若蓁,牛飞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令他魂牵梦绕,心驰神往。

“娘子,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夜,我们是不是该做一点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情。”牛飞在若蓁耳边喃呢轻语。说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若蓁抱起直走向秀床。

若蓁将头埋在牛飞怀里,脸红似天边的晚霞。她身上的衣物被牛飞一件件剥落,心中小鹿乱撞,却只能紧闭着双眼,双手死死抓住被单,任牛飞肆意妄为。

直到最后一团炙热进入她的身体,忍不住紧咬着嘴唇轻声呻吟。

是夜,清风微凉,夹杂着些许暧昧。高楼秀阁之中,只余下那缠绵悠然的声音,让人陶醉。

当然,有人欢笑自有人哭泣。

斜阳谷一处宅院中,一个翩翩公子正一杯又杯的喝着烈酒,他想把自己灌醉,他恨命运的作弄。那个苦苦追寻的女子,在这里一刻正躺在别人的怀里。

“天呐,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么。”牛飞一拍额头,以前他最佩服许仙,现在他最佩服的人是自己,甚至比许仙还牛。许仙是未知而为,而他牛飞是知而为之,实不可相提并论。

看着此时的若蓁,牛飞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当一个女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奉献的时候,不用再问,她的心中必然除了爱意还是爱意。

牛飞不由地长叹,魅力大了就是不一样啊。

接下来的日子,是牛飞这一生最安逸的日子。每日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夜晚又有佳人共眠,说不完的情话,撩不完的心扉。

在这样神仙般的日子中,牛飞堕落了,他忘记了修炼,忘记了他的目的,也忘记了那些她。他现在只想死在温柔乡里。

这一日,满地枯黄的落叶更加枯黄,斜阳谷中一片骚动。无数的妖族修士聚集,他们身披戎甲,手持利器,整装待发,似乎要有一场大战。

看着这些妖族修士,牛飞满心疑问,却找不到人来解答。

“牛兄别来无恙。”这时一个男子却走了过来。

牛飞正愁找不到人问明缘由时,梁臣却来了。

“梁兄,谷中这么大动静,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牛兄算是问对人了。眼下老祖重伤未愈,七星花又没有找到,现在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梁臣风淡云轻地说道,他依然轻摇着纸扇,浑然不顾眼下即将入冬,天气并不燥热。

“什么办法?”

“人类精血,要想医治老祖的重伤,恢复修为,只能用大量的人类精血。这些修士将即刻前往人类领地,抓捕大量人类以供老祖血食。对了,顺便说一声,此去的第一站便是安然镇。”梁臣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牛飞,一副十分期待的神情。

“什么?安然镇。”牛飞大惊,素娘和苏柚母子就在安然镇,这帮妖族修士若去,她们母子岂有命在。

“是的,安然镇。”梁臣对牛飞的反应很满意,他调查过牛飞,知道他的软肋。面对这种情况,不怕牛飞不会就范,

“梁兄,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牛飞毅然决定去安然镇,他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带你离开斜阳谷。”

梁臣一副奸计得逞的神情,此时牛飞心慌意乱,那理会得这许多。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得先去向若蓁道别。”

“好,黄昏时刻,我在西谷小树林等你,不见不散。”

当牛飞回到住处的时候,若蓁正坐在梳妆台前为牛飞缝制着新衣服,看到牛飞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过来,俏声说道:“相公,你回来啦。”

“嗯,若蓁,等会儿我约了朋友在西谷小酌一杯,就不在家里吃饭了。”牛飞轻声说道,神情中有些不自然,毕竟心中愧疚。

若蓁爱他如命,又怎能察觉出牛飞的不对劲,她为牛飞理顺着有些凌乱的衣服,关怀道;“相公难得在斜阳谷交上朋友。只是切莫贪杯,又喝醉了回来。还有,眼下即将入冬,夜里天寒地冻,你修为浅薄,切记要注意保暖,莫冻坏了身子。”

关怀之声声声入耳,便如同叮嘱即将远行的丈夫,无微不至。牛飞心中酸楚,一把紧紧抱住了若蓁,温柔道;“娘子,你这许多担忧多余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照顾不好自己。”

若蓁的脸紧紧贴在牛飞胸口,感受着丈夫宽阔的港湾,心中被幸福填满。

“相公,等你回来,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若蓁抬头醉眼看着牛飞说道。

“哦?有什么惊喜不能现在告诉我?”

若蓁又将头埋在了牛飞怀里,娇嗔道;“不,等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当牛飞来到西谷小树林时,梁臣已等候多时了。此时夜已漆黑,还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分别自然不在晴天。

“牛兄,我已等候多时了。”梁臣看着牛飞如约而至,心中的畅快万分。

“话不多说,赶紧在前面带路。”牛飞心急如焚,哪里还有闲心陪他客套。

“好,你跟着我走,这条出谷之路十分隐蔽,只有我一人知道。”梁臣笑道,说完后便在前面领路,牛飞紧随其后。

两人走过小树林,又穿过一条细长的峡谷,最后来到一片空旷之地。这时,梁臣却停下了脚步。

“梁兄,为何不走了。”牛飞疑惑地问道,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手中不知何时早已捏住了遁符。

牛飞虽然魁梧,却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相反,他反而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这梁臣城府极深,又是他的情敌,这么一片好心的帮助他,说是没有企图,牛飞万万不会相信的。

果然,梁臣缓缓转身,脸上的儒雅变成了狰狞,他冷声道;“不用走了,此地以远离斜阳谷,正好可以做你的埋骨之地。”

梁臣手中出现一把短剑,在凉凉月色淅淅雨里散发着迫人寒光。他看着牛飞,发现牛飞异常地冷静,不免又疑惑道;“你知道我要杀你。”

牛飞冷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牛飞虽然表面镇定,但是内心中却有些慌乱,毕竟梁臣修为在他之上,甚至达到了施化天。面对一个修为高太多的敌人,慌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更加乱了分寸。曾在战场上杀戮过得牛飞,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梁臣没有理会司马昭是谁,在他眼里,牛飞只是一个死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奚落几句。“哈哈哈哈,你以为仅凭你太虚天都不到的修为,能在我手下活命?别做梦了。”梁臣放肆大笑,眼里的轻蔑之意油然明显。

“哈哈哈哈。”牛飞也放肆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梁臣实不明白这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你可怜。”

“你说什么……”

“你很可怜,你不觉得吗?你心爱的女子,一心想得到的人却从来都未正眼看过你,而你却还在为此锲而不舍地争取着。你傻你可怜,我可以肯定,即便你再如何努力,你都不会任何机会。”

“你闭嘴。”

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梁臣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一张原本俊朗的脸气成了麻瓜。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不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你找死。”梁臣终于忍不住了,他拎着断刀便冲了过来。他发誓,他一定要将牛飞碎尸万段。

就在梁臣距离牛飞只有数米之遥时,牛飞突然掷出一张遁符,打了个指决后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看着原地消失的牛飞,梁臣先是一愣,而后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我道你怎么这般镇定自若,原来是有遁符。可你太小看我了,妄想用遁符这种小伎俩逃过一劫,别做梦了。”

梁臣脚尖一点便飞了起来,他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便朝着一个方向直追了过去。这种飞行只能贴着地面,并不是真正的飞行,只不过是一种御风之术而已。但即便如此,也比仅靠双腿跑路的牛飞要快上许多。

牛飞在数里之外落地,落地后不作片刻停留,连忙向安然镇方向跑去。可他没跑多久,便感觉到了背后凌厉地杀意,回头一看梁臣已经离他只有数十米远。

老酒鬼说的没错,这种遁符只能对施化天以下的修士有用。在真正的施化天修士面前施展遁符只能逃得了一时,片刻之后他们也能凭借高深的修为追上你。

慌乱间,牛飞看到一道寒光冲来,直射向他的后心,来不及看清那寒光是何物,牛飞连忙拔出澜修剑,一剑下去顿时便将那寒光劈成两截。

一把断剑分为两段掉落在地上。牛飞忍不住大骂,这厮居然还会御剑之术,真是小看他了。

御剑之术可以已真气催使飞剑,杀敌与数百米开外,是一门精深地技艺,唯有施化天境界才能练就。

梁臣的御剑之术显然练得还不到家,速度十分缓慢,不然也不会被牛飞轻易击落。

看到牛飞随手一剑便将他的飞剑斩为两段,梁臣咦了一声后,看向牛飞的眼光越发炙热。

不待梁臣发出第二剑,牛飞又是一张遁符甩出,顿时又消失不见。

梁臣气得浑身发抖,又连忙加快的速度,狂追而去。

这次牛飞出现在一面崖壁之前,连续两次使用遁符,牛飞体内真气已损耗大半,若再这样下去,不被杀死也要被累死,而眼下遁符也只剩下一张了。

这次牛飞并没有着急着跑,而是停下来打量四周,他必须要想一个对策,不然必死无疑。

眼前是一面峭壁,峭壁之下还有一口黑漆漆的大洞。大洞边缘满是粘稠的液体,洞中漆黑一片还有恶臭传来,也不知洞中栖居着那种怪物。

看到此处,牛飞心生一计,连忙在大洞旁边躲了起来。

梁臣这一追又是数里,此时他也累得够呛,接连使用御风之术,体内的真气已有告竭的趋势,若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让牛飞给逃了。

此时,梁臣再次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就在前方峭壁下面,他连忙摸出数柄短剑,务必做到一击必杀。

看着梁臣即将来到大洞之前,牛飞从掩体里跳了出来,又从身上摸出个火石打着火后便奋力扔进了大洞里。

那洞中漆黑,不知是何怪物,但是自火石丢进去之后,便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牛飞知道里面的怪物要出来。

便在这时,牛飞摸出最后一张遁符摔了出去,在怪物即将出洞的刹那消失不见。匆忙之间,牛飞只看到洞中窜出一只有着无数只脚的枝节类怪物,像是蜈蚣又像是蜘蛛,虽然没看清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牛飞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一幕,必定是怪物与梁臣大战一处,置于他们之间谁胜谁负已不是牛飞所能关心的了。

这一次,牛飞等了许久也没发现背后有人追来,他知道终于安全了。

而斜阳谷中一个绝色女子正倚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色从黑到白,而她等着的人却依然还没回来,她的心便如同一坛死灰,渐渐冰冷,双眼止不住地流下泪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