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又失眠了。萌娜也失眠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你失了机会……
我全当她胡言乱语吧,毕竟我也是迈出了很大一步。
阳光没有如往常一般挥洒大地,我想兴许是入冬了的缘故吧!
萌娜感叹今年冬天实在太冷了,翻出衣橱里的围巾,手套,裹得严严实实。我想,只怕身子暖和了,她的心也早就凉了吧。
她什么都不说,我也不敢问,怕无心就在伤口上撒盐了。
我也努力地旁敲侧击孟俊,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在同学们互送礼物中,我们的圣诞节很简单,就和廖玉黄旭等几个玩的比较好的交换了几张节日贺卡。
我是比较满足的,因为我的礼物在昨天就相当于是收了啦!我不太奢求他能真的满足我无理取闹的要求,就在心里默许了那一夜,便是最好的圣诞节礼物!
很快就到了早餐时间,暮秋初冬时节天黑得比较早,学校的路灯早就亮起来了。萌娜说不想吃晚饭,所以我和黄旭两个人去了食堂。
吃饭时黄旭问了我一个问题,差点没把我气得叉了气。他说:“班长,你是不是暗恋别人啊?”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话可别乱传!”
“我就说嘛,要说暗恋,也是别班暗恋我们班长嘛,你说是吧!”我尴尬地笑了笑,很无奈。一想到,话不可能空穴来风吧,黄旭这人又爱开玩笑,是不是他自己杜撰的?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他却说,“呀呀呀,你可别看我,不是我说的,是廖玉说的。”
“廖玉?”唉,女生多就是是非多!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对啊,她说你跟你们会长很暧昧哦!再加上上次他还来我们班上……”
“stop!”我真心听不下去了。
“我吃饱了!你吃饱了就走了吧!”
我没等他回答就起身走了。
很快地,我便回了教室,里面大约十来人。也都是平常不怎么吃晚饭的女生。
“萌娜,你知道刚刚黄旭问我什么吗?可把我气惨了!”我一屁股走下去,火气很大。惹得其他聊天的同学看过来,“呵,没事,你们玩你们的。”萌娜对他们笑脸客气着。
“先别管黄旭了,你还是看看这个吧!”她突然转头对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课桌下层上竟然有一个蓝色的双肩牛仔背包!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不是说了我们之间不送圣诞礼物吗?再说了,我也没来的及给你准备,你这……”我拿出书包塞在萌娜怀里,可我话还没有说完,萌娜就将食指放在我唇前。
“嘘,听我说,首先,这不是我给你的,”什么?不是萌娜给我的?我拿过书包往里面一看,应该会有什么线索吧!
果然,有两张明信片!我认识那字迹,那样娟秀的字迹,我看见一次就牢牢刻在了心中。是李奈学长!我很惊喜,难道他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迫不及待地翻来明信片来看,“最近一直很好心情,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现在这一种心情,就像是我在想你……”
看着字字句句,我的心忘了跳动。那一个个汉字,像是写出了我自己的心声一样。我感觉,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在表达他的爱意!
我心里喜滋滋地,接着看下一张明信片,却让我坠入失望的源头。
一切的甜蜜都终结在那一句“一首邓紫棋的《我的秘密》送给你,圣诞节快乐!答应你的,我会做到的!”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原来,这都是歌词!泪,不自觉在心底无声地滑落。
“米儿,怎么了?”萌娜在问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问,“他亲自来送的?”
“不是,是孟俊来的。”他说着,神色渐渐暗淡了。我也不敢继续问什么。我就知道,他是不会亲自来的,他说过,我们班的女生太恐怖了,没必要为了一张明信片“冒险”!
“幸好那时人都去挤小卖部了,我一接过来就塞你课桌下面了。”
不过,他说他会做到的!是不是说,他对我也不是讨厌的。我破涕而笑,长缓了一口气,仰起脸笑了笑,“别人都去挤小卖部了,你肯定没买晚餐吧!我这儿还有瓶牛奶,给!”
萌娜的心情也随着我好了许多。拆了吸管喝了起来。
我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书包,颜色也正是我喜欢的,牛仔款式也简单,很适合我的风格。
“李奈怎么会想到送你书包啊?咦,你的书包最近不是坏了吗?你也没舍得买新的,这也太巧了吧?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呀,喝你的牛奶!”
“有情况!”黄旭不知从什么时候窜出来,吓得萌娜差点把牛奶都给吐出来了。
“黄旭,你干嘛,干嘛一惊一乍的!”萌娜很不服气地拍了他肩膀,很重地捶了他。
“我说吧,班长,你有事!”
“我……我哪有事啊?我就是有一次,找那个……他们班班长,就……葛以肖……萌娜知道的……补课的时候,不就是不小心把拉链拉坏了吗,刚好被他们那个班长看见了,可能无意间在李奈学长面前提起过,然后他就留心一下,我们会长很细心的,刚好赶上节气,就想着买个新书包送给我吧!”
我也不知怎的,说着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啊?”黄旭好像有点大失所望,看看萌娜一本正经地点头,也就暂且相信了。
“我可警告你哦,黄旭管好你的大嘴巴!”我话音刚落,他立即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点了点头。
他和萌娜不知道说起什么来,就没完没了。我怀着心事看向窗外,夜,那么宁静。
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了卡片上的内容并不是我想要的,可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时间的沙漏流得很快,晚自习很快就下课了。习惯性地将书放进书包里,才发现,呵,有了新书包。感叹会长还真是细心。盯着蓝色的牛仔书包竟出了神。
一出教学区就感到寒风迎面而来,刺得脸痛。
萌娜拉着我迅速跑回公寓,放了热水烫脚。今夜真的很冷,感觉脚都冻麻了。寒冷的天气总催人睡,所以萌娜等不及先睡了。
我和往常一样先看会儿书。时不时也会看看放在枕头边的书包。
很久后才觉得寝室内越来越冷了。才发现是忘了关窗户。
忍住冷,下床去关窗。
却仿佛见得一片像羽毛似的东西飘飘洒洒而下,我惊讶地趴在窗户上。原来不是羽毛啊,是雪!
我惊喜若狂,回头看看熟睡的萌娜,又不忍心吵醒她。
外面,才过了十秒多,就满天的白雪纷飞,在对面中央公园的灯光下飞舞,安静的夜,在那一刻美极了。
李奈学长,你是不是也在教室里看到了雪呢?
突然脑海闪过什么,就去柜子里搜出一把黑色的雨伞。
“谢谢你借书给我!”当时我的呐喊在雨中回旋,紧紧握着手中的雨伞。
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个雨中的少年。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手里握着黑色的雨伞,暗想:明天用得了了!
我轻轻抬起头,恍若在窗前看见了他的笑脸,傻傻地对着我笑。
我问:“圣诞节会下雪吗?”
他回答:“会的,我会陪你看雪。”
雪,真难得,原来,这才是老天送给所有向往爱情的少女的圣诞节礼物!
入冬的早晨光线总是暗沉沉的,所以早操也就取消了。
“哇,米儿,昨晚下那么大的雪你怎么不叫醒我?”
刚一出公寓门,外面是一片灰蒙蒙中的白,在灯光下反光。地上还有些滑。
“你睡得熟,我不好叫醒你的。”我嘴角不知不觉轻轻上扬,今天去食堂异常轻松。因为有新书包的好心情,有圣诞夜雪的好情调,有找回回忆的雨伞。
“咦,米儿,你这伞怎么是黑色的?”因为现在漫天的雪,只好打伞了。
“你不是都喜欢蓝色一类系列的吗?怎么会买黑色的雨伞?”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
黑色?对哦,李奈学长不都穿浅色的衣服,裤子之类的吗?应该也不是特别喜欢黑色吧!
黑色?到让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
“是不是葛以肖借给你的呀!”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慌了,我想什么,萌娜就说什么,“黑色嘛,偶尔换换口味嘛,都是蓝色系列不是很单调?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催促着萌娜去了食堂。说来也真是巧,去食堂的路上偶然瞥见刚进校门的某个身影,惯有的灰黑系列,衬着不太白皙的肌肤。
他不回来这么早吧!我这样想,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有一瞬觉得他回眸的目光注视着我的伞,看着雪花飘落撒撒,轻轻扯动了嘴角。
我不由自己胡思乱想,和萌娜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哇,米儿,你说今年竟然下雪了,是不是说这一届的新春华歆有什么特别的啊?”
萌娜挑着面条,一边呼啦呼地吹着一边说着。
“你这样也能想到新春华歆?脑洞未免太大了吧!”
“不过说真的,你就真的不期待着什么吗?”萌娜十分认真的看着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不过萌娜的话但是提醒了我,不久就会是元旦了。新春华歆的担子又要落在学生会的肩上了。我期待着准备工作的开会。但是自从上次圣诞节之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奈了。所以总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例会时请假了。他的卡片也是通过廖玉的手转送给我的。
本来我是担心节外生枝的,但鉴于内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后来,班上偶尔也会传来些风言风语,但我非但不排斥了,听在耳朵里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甜蜜。
可是,元旦已经到了。新春华歆节目都已开场,所有的学生会成员都有工作忙碌,除了我。我在出场上厕所的空挡儿找到了孟俊,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我很郁闷地回去看表演,难道他讨厌我了?天哪,党米儿你那天都做了些什么?冲动是魔鬼!怎么办?
我怅惘地看完了表演,失魂落魄地考完了期末考。很快迎来了拿成绩单之前的寒假。寒假,我可算明白为什么叫寒假了。
沈老师放假前有说期末成绩是我们选文理科的一个参考。但我却没放在心上。
妈妈临时打电话来说和爸爸今年不能回来过年了。我就只盼着哥哥回来了。但是他说他的兼职是到大年三十那天的,回来只怕也要等待。于是,冬夜又是无止境地将寂寞填满我的心。
一个人盯着手机发呆,很想问问新春华歆的事……可是又害怕结果。无意间瞥见和书本一起打包回来的明信片,心里像是受到了什么触动,微微咬了咬下唇,还是打算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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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需手指一动的事情,我却像是心上放了一块大石头。
时间的沙漏一点点溜走,我等了很久,没有回音。在各种猜想中我度过了一个白昼,如行尸走肉般煮了饭,吃了饭,洗了碗,洗了澡躺在床上看时政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