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一看,班级牌上明明写好了,初三十班!
我又使劲的擦了擦眼,再一看,那人却被高举在空中,模糊在我的视线里。
天哪?刚刚他有没有听到我给他加油啊?我这样想着,掩过手来去瞥见他一下,没想到他正朝我这边看呢,还要像天使一般微笑着,这可使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要是听到了可就囧了,我压根不认识他呀!无奈,我只得尴尬地打了招呼,便离开他们的运动场地。
觉得自己这几天真的是奇遇,像是撞鬼了似的,我把这件事情讲给萌娜听了。她却说是因为我太想念李奈学长了,希望时时刻刻都看见他,所以现在凡是看着长得漂亮的男孩,都觉得是他的影子。
我觉得她是胡扯,不到半小时前我才看见了李奈学长,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呢?可是?如果不这样解释,还有什么理由呢!我也暂且这样相信了吧,因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相像?
可我还是想要知道,李奈学长到底有没有同胞兄弟之类的。可是这样荒诞的想法,逐渐在运动会的热情中冲淡了。
运动会持续两天半,星期天上午学校竟体谅我们疲累,破天荒地要放双休。(平常只有周末)
一听说这个消息,大家早早地在教室里集合,热情并未被运动会消逝殆尽,反倒更加沸腾了。
那天一早,丁宇昂送了我一枚金牌给我,说是送我当纪念,我还笑他又不是什么不见了或是参加不了下届运动会了,干嘛搞得好像要分别了。
他不说话,沉默,又很反常地问我对他的看法,也就胡乱说了几句,比如他很逗啊,有时又很奇怪,不过没有什么夸他的。
见他不高兴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的“阴谋”得逞了。
8:10出了校门,个个都像出笼的鸟,各自飞去,萌娜也回了家,都无不洋溢着激动愉悦的气氛。
惟有我在门口荡然无向,回家?冷冷清清,不过一个栖身之地?
在大街上漫游了一上午,也就看看橱窗,形形色色的路人。
“叮咚”包里手机突然发出声响,我知道是QQ消息,正想看谁会一大清早不去抓时间happy,有空找我闲聊?
“如果你但是,不要再在背后哭泣,情绪应当分享,将伤痛分担,你,不是一个人,记住你的团队,记住你的朋友。”
在开屏幕便弹开这样一抹文字,在素净的聊天板上,李奈学长发来这样的话,不知不觉,我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肿肿的眼睛眯成了一团,心暖暖的,我第一次感觉,我,也有关心,我其实也很重要。
【谢谢,我真的没事了(微笑)】我按下了发送键。
【好,那就好,回家了吗?】他问我,我愣了一下,家里又没人,回不回去有什么区别?我想。
【回了】因为我不想让他担心。
【对了,记得按时吃午饭,睡好午觉,明天下午才能精力充沛,运动会过后,得抓紧备考了(汗)】
又一股暖流冲击我的大脑,我都只能乖顺的连连答好。
在大街闲逛始终无聊,便还是回了租的房屋,那个所谓的‘家’,按时吃了饭,看了会儿功课,又睡了觉,便返回了学校。
返校那天,大家都大包小包的由家长送来,个个都热情洋溢,活力四射,像春天里刚出生的小猴,活蹦乱跳的。
回了一趟家,大家的孩子性一下又呈现出来了,看来,华歆确实有逼人成才的功效。
我见了萌娜,她介绍了我与她父母认识,而后又随我一起回了寝室整理,一路无非也尽讲些假期的稀奇古怪事,还学会了网上购物的事之类的。
我似乎看见了那个三年前初次来到城里的我,也对各种事物充满了好奇,可是,我只能埋头于学习,学习,还是学习;从来没有时间停下来驻足观赏沿途的美景和便宜的现代都市生活。
很快地,教室热闹起来了,我和萌娜高兴地聊着天,她突然就停止大呼小叫了,戳了戳我的肩。
她惊讶的表情引得我注意了,后排的课桌呢?
“丁宇昂呢?”我问奚萌娜,她只摇头表示不知道。
接着就有人来叫我,说沈老师找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刚一进门,就见她明媚的笑着对我说,“米儿,假期可好?”
“嗯,”我很有礼貌地笑着,突然想起了丁宇昂的事,“沈老师,丁宇昂课桌不见了?他转班了?”
“今天找你来就是讲这件事,你是班长,班上少了一个人,总得先给个心理准备。”
少一个人?我心下一惊。
“发生什么事了?”我急切的问她,见老师脸上并没有忧伤的痕迹,这才冷静了。
她从抽屉里轻轻抽出一张白色信封,“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米儿,你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我一头雾水。
“看了你就知道了。”她轻轻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接着便出了办公室门。
我盯着那张信封发呆,惊讶不已,若是有男生送女生信,必定被学校以早恋处分了,这怎么让沈老师给的我?还说我做了好事?带着忐忑的心,拆开信封。
“米儿,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回了美国。”
美国?纳尼?什么跟什么?玩失踪?我接着往下看。
“哦,对了忘了跟你讲,其实我不是华歆的应届生。”
美国?难怪他语文差成那样,从小不学,好了才有鬼,我这样想着,又接着读,米儿,我一直以为学习好的学生的世界很枯燥,为人很古板,一直不愿待在我的学校,因为,他们都是家长眼中的天才,而我却不幸,到位其中。“
“真是自恋。”我笑了笑。
“我以叛逆表示我的不满,桀骜抗去压力,但是,在我与同学们相处的一个多月,我的想法改变了很多。其实,这次运动会我学到了很多,只要我愿意,一切都可以变美好的。我渐渐能理解我爸带我转学过来的原因了。”
你能理解你爸了,我的大脑像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
可能我还不能理解我的父母呢!我陷入沉思。
“不过很遗憾,你没看到我的比赛。”
原来,那天放假前的奇怪举动是因为他要离开我们了?!他为什么分明那么不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怕同学多了去送他?
我又接着看。
“最近看你心情不太好,不想让你再为我的离开而失落了。希望假期来了,你的状态会好起来。”
假期来才说,你这不是看不得我开心吗?非得给我泼一盆冷水,偏偏这时候走!
我的心里嗔怪他不告而别。
“要是以后回来,看我不找你算账。”我不服气地自言自语。
“我很抱歉。‘歉’字写成了‘兼’”,我又笑了笑。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老师喜欢开玩笑。
我恍然大悟,明白由沈老师转交信给我的原因了。我虽然不知道丁宇昂在运动会中经历了什么,但我想,他收获了满满的爱和青春的活力,除了留恋,再没剩什么在高一(1)班。
“最后,我还送了个秘密礼物给你,相信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哈哈,不要太想我啊!”
合上信,我的心异常欣慰,感觉自己的力量和感染力在日益壮大,我从不知自己拯救了一个在学徒背驰的学者的灵魂。
有时候,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总要在失去之后,消失之后,才回忆起,那些笑过哭过的点点滴滴。
丁宇昂,这个名字在此后的十年里,都成为了一种记忆。
我总记得,高中时期的一位好搭档,脾气古怪的他,也有一面温柔细腻的内心。
那时,我很好奇他留下的另一份礼物,直到后来,我回到班上,以前老四班的人再也不冷嘲热讽了,反倒是更热情,渐渐真的成了一家人。
约摸半个月后,我才突然问起原由,才得知,原来第丁宇昂用接力赛与他们打赌,若是他一人赢了比赛,所有老四班的人都要听党班长的话,不能唱反调。
这群家伙,也还真守信了,收心了不少,老师们也没少表扬。
秋季的凉爽似乎送不走同学们心中的暑气,也许,世界少了谁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地球始终是地球,周而复始的运动规律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弃而变换了方向。
只不过,增减变化的,兴许也就是四季的色彩。
该来的,始终来了,大家激烈备考,在半期号角吹响声中,同学们渐渐忘了大家走在一起时那最初的幼稚,可我始终不会忘记,他,曾在我美好的年华带来不一样的足迹。
一夜之间,我似乎沉稳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洋洋洒洒,与其说是变得呆板了,不如说我深感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从此以后,我该如何带好这个班级?这该是我深思熟虑的问题了。
半期考考完当天,教室里人声鼎沸,大家也想以前那样浮躁,而我心里也明白,叛逆是正常,年轻不就多那么一点儿活力吗?我不愿他们被抹去了考试后的最后一丝畅快。
“喂,米儿,发什么呆呀!你知道我刚去哪儿了吗?”萌娜突然在身后拍我的肩,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快红成了一团红霞。
我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是从考场上延伸而来的,当时自己算完两张草稿纸都算不出的答案。
“我刚去看了成绩。”萌娜坐下来喝了一口水。
“你偷偷去了办公室?你不知道被监控查出来是会被处分的吗?”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吞了水,笑了笑。
“在你眼里,我奚梦娜有那么傻吗?我当然是避开了所有摄像头。”她一脸得意。
我很疑惑,她平常胆子可小了,我盯着她,希望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好了好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她又轻轻抿了口水,眼睛飘忽不定。
“是黄旭告诉我说,学校数学老师们都去衡水开研讨会了,我才和他一起偷偷去的。”我舒缓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问道:“那成绩怎么样?”
“嗯,我数学考了110,黄旭105,廖三109班平均好像是102。3。”
她说了一大串,也算让我满意,毕竟班级在进步。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没说我的呢?
“萌娜,”我打断她,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虽然,我不想那么看重成绩,可我的家庭不允许我放手一搏。
“哦,米儿啊,我没看你的。”
“没看?”不应该啊,我的一般都是排在前面的。
“呵呵。”她傻笑了一下,嘟着嘴小声道,“你每次都考第一,我都不用看,就别打击我的幼小心灵了。”她的样子着实白瞎了那些导演,不找她当女主角,简直绝了。
“呼。”我轻打一下她的手,“哎,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不好笑。”
她连声应答,一头雾水的摸了摸后脑勺,是的,我没告诉过她的身世,也许,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看重学分的好学生罢了。
“萌娜。”我想要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嗯?”她应了我,我回过神,才圆了场。
“那个。我想去看看。”
“好吧,要不我陪你。”
“不用了,我可以。”
“咦,你确定?”她一脸狐疑,“我可是比较有经验哦,走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拉起就已冲出了教室。
“哎,班长,你们去哪儿?”黄旭在走廊上撞上我们,问道。
萌娜掩着手小声道:“夜闯办公室,去不?”
“萌娜!”我拉了拉她的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人多了也不好。
“行啊,去就去。”
我忐忑地走在去二楼的办公室路上,猜想脸色也不太好,映着昏黄的路灯,更显静谧。
“米儿,你放心啦,上次我和黄旭来过了,他也没想象中那么不靠谱,再说了,有他,还可以给我们望风呢,是吧,黄旭!”
萌娜又转过头对黄旭说,只见黄旭像上了染料似的,还没完了,“那当然,我爸可是行政主任,我妈又是中学老师,再怎么说我还是很有面子的。”
傲娇地小眼神哪!
“是吗?那米儿岂不是比你面子更大?她叔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