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表姐?”
花错脑际闹哄哄的,有点茫然与凌乱,他一个公主抱,将小玥抄起,华丽丽的一个转身,避过焰煠凌厉无匹的一击。
垂首,敛眉,又问小玥:“你果真是月影?圣女的表姐?三年前火域战乱的始作俑者?”
小玥目光里带着畏惧,但却很认真的端详了焰煠一番,然后,摇首否认,呜咽着,但很肯定的,斩钉绝铁的道:
“不!我不认识她!我压根都没见过她,也压根没听说过月影这个名字!我一个穷苦家女儿,岂会有她这样如日中天的表妹!”
她的一举一动,绝无半分矫揉造作,目光也是正气凛然,绝无半点闪烁游移,但焰煠显然也不是蓄意谋栽之人,两厢比对,花错心里愈加狐疑迷惑。
焰煠任由她不失认真的端详目光在自己身上游龙惊凤,一直一言不发,当听到小玥很肯定很理直气壮的矢口否认,她轻纱下的粉脸含霜,怒意更炽,鄙夷的瞥了花错一眼,忽然一顿玉足,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戾焰流,泉喷而出,刺破暧昧不清的雾霭,焰花挥洒,如喷泉缤纷多彩!
援引了足下焰流之力,又浸淫了焰煠精湛的火系灵气,这焰花喷泉,简直比上元节的烟花如雨还要绚烂!
焰煠窈窕的身姿,茕茕孓立在如雨的火焰光幕里,愈显神秘圣洁,宛若谪仙子临世,美艳不可方物,令人几乎不敢逼视!
玫瑰虽美,奈何带刺。
花错将小玥夹于腋下,顿足发力,仓皇逃窜,极力规避那无处不在的缤纷炫目的焰花雨。
“你确定这样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女子真的是你口中万恶的战争祸端机心如海的纵横家阴谋家?”
意犹未尽,他看了看夹在腋下的小玥惊恐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模样,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她可是弱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啊!”
焰煠冷笑不止:“那你倒说说,哪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以在这险象环生的灵兽窟活得这么圆润,这么自若?”
意犹未尽,她咄咄逼人的补充道:“好你个睁眼瞎子,她活的好好的,几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没有自保之力了?”
花错嗫嚅:“那是因为,因为有那位银衣少年照顾着她……”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焰煠哈哈大笑,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她血瞳里似有无名火烈烈燃烧,直接打断花错的话:
“错了!是因为有两位绝顶高手俯首帖耳,哈巴忠犬一样,替她保驾护航!”
花错受呛,嗓子眼一甜,差点喷血,一手扶额,星目呈45°仰视,无语问忽然雪意盎然的苍天:
“天哪,我可比窦娥还冤哪!圣女如此歪曲事实,世上还有比你更加蛮不讲理之人么?”
焰煠怒目而视,轻纱里,嘴角不自觉抽动,整张脸似已扭曲变形,朦胧隐约的看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她竭力克制,好不容易才皮笑肉不笑的哼道:
“那个犯人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喊冤有用吗?如今铁证如山,你们仨就是一丘之貉!”
花错崩溃,差点暴毙在灰雾之中,垂死挣扎,勉力辩解,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非要急着撇清:“可是,可是,她看上去确实人畜无害,又曾经没日没夜的照顾过我……”
“那岂不更说明她机心婊,而你愚不可及?”
还没说完,焰煠气极而怒,忽然冷笑着打断他的话,然后,猫步,弓身,折返,身形一闪即没,竟迳直奔向血屠的方向。
花错估摸着她是气急败坏,想要一走了之了了,不禁焦急万分的呼道:“圣女,你听我解释!”
想了想,立即改口,道:“焰煠……灰雾诡异,你可别乱折腾哪……”
一股凌厉热风倏然扑面而来,断水宝刃化作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过,用一个出人意料的方式,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诡异角度,刺向花错腋下的小玥!
又快又准,又刁又狠,带着噼啪不绝的空气爆音,划过时间空间虚空,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瑞彩电光!
剑煞汹涌,化作一道道冰霜巨龙,龙息流旋,森然逼人,倏地朝着小玥笼罩而下!
原来,焰煠折身,不过是为了从血屠身上拔取断水,借助着断水宝刃的威力,欲毕其功于一击,拟将小玥于电光石石之间击毙。
小玥神色迷茫,她着实不知道眼前这位神秘女子因何要击杀她,只巴巴的看着断水带出的魔术般的特效光芒,既不知躲闪也不躲闪,当然,即便躲闪也完全无济于事!
断水寒芒暴涨,气焰瘆人,花错看得呲牙欲裂,余光又见小玥楚楚眉目,我见犹怜,不禁心中一软,一叹,身形不由动,骤然平角旋转,将小玥护于身下。
与此同时,他身上突然光华大盛,蔓延至三丈之外,沾拂秘技的力量已经运转到极致!
嘭!
焰煠闷哼一声,光华里的曼妙的身影,如掉了线的风筝,陡然震飞,啪的落在不远处血屠脚下,樱唇一张,啖的吐出一口鲜血,嘴角血迹妖冶,红衣愈加血染!
血屠急忙俯身抱着她,只觉她一身气息紊乱汹涌,头一偏,赫然晕过去了。
但断水宝刃是水域圣器,焰煠身形摔出,寒光却始终如一,不受沾拂秘技的影响,一闪即没!
哧!
断水从花错左侧腰部,刺入花错的背部,贯穿气海丹田,没柄而进,直透右侧腰部,堪堪刺到花错夹在腋下的小玥的衣裳之上!
哧啪!
花错也当即扑倒,血染一身华锦!
这一下,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
“公子,你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小玥被他沉重无力的虎躯紧紧的压着身下,交叠成一个尴尬而暧昧的姿势,小玥俏脸含粉,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推了推,双手竟是腥腥黏黏的,摸了摸,凑在眼前细看,全是潋滟的鲜血,淋漓尽致的模糊了她的探望的视线!
没有回应,揉着他的身子,又急急慌慌的唤道:“公子,公子,你见怎么了?”
再一看,他与她的身下,已是盈然一汪血泊,怵目而惊心,令人不忍卒视!
“公子!血,好多的血!你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小玥又惊又怕,捂着他的剑创,声嘶力竭的哭嚷起来。
“哎呀,痛——”
花错浑身一颤,忽然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又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痛得昏厥过去了。
“公子,你忍住,小玥帮你包扎!”
小玥不敢动弹了,哧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力气太小,居然没撕下来,加了力气,半天才撕开一段小口子,束手无措,无端心熬,加上不安惧怕,不由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都在嘤嘤的呜咽起来了!
而不远处的血屠,也在急里忙慌的拿拿捏捏,按按揉揉,不时为焰煠输气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