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错点了点头道：“而我还听说，这蓝晶提子，性独性霸，它的植株所在之地，方圆数里，绝不可能找到另外一枝。”
老人道：“非但如此，在它花开到蒂落的这两百年之中，周围所有的植被都会枯萎，动物匿迹，因为它霸道强横，会吸纳周遭所有它可以吸纳的灵气，而且，它结出来的七蓬果实中，也仅有一枚，是具备生长能力的，其余的，不过都是这枚种子的储备能量。除非有天敌有它难以抗拒的修士的采撷，否则，它蒂落以后，会立刻遁入虚空，再无可寻迹，以规避母株的猎杀。”
花错看着他，笑了笑，道：“人家千余年的灵气敛聚，却要被我们一朝伸手，采撷了来进补，这天地能源的利用，才这么彻底，这么显著。”
老人淡淡的道：“强者为尊，这世界的法则便是如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花错道：“即是说，这仙盟与玄门之间，曾经争夺的资源，便是类似于这种蓝晶提子，但又远超越了蓝晶提子的奇异性的，某种天地精华？故此效能，甚至助人速成，弱化了传统的循序渐进的修行中寿元限制？”
老人抚掌大笑，道：“小兄弟果然性灵，一语中的。不过，这资源，也不是纯粹的天地精华，至少，它的形成，融合了修士的智慧，或者说，野心。”
花错奇道：“智慧？野心？”
老人道：“没错，或许是玄门耆宿，或许是仙盟异士，总之，在这两大派系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资源的累积，随着底蕴的加深，曾经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高人，有过很多的惊人发现，和匪夷所思的实验。”
“他们忽然发觉了一条天地玄机，正如千灵万物，在纵向，经历了时间，在横向的空间上，吸取天地能源，可以演进，由细小至巨大，由散乱至凝聚，由微末至弘大一样，在修为上的某些能力与天赋也一样，如果时间允许，资源容忍，而又没有天敌或者外在阻力，是可以演变到一个终极境地的。”
“而反过来，他们又根据这样的结论，推出另外一个结论，天地能量，或者有灵族群，如果条件容忍，时间允许，又没有外力阻挠，也是可以抵达一个终极形态的。而这些终极形态的灵质天赋，能源，或者生灵，就被他们成为终极果实。如那些蓝晶提子一样，一旦采撷利用，则起到终极速成的作用，可以帮助修士攀缘至极灵之境的巅峰，甚至，进入更高更神秘的境地。”
听到这里，花错忽然开口道：“就好比，有灵的虫子，或许终有一日，竟会在衍化与修炼中，化龙；而我们的地底，这些斑驳陆离的杂乱火灵，或者可以极大程度的凝结，进化，成为终极火灵或者，更高形态的能量矿脉？”
老人点点头。
花错淡淡的道：“这些言论听上去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终究是空想主义，理想主义，貌似压根儿实践不了吧。”
老人的神色忽然变得庄严肃穆，他正色道：“不，绝不是纸上谈兵，因为，他们早就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开始动手践行了。那些上古大能忽然专注于天地间能源循环转化的规律，暗地里大肆发掘地心神藏，甚至星空秘金，然后在神秘未知处的无尽虚空里面，缔造平行时空，小天地，并且以这些地心神藏、星空秘金为燃，推动其中能源，生灵，或者生灵的某种灵质天赋，在无时间、能源、天敌的限制下，以最自由化的方式下高速进化演变。”
“他们这样做，是因为地心神藏与星空秘金过于暴烈，与灵体并不亲和，不能直接用于修炼，但它们能在燃烧中，推动小时空的演进和自身能量的柔化，不但加快了衍化速度，也极大程度上拓展了里面生灵的寿元，使终极果实的成熟成为可能，不至于早夭。不过，饶是如此，据说这些小时空里面的果实，基本上也是洪涝旱灾，颗粒无收，因为，要经历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自由度，还要这么精准的往某一方向，某一形态推进，屈实太难，谁也保证不了最后结果。”
花错又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口说无凭，何以为证？”
老人的眼眸中，忽有刀锋一般的犀利眸光闪现。
他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调，一字字的道：
“以地心神藏以及星空秘金为燃的小时空，时间流速，比大陆时间不同，要快上数倍不止，经历了由上古时代到现世的漫长岁月，当初埋在无尽虚空之中的那些个小时空，里面的终极果实，已经在陆陆续续成熟了。而暮夜之主，夜母，当初机缘巧合，误打误撞，恰好闯进了其中一处，得到了某一终极果实。”
花错注视着老人，道：“而这一枚果实，是暮夜崛起的原因，更是古仙盟的上古大能的心血结晶？”
老人点点头：“正是。”
花错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此事不是以讹传讹，不是无聊之士茶余饭暇的信口胡柴？难道说，你竟亲眼见到过这枚果实？或者与暮夜或仙盟有些特殊源源？”
老人道：“我确实没见过，也确实与暮夜有点渊源。”
花错道：“什么渊源？”
老人道：“老朽有幸，曾见过一位暮夜后人，一位女子。”
花错忽然浑身一颤，星眸中，闪亮的瞳仁似在隐隐收缩。
“是什么样的女子？她又告诉过你什么？”
老人道：“是多年前，火候七玄的金屋里藏着的一位美娇娘，神秘异常。而这金屋，恰好就在这白石堡垒侧畔的紫竹苑。”
花错的心里忽然隐隐作痛。
紫竹苑。一个可以缔造离魂幻境的神秘女子。两个幼小流落紫竹苑的小流浪儿。
是真是假？
这多么可怕，多么不可思议！
如果那些曾是我的过往，缘何它们都不在我心上？
缘何至今我印象全无，其然，或其所以然，竟全仗他人述说？
若假，这些人终日神神化化，处心积虑，不断算计，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