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一代名相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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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武氏双丑

最先迎回的是武元爽的儿子武承嗣。

武则天让他袭爵周国公,以为武士彠后嗣。

本来,武则天还有点担心,武承嗣的爹武元爽是自己弄死的,让这小狗崽子回来,他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啊?

可是,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武承嗣没心没肺,看武则天给自己丢肉骨头,哪管爹娘怎么死的,只知道冲武则天摇尾巴,感恩、示好,一天到晚在武则天周围转悠,忠诚得不能再忠诚。

他嗅出了武则天要当皇帝的气息,尾巴就摇得更起劲了,嘴里狺狺狂吠,催促武则天早决定、早行动。并提出了他的三大建议:一、将李唐宗室连根拔起,全部铲除;二、诛杀掉所有胆敢说三道四的大臣,一个不留;三、给武氏先祖封王,立宗庙。

所以说,在武则天的酷吏政治、白色恐怖统治中,武承嗣充当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帮凶。

光宅元年(公元684年)九月,徐敬业、骆宾王等人以“匡复庐陵王为辞”,在扬州起兵。武承嗣就屡次劝武则天诛杀唐高祖李渊的儿子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等人,终于逼得唐太宗儿子豫州刺史越王李贞、李贞的儿子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起兵。武则天由此不再犹豫,将李元嘉、李灵夔等李唐诸王一古脑儿诛杀。

天授元年(公元690年)七月,武承嗣又使坏,教唆酷吏周兴罗织唐高宗李治的儿子隋州刺史泽王李上金、舒州刺史许王李素节谋反。在押解途二王赴京途中,派人缢杀李素节,李上金则恐惧自杀。

同年八月,武承嗣又杀南安王李颖等李唐宗室十二人。“唐之宗室于是殆尽矣,其幼弱存者亦流岭南,又诛其亲党数百家。”

对于同情和支持李唐宗室的大臣,武承嗣也毫不手软,劝武则天杀掉了李孝逸、韦方质等诸多德高望重的大臣,为武则天称帝扫清了道路。

武则天称帝前夕,武承嗣更在舆论造势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这个狗东西,在洛水找了一块白石头,偷偷刻上“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字样,以“紫石杂药”装饰起来,然后令雍州人唐同泰假模假样地献给武则天,掀开了造神运动的序幕。

而在劝进过程中,十多万人奏请武则天登位的闹剧也是他一手导演的。

这么说来,武则天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武承嗣这样屁颠屁颠地为武则天奔走,除了献媚邀宠获取更多的荣华富贵外,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希望武则天称帝了,就把他立为皇嗣,好使他将来能继承帝位。

这一点,在武则天即位之初,他虽然没有明白说出来,但他的表现却将他的野心彰显无遗。

武则天在接受了儿子唐睿宗李旦禅让的时候,李旦很识趣,低声下气地上表要求降自己为皇嗣,并赐姓为武。

这从李唐方面来说,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了。但武承嗣竟然不许,声称李旦不配姓武。

为什么不配姓武?他是担心帝位传不到自己这里。

所以,从武则天称帝的第二年(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开始,他就不间断在武则天面前叫嚷着要换皇嗣,说什么立皇嗣不能立外姓,必须立武姓,等等。

每当这时出现了大臣反对的声音,他就指使酷吏将这些大臣一一送往西天极乐世界去。

狄仁杰和魏元忠等七人获罪下狱,也与这事儿有关。

当时,大臣越在朝堂为狄仁杰等人喊冤,武承嗣杀狄仁杰之心就越强烈。

狄仁杰等人侥幸躲过一死,被贬外地做官,酷吏霍献可不惜以头碰地、血染当场,力争要杀狄仁杰等人,这幕后操纵的,就是武承嗣。

武承嗣在百官面前是这样的穷凶恶极、飞扬跋扈,而在武则天、甚至武则天的男宠面前,却又是另一副面孔,奴颜婢膝、令人作呕。

长寿二年(公元693年)九月,武承嗣率五千人上表,请武则天加尊号“金轮圣神皇帝”;延载元年(公元694年)五月,又率二万余人,请武则天加尊号“越古金轮芒神皇帝”。武承嗣这两次请加尊号,武则天都乐呵呵地接受了,并对武承嗣喜爱得不得了。

武则天有个男宠,名叫薛怀义,为了巴结和逢迎薛怀义,武承嗣居然不惜在薛怀义面前持童仆之礼。

薛怀义本名冯小宝,是在洛阳贩卖脂粉的一个生意人,因机缘巧合,勾搭上了千金公主的侍儿,从而让千金公主见识了其不凡的床上功夫。千金公主为了讨好武则天,慷慨让贤,将之介绍给武则天。武则天看薛怀义孔武有力、又英气逼人,已有几分喜爱,御床试用,果然大为畅快。因宫中经常举行佛事活动,为使冯小宝方便出入宫中,武则天命他剃度为僧,又命他与太平公主婿薛绍合族,改名薛怀义,薛绍称其为叔父,朝野则呼为薛师。

薛师每要出行,武承嗣必抢着替之执鞭,为正义忠直之士所不齿。

与武承嗣的遭遇、脾气、禀性、气质非常接近的另一个武家子弟为武三思。

武三思是武元庆的儿子,和武承嗣是一样的,同样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主。他的父亲虽然是武则天搞死的,但武则天给予他的荣华富贵他没法拒绝,只好把杀父之仇抛到九宵云外,对武则天百依百顺,奴态十足。

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唐高宗死,武则天临朝称制,起用武三思为右卫将军,后进夏官(兵部)、春官(礼部)尚书,并监修国史。天授元年(公元690年),武则天称帝,封武三思为梁王,赐实封一千户。堂兄武承嗣劝武则天先杀掉韩王李元嘉和鲁王李灵夔等事儿,武三思全部有份。而堂兄武承嗣阿谀奉承武则天和其男宠的事,武三思更不甘落后,而且花样翻新,别具一格。武承嗣替薛怀义执鞭,武三思便替薛怀义牵马。

这薛怀义本来不过是武则天御床边侍寝的一个玩物,只要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哪承想,他居然也有勃勃向上的政治野心。垂拱四年(公元688年),他向武则天讨了一项差使——任建筑包工头,建建明堂和天堂。

该项工程,耗资巨万,建筑物雄伟华美,令人瞠目。

薛怀义因此得被擢为正三品左武卫大将军,封梁国公。

不学无术的他,还多次担任大总管,统率军队,远征突厥。

其实,他哪懂得用兵打仗?

只不过,每当他带兵出征,突厥人就避而不战。这,就让他迅速地自我膨胀起来,觉得自己用兵如神,不可一世,从而迷失了自我。

武则天贵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满足于只拥有一个男宠。

薛怀义之外,武则天又宠幸上了御医沈南缪。

没能摆正自己位置的薛怀义很受伤。

他觉得武则天这个老妖婆是移情别恋了,受不了,一气之下,将自己督造的耗资巨万的明堂付之一炬。

烧了就烧了吧,挥霍和作践惯了民脂民膏的武则天对这富丽堂皇的明堂被毁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大不了,重新再建造一座就行了呗。所以,面对众大臣喊打喊杀、众口一词地要求严惩薛怀义的汹涌场面,武则天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加追究。

但薛怀义还不识好歹,日益骄横,继续在武则天面前甩脸色、发脾气,终于使武则天杀心大起,使人将其暗杀。

薛怀义死了,御医沈南缪也没能笑到最后。成为武则天心肝宝贝的新宠是一对名叫张易之、张昌宗的兄弟。

这对兄弟是美男子,时人称张易之为五郎、称张昌宗为六郎。

君临天下的武则天除了好淫,还和秦始皇一样,疯狂地追求长生登仙之术。她特别羡慕传说中的周灵王太子姬晋(即王子乔),传说,这位王子乔传说擅吹笙作凤鸣,后随浮丘公登仙而去,成仙后还乘白鹤现于缑山,人称“升仙太子”。武则天还为这位升仙太子题写过碑文。

武三思为了拍武则天和张昌宗的马屁,竟然肉麻地说:“我以为六郎之美,已非凡世所能有,他一定是王子乔转世。”

这一马屁拍得果然妙,荒淫无耻的武则天当即下令造鹤麾并制木鹤,将张昌宗打扮成她心目中的王子乔模样,自欺欺人地进行自慰。

武三思继续进献马屁,以宫中绽放争艳的莲花做比喻,道:“六郎似莲花。”

宰相杨再思在武三思的启发下,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地说:“非也,正谓莲花似六郎。”

武则天听了,婆娑着老眼,象花痴一样,盯着张昌宗看。

为了讨武则天高兴,延载元年(公元694年)八月,武三思还率领四夷首长请铸铜铁为天枢,借以“黜唐颂周”。“诸胡聚钱百万亿,买铜铁不能足,赋民间农器以足之。”

武则天年近八旬,年迈体衰,厌居宫中,武三思又创建三阳宫于嵩山,兴泰宫于万寿山,供武则天每岁巡游。“工役巨万万,百姓愁叹。”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家子弟中最有名的人物,他们的表现是这样地糟糕,那么,其他武氏子弟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