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一
革命伴侣 相濡以沫
金婚颂
高树梅
2000年5月1日
白首互看怜鬓蓬,
功过是非细品评。
夫妻恩爱五十载,
儿女成才骨肉情。
患难相交见高低,
崎岖坎坷路不平。
安度晚年放眼量,
预祝期颐福寿星。
注:我同马丽同志在50年代初结婚,距今已50年了。
【马丽简介】
马丽,女,山东省郯城县人,生于1927年2月10日。
1946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革命工作,在郯城县城关任互救会会长。
1947年5月起先后在山东滨海警备团卫生队任看护班长和滨海区回民大队工作。
1948年5月起先后在中国人民银行鲁中南分行、沂源县支行、沂水中心支行工作。在沂源县银行工作期间,因工作业绩突出,荣立三等功。
1951年10月调中国人民银行渠县支行工作;
1952年5月任渠县支行人事秘书股副股长;
1953年7月调达县地委党校任组织科干事。
从1964年7月起,在中国人民银行达县地区中心支行工作,先后任政治处、政工科干事,人事科干事、副科长、科长。
1984年7月离职休养,系中国人民银行达州市中心支行离休干部。
2008年3月5日凌晨因病在成都市四川省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逝世,享年82岁。
马丽同志18岁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解放区就投身革命。她从事金融工作近40年,为党的金融事业贡献了自己的一生,曾多次被所在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她从事政工工作30多年,公道正派,知人善任,培养了大批优秀干部;她工作认真负责、平易近人;她爱岗敬业、恪尽职守、言传身教、公私分明。马丽同志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为基层人民银行履行好职责作出了自己的最大贡献,是党的好儿女、人民的好干部。
母亲的心
高力
母亲的心是脆弱的!多年的心脏病使她的心乃至整个生命脆弱得如同一盏在风中摇曳的风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在元月中旬,我去非洲之前向母亲辞行。在长富新城的母亲家中,望着已卧床数月,被冠心病等多种病魔折磨得形容枯槁的母亲,我不禁悲自心底、忧心忡忡。其实,母亲是不愿意我去非洲的。她一是担心我在动荡不宁的非洲穿行时的人身安全。第二个原因却是不言而喻的。她担心我回家时母子俩能不能再见到最后一面。然而,这次难得的创作任务仍使我踏上了去非洲的漫漫征程,把“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完全抛在了脑后。因为我知道在我的身后,总会有一双慈爱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也总会有一颗慈爱的心在默默地保佑着我。这是一颗慈母的心!
在漫长的旅途中,无论在埃航长达近20小时的航班上,还是在卡宾达面对浩瀚大西洋壮丽落日的海岸;无论是在罗安达建筑工地与中国劳工一起度过简单而温馨的除夕春节,还是在归回途中在香港度过的应是合家团圆的元宵佳节;我的心都在默默地为母亲祈祷平安。国内肆虐的南部雪灾,曾使身在摄氏40度左右、饱受赤道附近热浪折磨的我揪心不已。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寒冬是患有心血管疾病的老人最难熬的季节,何况今年又是一个雪灾肆虐、寒冷异常的冬季。然而,身在万里之外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期盼母亲那颗脆弱的心能挺过雪灾中的天寒地冻,又一次在万物复苏、繁花似锦的春天里坚忍地跳动。
在非洲,我曾在西非的卡宾达海滨看到一只天堂鸟,我不知道这美丽的蓝色精灵对生命脆弱的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吉兆,还是凶兆?
从国外回来后,我立即去看母亲。我发觉躺在床上的母亲形容更枯槁、身体更虚弱了,虚弱得连一次翻身都会喘息半天,虚弱得甚至没有精力听我讲在非洲的见闻。我知道母亲的心脏已经衰竭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状态,她的神智也处于清醒和迷离恍惚之间。我觉得:在迷离恍惚中母亲那无神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冰冷、幽闭,无声无息地、使人一去不返的黑暗的临近,那就是死亡。她似乎听到了早她七年去世的父亲在黑暗深处的呼唤。
在我回国的三天后,母亲住进了医院。在10天后的3月5日零时零三分,母亲安详地在病房去世。母亲一辈子都不愿给别人和子女添麻烦,连走也是静静地,选择了一个初春宁静的寒夜,默默走过了她无怨无悔的一生。母亲去世时,2008年的第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我想那可是天地有情,化雪成泪,祭奠着我最亲爱的母亲?
端详着母亲安详的遗容,我被巨大的悲哀笼罩着。油然想起了张洁那篇《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去了》的小说和那部由马骊文导演,黄素影、斯琴高娃主演的同名影片。我不禁扪心自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母亲的心是坚忍的!吃糠咽菜、在苦水里泡大的母亲参加革命后,在艰苦的战争环境里、在新中国成立后长期上山下乡依然艰苦的基层工作中,在一次次政治运动的煎熬中,母亲的身体总是有些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意味。拖着病体的母亲含辛茹苦地哺育我们四兄妹成长,她用柔弱的双肩和坚忍的心支撑着我们这个家庭,把母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我们。我记得:在生活困难时期,家里偶尔改善一次生活,她总是将自己的一份省下来,留给孩子们;多少次,我夜半醒来,看到的都是母亲为我们缝补衣袜的背影。艰苦的生活和过度的劳累,都极大地损害了母亲的健康,使她刚步入中年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肠胃病和心脏病。然而,母亲却依然用一颗坚忍的心护佑着我们,使我们的家庭成为我们兄妹避风疗伤的最宁静最温馨的港湾。
母亲的心是博大的!法国作家雨果曾说比大地、海洋、天空更大的是人的心灵。我说母亲的爱心也像无垠的海洋一样博大和深邃。母亲的一生是贡献的一生!她得到的是很少很少,付出的却是很多很多。对事业她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悔无怨。对子孙后代她也倾注了无穷无尽的爱心。了解我母亲的人说:在我母亲的心中,有事业、有同事、有亲朋、有儿孙,却唯独没有她自己。父亲走后几年,常有这样的一幕:当在外地工作的我们几兄妹带着儿女回川东达州,探望独居一隅的母亲的时候,母亲总是拖着病体张罗着杀鸡剖鱼款待远方归来的子孙。当我看见身体瘦削、腿脚不便、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选购各种肉菜的母亲的背影和她那像风中芦苇一样摇晃的身形时,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风烛残年”这些悲凉的字眼,同时也更加深切地体悟到母爱的博大。
如今,在琉璃场殡仪馆的高炉中,当母亲变成一缕青烟飘入高空时,我想起了一位女儿对她母亲的两句评价:您所奉献的远远超出一个女人;您所给予的远远超过一个母亲!这也正是对我母亲恰如其分的形象写照。
是这样的,母亲,当您将自己化为“零”的时候,却把“无限”留给了我们。母亲一颗慈爱的心是博大的,也是不朽的!您的爱心已经成为我们家族最大的精神遗产,犹如一道潜隐的暖流,默默地流淌在我们子孙后代的血脉中。
在风景秀丽的真武山憩园举行的母亲的骨灰安葬仪式上,在墓门缓缓地合拢声中,我仿佛听到了从九天飘来的梵乐,似乎又听到了在卡宾达海滨那只天堂鸟的歌唱。我知道总会有一种永远不会被掩埋的物质存在,那就是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的人类爱心。冥冥中我的整个身心仿佛感悟到了从那个巨大、冰冷、幽闭,无声无息、使人一去不返的黑暗中穿透出来的一丝暖意,那是母亲一颗依然燃烧、永不磨灭的爱心。
怀念母亲
高峰
2008年3月5日是我永远难以忘怀的日子。我的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六年了。六年前的3月5日凌晨,母亲静静地离开了我们,没有带走任何的遗憾和痛苦。母亲走时,春雨突降,我知道那是天地有情,化雪成泪,祭奠着我们的母亲。
母亲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她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一生;因而也是无怨无悔的一生。无论是在出生入死的战争年代还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长期的银行人事工作中,母亲总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为党工作着。她只讲奉献,不讲索取。她关心别人、关心事业,比关心自己更重。在她的心中有事业、有同事、有亲朋、有儿孙,却唯独没有她自己。正是她用柔弱的双肩支撑着这个家庭,把母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我们,从手抱婴儿直到我们长大成人,我们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充满着母亲的爱。后来,她又把这份无私的爱延续到我们的儿女身上。如今这种无私的爱已经成为我们家族最大的遗产。宛如高山流水惠泽着我们的子孙后代。
在六年后的今天怃今忆昔,在我印象中,母亲像阳光像雨露,点点滴滴挥洒在我们行进的脚印里;滋育着我们成长的年轮。在我的心目中,至亲至爱的母亲从不曾离去,她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想您
高峡
万籁俱寂的时候
是想您的时候。
想您的时候甜蜜依旧。
像白云眷恋着山岫,
溪水依恋着江河。
您用柔弱的双肩担起一个家,
在您温暖的怀抱我们茁壮长大。
教我牙牙学语,
为我遮风挡雨。
无数次梦中相遇,
醒来时您已远离。
思念悠悠,怆然涕下。
怀念深深,逝水落华。
您的爱如春风般和煦,
伴我前行,一路阳光。
附录二
慈爱如旧梅香依然
一瓣心香濯清流——怀念父亲高树梅
高阳
“万点烛船载幽思,一瓣心香濯清流。”
去年清明节,我去平乐古镇出席放河灯仪式,看着在风雨中满河飘动的点点烛光,心中不禁涌出这两句诗句,以寄寓对刚刚去世父亲的深切思念。荏苒又一年,又逢清明节,在大自然的轮回中,不知不觉父亲离开我们一年多了。想起父亲,我的面前总会浮动出一红一白两个对比鲜明的画面:一个是抗战时16岁的父亲第一次参加伏击日军小林大队长的战斗画面,红缨枪和大刀上的红绸伴着大片的红高粱飞舞着、飘动着,枪口的火舌映红了一个沂蒙少年稚气的脸膛……另一个却是父亲去世时的情景: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白色衣帽的医护人员,窗外风雨如磐的夜空不时发出道道惨白的闪电……生命在这一刻凝固成为永恒。生命的热烈和生命的沉寂是这样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灵,使我流泪悲恸、不能自已……今天,我凝视父亲的遗像,追忆往事、历历在目,父亲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
父亲出生在山东沂蒙山区,少年时代就投身于革命。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硝烟中,浴血沂蒙、转战南北,参加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华中南战役、西南战役……每当我手捧父亲参加各次战役留下的奖章和纪念章时,就仿佛看见了父亲在枪林弹雨中矫健的身影,看见了父亲在胜利的欢呼声中露出的微笑……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既是慈父,又是严师。在历经坎坷磨难、艰难困苦的岁月里,父亲含辛茹苦将我们兄妹四人养育成人。可以说,我们在工作和学习中取得的每一点成绩,都倾注着父亲的汗水;在我们人生旅途上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凝结着父亲的心血。
在我幼年的记忆中,父亲总是干着最繁忙的工作,吃着最简单的饭菜,穿着最简朴的衣着,却把最可口的饭菜、最好的衣着留给我们。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1969年在“武斗”的腥风血雨中,父亲带着我们兄妹四人回山东老家的情景。在旅途中,面对突然来临的寒潮,囊中羞涩的父亲为我们每个人都买了旧衣裳御寒,他自己却依然穿着单薄的衣服奔走在北方凛冽的寒风中……
“文革”时期,父亲因是“走资派”而被发配在大山里的“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当时我在那儿陪他。在那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的日子里,父亲总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一定要好好读书,有知识才能有所作为。”他千方百计地找来《红楼梦》《三国演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中外名著给我看,还时常背诵唐诗宋词给我听,并一字一句地讲解名句名段;使我不因当时“读书无用”而受影响,也不因知识匮乏而无助。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段艰苦而又温馨的难忘时光,白天我和父亲一起参加劳动,晚上,在父亲的谆谆教诲和指导下,我在书山里攀登,在文海里泛舟,读完了许多中外名著,感到特别充实、美好。至今记忆犹新、受益匪浅……正是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我们兄妹四人,除一人完成大学学业外,有三人先后完成了研究生学业,成为研究员、大学教授和厅、处级干部,在各自的岗位上勤奋地工作着、奉献着……
父亲喜欢读书,知识渊博。他曾当过国学教员和学校校长,有着扎实的国学基础和古诗词修养。一种对中国博大精深的古典诗词的挚爱,使他的业余诗词创作成为一种自觉,一直坚持下来。从他16岁时写的《击毙日军小林大队长》开始,一直到从地厅级领导岗位上退下来,60年间竟写了数百首诗词;其中有40余首先后发表在20余种报纸书籍上。他撰写的回忆录还被编入由邓小平题写书名的《走向大西南》和《情系大西南》两本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