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希腊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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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特洛伊战争(11)

普里阿摩斯听了女神的话,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吩咐几个儿子预备好装礼物的马车以及他要乘的战车,接着就走进了自己的宫殿,对亲爱的妻子赫卡柏诉说了这一切,告诉她,自己打算到希腊的军营中去。但是赫卡柏十分害怕,她怕丈夫是前去送死的,但普里阿摩斯安慰了她,告诉她自己是在奥林匹斯众神的命令下,去见阿喀琉斯的,希腊人不会反抗众神的意志。说完,普里阿摩斯亲自挑选好大量礼物,迅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还责备自己的儿子动作太拖拉,还不把一切准备好。他的儿子们怕老国王发火,慌忙把骡子套到车上,又快速地把一个个装满礼物的大箱子抬到车上安置好,之后又为战车套好了马匹。普里阿摩斯登上了战车,扬鞭策马,向希腊人的军营进发。而在他战车前面,行进着由骡子拉的礼物车,使者伊代俄斯是这辆车的驭手。特洛伊城的军民为普里阿摩斯送行,他们各个痛哭流涕,都以为普里阿摩斯此去必死无疑。

等到普里阿摩斯出城来到旷野以后,宙斯的儿子赫耳墨斯前去迎接他。赫耳墨斯脚穿着有飞翼的鞋,手执能将凡人双眼合上的权杖,向特洛伊城飞驰而来。他到达的时候,普里阿摩斯正在一条河边饮马饮骡,于是赫耳墨斯摇身一变,装成—个英俊的凡人青年来到他面前。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普里阿摩斯心中非常害怕,还以为这个青年是为了将他杀死:夺取他的礼物而来。不过赫耳墨斯温柔地安慰他,对他说自己是阿喀琉斯手下的仆人,是前来接普里阿摩斯到希腊军营中去的。老人一听感到非常高兴,拿出一个非常贵重的酒杯想送给赫耳墨斯,赫耳墨斯拒绝了,他和普里阿摩斯一同登上了车,快马加鞭来到了希腊军营的大门前。在大门口站着许多卫兵,赫耳墨斯一挥手中的权杖,他们就都睡着了。他悄悄地打开门闩,将营门敞开,把普里阿摩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了军营。之后。他又依法打开了密耳弥多涅人的营门,将普里阿摩斯送到了阿喀琉斯的营帐门口,直到这时,赫耳墨斯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嘱咐老国王放心大胆地进入营帐。听了这些话,普里阿摩斯让伊代俄斯留下看守礼物,自己壮起胆子走进了阿喀琉斯的帐篷。而阿喀琉斯才吃过饭,正在休息。普里阿摩斯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流着泪在阿喀琉斯面前跪倒,不断地向他诉说自己心中的痛苦,请求他也想一想自己的父亲母亲,以便理解他现在的痛苦,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和年迈的妻子施以同情,收下他送来的大量赎金,将儿子的尸首还给他们,让他们至少能把这个儿子好好安葬。

普里阿摩斯这一番话唤起了阿喀琉斯对自己父亲的怀念。阿喀琉斯想到父亲,也忍不住痛哭失声。普里阿摩斯连忙伸出自己的双手,伏倒在地为儿子大声哀哭。过了许久,伟大的英雄阿喀琉斯站起身来,将年迈的普里阿摩斯搀扶起来,并对他说:“你这不幸的人,在你的一生中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可你竟然有勇气独自一人来到将你许多儿子都杀死的仇人的营帐中祈求!看吧,在你胸中,有一颗坚强如铁的心啊!没关系,请你放心吧,快不要继续哭泣了,到这里来坐下。众神早已注定,在人们的一生中要经受许许多多的苦难,从来感受不到悲伤的只有他们那些永生的神。不要再流泪了,眼泪无法令赫克托耳死而复生。起来吧,快坐到我身边来!”

但是普里阿摩斯坚决地告诉阿喀琉斯,要是不把他儿子的遗体还给他,他就不会坐下。他请求对方快收下礼物,将赫克托耳还给自己。

这让阿喀琉斯生气了,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普里阿摩斯,告诉他自己会将赫克托耳的尸体还给他。他的母亲忒提斯已经告诉他这是宙斯的旨意,而且他还知道是神将普里阿摩斯带到这里来的。他让普里阿摩斯住嘴,然后便走出了营帐。

阿喀琉斯叫来自己的朋友,他们一起把普里阿摩斯拉车的马和骡子卸了套,又将伊代俄斯领进营帐。阿喀琉斯还吩咐自己的女仆把赫克托耳的遗体清洗干净,给他换上华丽的衣服。然后他自己亲自抱起尸体,将他安放到装饰豪华的灵床上,还与朋友们一起把灵床抬到马车上。阿喀琉斯向帕特洛克罗斯的灵魂祷告,希望不要因为自己将赫克托耳的遗体还给他的父亲而生气,向朋友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并且允诺将普里阿摩斯带来的很多礼品都献给帕特洛克罗斯。等到这一切都完成后,阿喀琉斯回到了营帐中,为老国王普里阿摩斯备下一桌丰盛的晚餐,以帮助他恢复体力。晚宴上,普里阿摩斯被这位像神一般英俊威武的伟大英雄阿喀琉斯所惊呆了,而阿喀琉斯也被这位老人花白的头发、可敬的相貌,以及充满智慧的言谈所震动。

晚餐结束之后,阿喀琉斯又安排在自己营帐前为普里阿摩斯和伊代俄斯设置两张舒适豪华的床榻,以便让他们好好地睡上一觉,解解长久以来的困乏,而且询问普里阿摩斯准备用几天时间安葬儿子。普里阿摩斯回答说需要十天。于是阿喀琉斯向他保证,在这十天之内,自己绝不会发动进攻,而且还要想方设法阻止希腊军队对特洛伊城的进攻。普里阿摩斯感动不已,不知说什么才好,而阿喀琉斯亲切地紧紧握住普里阿摩斯的手,安慰了老者一番,然后与他告辞了。

等到整个世界都沉入了梦境,赫耳墨斯叫醒了普里阿摩斯和伊代俄斯,劝说他们赶快从希腊军营中离开,不然的话很可能被别人发现,会扣留他,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为自己缴纳昂贵的赎金。赫耳墨斯帮普里阿摩斯套上马和骡,悄悄地将他们带出希腊军营,然后一直将普里阿摩斯送到了斯卡曼德洛斯河边才离开。

第二天清晨,普里阿摩斯的车马来到特洛伊城下。他的女儿卡珊德拉第一个看见了他。卡珊德拉抚摸着赫克托耳的尸体,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将所有的特洛伊人都吸引了出来。他们号哭着,为赫克托耳的灵车闪开一条路,让普里阿摩斯一行入城。

赫克托耳的妻子安德洛玛刻为命运而放声大哭,赫克托耳的母亲赫卡柏也为心爱之子的死亡而号哭洒泪。

海伦也禁不住痛哭失声。赫克托耳从来不曾对她有过责备或埋怨。善解人意、性情温和的赫克托耳总在人前为她辩护,正因为有了他的庇护,她才没有受到其他人欺侮。特洛伊城中,人人都仇视她,而如今,她那唯一的朋友与安慰者也已经离世了。

普里阿摩斯吩咐立即准备火葬的篝火。特洛伊人用了整整九天,从伊得山运来一捆捆木柴。到了第十天,他们将赫克托耳的遗体放到篝火上焚化了,然后将骨灰装入金罐,安放到挖好的墓穴中,最后在墓穴上盖上石板,筑起一座高高的坟丘。一切完成之后,普里阿摩斯在自己的宫殿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后宴。

就这样,伟大的赫克托耳被安葬在了特洛伊城中。

与亚马孙人和埃塞俄比亚人作战

赫克托耳死后,特洛伊人再没有比较强悍的保卫者了,似乎他们最艰难的时日已经到来。特洛伊人再也不敢出城,不敢与希腊人厮杀。然而这时,一支援军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亚马孙女王彭忒西勒亚为了赎清自己失手误杀姐妹的罪过,骑着快马,率领着英勇善战的亚马孙女兵从遥远的攸克辛海来到了特洛伊。彭忒西勒亚是阿瑞斯的女儿,她扬言要将希腊所有的英雄都消灭。

亚马孙人穿戴着闪闪放光的铠甲,率领着特洛伊大军出城迎战希腊人。普里阿摩斯能做的只有向天空举起双手,向众神祈求赐予本方的胜利。但是这注定是个不会被众神理会的请求。双方展开了血腥的战斗。一开始,彭忒西勒亚率领其他亚马孙女将在希腊人中如一股狂风那样冲杀冲杀,许多英雄接连倒在他们的枪下,但是就在彭忒西勒亚将希腊军队逼退到战船旁的时候,阿喀琉斯与大埃阿斯突然出现了。他们原本只是张着双手在帕特洛克罗斯的墓丘旁静静躺着,为失去的朋友感到悲痛,所以一直没有参加战斗,但是战斗的喧杂声惊醒了他们,两人立刻披挂上阵,如同两头凶猛的雄狮在战场厮杀,亚马孙人与特洛伊人的联合队伍抵挡不住了。彭忒西勒亚还试图与强壮的阿喀琉斯对抗,但被阿喀琉斯飞出一枪刺中了胸脯。在彭忒西勒亚还想挣扎的时候,强健的阿喀琉斯又一枪将她连人带马一同刺死。然而等到阿喀琉斯将彭忒西勒亚的头盔摘下以后,就为战神阿瑞斯之女那超凡脱俗的美貌震惊了。彭忒西勒亚死后那平静安详的脸庞如同女神阿耳忒弥斯那般美丽。阿喀琉斯呆呆地站着,感到自己心中涌起了对死者的强烈爱意,他被这爱征服了。但是忒耳西忒斯走到他身边,不断地责骂阿喀琉斯,故意侮辱和嘲笑阿喀琉斯的感情,还用长枪把美丽的彭忒西勒亚的眼睛扎破。阿喀琉斯愤怒不已,狠狠地给了忒耳西忒斯脑袋一拳,但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拳竟然将忒耳西忒斯当场打死了。而狄俄墨得斯见阿喀琉斯把他的亲戚打死,就要与阿喀琉斯决斗。幸好得到了众多希腊将士的竭力劝解,才避免了内讧。

阿喀琉斯将彭忒西勒亚与其他十二个亚马孙人的尸体以及他们的武器装备一起还给了特洛伊人,特洛伊人将死者厚葬,将尸首放在篝火上焚化,还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而聪明过人的奥德修斯奉阿波罗之命,帮助阿喀琉斯洗刷了因杀害忒耳西忒斯而落下的罪责。

在亚马孙人失利后,特洛伊人对抵抗希腊人的进攻更加难以抵挡。然而普里阿摩斯的亲戚,晨光女神厄俄斯和提托诺斯之子门农率领一支庞大的埃塞俄比亚军队赶来支援特洛伊人。他们是从环绕整个陆地的、灰蒙蒙的大洋河岸来的。门农样貌英俊非凡,没有凡人能够与之相比。他身穿的金盔甲由赫菲斯托斯亲自制造,在特洛伊大军中,如同天空的启明星一般灿烂夺目。

门农和阿喀琉斯的交战真称得上棋逢敌手。于是特洛伊城下再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战。不过阿喀琉斯一直没有正面和门农交手。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要是他把门农杀死,自己也会立刻被阿波罗的箭射死。门农向智慧老人涅斯托耳发起攻击。但是年老力衰的涅斯托耳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年轻力壮的门农的厮杀?

所以涅斯托耳掉转马头向军营逃跑,但帕里斯拉弓搭箭,将涅斯托耳战车上其中的一匹战马射中,车不能继续行进。眼看死亡在身后步步紧逼,涅斯托耳连忙向儿子安提罗科斯呼唤帮助。忠实的儿子连忙赶来,他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助父亲。安提罗科斯举起一块巨石,砸向门农。但是门农的头盔由赫菲斯托斯亲手打造,怎么会这样不堪一击?门农毫发无损,挺枪一刺,正中安提罗科斯的心脏,安提罗科斯为保护父亲,倒在战场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涅斯托耳因儿子的阵亡悲伤不已,禁不住号啕大哭。这时,涅斯托耳的另一个儿子特拉绪墨得斯和他的朋友斐柔斯也朝门农攻去,但门农毫不理会,只是要将安提罗科斯身上的铠甲剥下来。但涅斯托耳奋勇地冲上前,将儿子的尸体护在身下。门农不忍心加害一个老人,于是没有对涅斯托耳发动攻势。为了争夺安提罗科斯的尸体,希腊人和埃塞俄比亚人之间展开了猛烈的拼杀。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阿喀琉斯听到安提罗科斯阵亡的消息,在帕特洛克罗斯死后,他最亲密的朋友就是安提罗科斯了,因此,他非常惊讶和愤慨。于是他将一切抛诸脑后,甚至忘了自己杀死门农后,就会遭到死亡的威胁,他冲入战场,与门农展开了正面对决。门农一见阿喀琉斯向自己冲来,便举起一块巨石朝他掷去,但巨石落在阿喀琉斯的盾牌上,被弹得远远的。阿喀琉斯立即掷出长枪将门农的肩膀刺伤了,但门农不顾伤痛,与阿喀琉斯拼杀到了一起。两位英雄都是女神的儿子,同样穿着由赫菲斯托斯亲手打造的铠甲,他们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他们一手执盾,掩护自己,另一手挥剑砍杀。众神在高高的奥林匹斯山上观看这场决斗。他们的母亲——厄俄斯与忒提斯都在为自己的儿子向宙斯求情。但宙斯沉默着,拿出金天平,将两位英雄的命运砝码放在天平上称量。门农的砝码沉下去了,命运已经注定他要在阿喀琉斯手下死去。厄俄斯女神不禁失声痛哭,她最亲爱的儿子就要永远地离她而去了。而在战场上,阿喀琉斯举起了自己沉重的长枪,将它深深刺入门农的心脏。厄俄斯用一团表示哀痛的黑雾将自己遮掩起来。派出自己其他几个儿子——诸位风神飞向战场,把门农的尸体运回遥远的埃塞波斯河岸边。许多年轻的神女为他哀哭,给他建造了一座华丽的陵墓。

其他埃塞俄比亚人被众神变成飞鸟。自那时起,这些飞鸟每年都会飞到埃塞波斯河边——门农的墓地去,以便哀悼自己的国王。

安提罗科斯被希腊人隆重地厚葬了。他的骨灰被放入一个罐里,后来又把骨灰罐埋入了阿喀琉斯与帕特洛克罗斯之间一个墓丘。

阿喀琉斯之死

在阿喀琉斯的内心,对特洛伊人的仇恨越来越强烈。他因为朋友帕特洛克罗斯以及安提罗科斯的死,他发誓要对特洛伊人进行无情地报仇。阿喀琉斯冲入特洛伊军中,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勇猛冲杀,将身边的敌人接二连三地砍倒。特洛伊将士吓得仓皇逃窜,慌忙撤入特洛伊城内躲避。处于疯狂中的阿喀琉斯在敌人身后追击。他被无情的命运驱赶着,向着无可避免的死亡狂奔而去。他在特洛伊大军身后追击,一直来到了斯开亚城门口。

这时,阿波罗来了。银弓之神阿波罗站在阿喀琉斯前面,威严地大喝了一声,试图阻止他向城中冲击,但是阿喀琉斯没有服从阿波罗的命令。他还在为阿波罗几次三番帮助自己的仇敌赫克托耳和其他特洛伊人而常常怨恨。因此,阿喀琉斯不但不停下,还扬言要用长枪将阿波罗打到。那无情的命运让阿喀琉斯的愤怒埋没了理智。他开始向阿波罗发起进攻。这令阿波罗勃然大怒,将自己当初在珀琉斯与忒提斯的婚礼上发下的永远保护阿喀琉斯的承诺抛到了脑后。他唤来一团黑云将自己裹住,让任何人都无法看见他,然后帮助帕里斯射出一只箭,这只箭射中了阿喀琉斯唯一的弱点——脚踵,这位伟大的英雄顿时受伤了,并且是一次致命伤。阿喀琉斯感到死亡的临近,他拔出箭,倒在了地上。他愤怒地斥责阿波罗将他害死了,他心里清楚,假如不是神在帮助,没有凡人猜得出他的弱点,没有人能杀得了他。阿喀琉斯拼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在临死前继续砍杀了许多特洛伊人。但是,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了,他感到四肢越来越冷,失去了直觉,躺倒在了地上,锻造之神为他亲手打造的武器也和他一起跌落在尘埃中,将整个大地都震得颤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