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楚目光一抬,笑得有些凉薄。
“还有什么办法?我们根本近不得身,还是让大鹏王自己想办法吧!”
刚刚从黑暗里出来,身子还暖透,骨节还没活动开,就被派了这么大的任务,真是晦气。
他公子楚有本事是不假,可是蓄意接近那样一个人,大鹏王未免太高看他。
绮罗闻言,也不满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从脑后捉过来一缕头发,用指肚轻轻的摩挲着,“那个大鹏王也真是的,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却一直不肯动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都推给我们这些属下。”
樱唇一嘟,红通通的惹人喜爱,公子楚看着她,心念骤起,忽的一笑,上前就想把那一颗樱桃嘬入口中。
这个绮罗本来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在那个地方呆了千万年,他那玩意儿都快生锈了,本来看着一楼的佳丽都无动于衷,没想到却被她轻易的勾起了欲火。
真是个小妖精!
“你干什么?”
刚想近前,那个女人突然一个巴掌打过来,公子楚连忙一跳闪过。
那个巴掌啪的一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幸亏身手敏捷,否则自己的脸……
公子楚揉着疼痛的肩膀,有些后怕。
这么多年了,这小美人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看着绮罗冰冷的目光,公子楚陪笑道:“我没想干什么,刚才,你的嘴上有只蚊子。”
“你的眼睛上才有蚊子。”一句话如刀剑般从她的嘴里激射而出,公子楚不觉又后退了几步。
“好了,好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我不过是想亲亲你,再说,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以前是以前,本姑娘现在不乐意行了吧。”绮罗柳眉一竖,气哼哼的盯着公子楚。
“你真的生气了?”
“本姑娘就是真的生气了,怎么了?”
一身烈火被绮罗冷水一泼,公子楚也没有了兴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冷峻的笑容,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绮罗,一字一句的道:
“怎么了?我只想提醒你,时候到了,这座怡红院在幻术下维持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快点走人要紧。”
“时辰到了?”绮罗顿时一惊,随即一拍公子楚的肩膀,“走!”
二人一个飞纵,顿时化为一片轻烟消失在空中,就在他们走后的不久,怡红院的一切突然扭曲了起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拼命地抓住它一样,扭曲到极致,又突啪的一声恢复了原样。
怡红院还是怡红院,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富丽堂皇了,家具楼梯上的油漆有些斑驳,连雪白的墙壁上都沾染了些污渍。
也是,一个小镇的青楼能讲究到哪里去?
啊……
空气中好像传来了一阵阵轻轻的叹息声,好像美人春睡足,微微的打了个哈欠。
不久,楼里轻微的叹息便变成了惊呼,许多沉睡的青楼女子猛然醒来,那情景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这个梦中,有一段时间被偷走了。
桌子上那只烤鸭明明刚刚上的,却莫名其妙的只剩了鸭屁股,还有那壶桂花酒,端着端着,本来要洒出来的,可是现在却好端端的留在托盘上,只是酒壶已经空了。最委屈的是汀兰房中那个恩客了,明明记得什么都没干,可是一睁眼睛,自己正赤身裸体的躺在美人怀里,下面那东西已经软了,怎么弄都硬不起来。想到为了这个女人花的二百两银子,他有些欲哭无泪。
“幽兰,把这些画赶紧扔出去,我就觉得不对劲!“
一阵刺鼻的脂粉味儿飘来,那个唤作幽兰的蓝衣女不禁手指一个颤抖。她抬起头来,看着扭着胖屁股气冲冲的走过来的老鸨,有些不知所措。
那几幅侍女画是她刚刚从一个年轻公子的手里买来的,那个年轻公子长得很是俊美,又画的一手好画,她当时在外面买脂粉,偶然间被他一个笑容迷住,才不惜一掷千金。
可是,画刚刚拿出来,她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来,便有无数白光从画里钻了出来,一道道钻入了老鸨和姐妹们的身体里。
这是她最后的记忆了。
“该死的,眨眼功夫,老娘刚收的一根翠玉钗竟然不见了,肯定是被施妖术的人偷走了。”
那根翠玉钗价值不菲,老鸨从汀兰手里抢过来后就一直戴在头上,期间她除了迷糊了一阵之外,根本没有见过其他人。更可恶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石榴红的裙子,那条裙子美则美矣,就是早已经过时了,她都压在箱底几年没拿出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走廊上忽然涌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和她们一样,这些人好像都做了一场梦,在梦中,他们见到了一个英俊的白衣公子,旁边还跟着一个瘦小的男人,她们本来想上去搭讪的,可是那个公子在幽兰上前时就被吓跑了。
他跑了没多久,这些人忽然醒了。
“妈妈,我这就烧了。”
幽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刚才诡异的经历,她还是拿着画向着厨房走去,可是走了没几步,她的脑子就突然一震。她抬起手指摸着额头,有些不解:
“我的手里为什么拿着这些画?这些画哪里来的?我这是要去干什么?”
她看了看其他的姐妹,那些人都摇了摇头,都表示不知道。
“幽兰,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画?画工看起来真的不错,来,挂在房间里,也好招揽招揽生意。”
那个老鸨过来,一把抢过了幽兰手里的画,扭着肥胖的屁股向里面走去。
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儿。
没有了翠玉钗,还是那条石榴裙,她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幽兰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款步走向窗前,抬头向着外面望去。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记得见过一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可是现在她竟然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那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