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吗?”
那黑白双煞捉住公子楚,料到他无法逃脱,便啪的一个响指,弹散了周边云雾,一人扛着冰欣,一人拉了公子楚,正想离开,却听得半空中传来曼声一笑,抬头,却见月朗星稀,天高云淡,哪里有什么人的影子?
二人心中不觉大骇,那白衣人反应过来,几个腾挪,便扛着冰欣躲到公子楚身后。
以人肉为盾,不管在江湖上还是在云浮城都向来为人所不齿,然而,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身上这个昏迷的人,显然比他的命,比他的尊严还要重要很多。
方才那个声音,听着极远却异常清晰,丝毫没有杂音,仿佛一字一字都细细打磨圆润了才落入耳中,由此可见,这个人若不是方外高人,就是功力超群。他定然是躲在暗处偷窥已久,此时此刻,见他二人想走才发声,只是,这么长时间,他兄弟二人竟然没有发觉,可见,这人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公子楚见面前白衣一闪,知道他的意图,撇了撇嘴角,道:“看来二位是怕了!”
黑衣人横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将手中锁链抓得更紧。
公子楚却淡淡一笑,”我劝二位快些逃命,拿我当盾牌只是下下策。俗话说投鼠忌器,只是,我这个器实在说不上名贵,到时候恐怕连累了二位。”
明白人都知道,他表面上自贬,其实是在骂这两人是老鼠。
那白衣人气急,手掌抬起,啪的一声排在公子楚后颈,公子楚吃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屏息凝气找了半天,依旧不见那人的踪影。
云浮城之上有结界,如果有人用法术从城外发声根本不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现在城中。
只是,他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了呢?
“有本事出来。”
一般情况下,说出这句话,那些人就会跳出来了,毕竟谁都不喜欢别人小瞧了自己。
然而,话音落下许久,黑白双煞只觉身边光线微微一暗,那个神秘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在下没本事,所以不出来。在下来,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并不想着现身,如今热闹看完了,也该走了,二位接着忙,在下告辞!”
那人嘻嘻一笑,竟然在无了动静。
一阵风掠地而起,好像是那人真的走了。
黑白双煞气得咬牙切齿。
这云浮城,胆敢捉弄他们兄弟二人的家伙还没有出生呢!
“来者不善,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便四下寻找。他们忙着找人的时候,公子楚的眉头忽的一皱,接着目光便垂落到了胸前。
不知何时,穿过他锁骨的那条锁链竟然悄无声息的融化了。
然而,那二人并未发现。
是谁,有如此的力量,竟然能穿透云浮城的结界,在那黑白双煞两兄弟的眼皮子底下隔空将他救下呢?
——别动,一会儿找机会带冰欣走。
他方想回头,却听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那声音似有些熟悉,然而,他想了半天,却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和那黑衣人又组成了太极之式,二人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冰欣就放在他们的身边。
随着两人的动作,他们周围一黑一白两道光顿时暴涨,将冰欣牢牢的锁在了光团里。
——你是谁?
公子楚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问道。
——别管我是谁,我数到三,这云浮城的结界便会出现一个空洞,就在你的斜上方。
公子楚没有敢动,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斜上方。
天空黑暗,似乎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一颗星星的诡异闪烁还是没有逃过他敏捷的目光。
——为什么这么做?
他还想再问,然而,那个声音已经开始数了。
——一——二——三,走!
公子楚来不及多想,三字话音刚落,他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围绕两人的光环倏地一暗,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去了一角,公子楚身体凌空,单手撑地,另一手捞起冰欣,一用力,便跃进了那个空洞。
那兄弟二人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如一段月光般消失在那个空洞里。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黑衣人手里空空的锁链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那个家伙,竟然当着他的面,挣脱他的锁链,带着他的猎物,逃走了。
“回去,怎么跟城主交代?”
那个黑衣人只震惊了一会儿,便马上想到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
在浮云城,术法受到严格的限制,非到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能动用术法,然而,他们刚才以为找到了那人,便迫不及待的出手,没想到,现在却要两手空空的回去。
“还能如何?实话实说。”
比起黑衣人的一脸担忧,那个白衣人倒是显得轻松得多。
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白衣人嘴角一勾,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在那个少年的身上种了追踪蛊,她跑不掉的。”
说完,他抬头,目光似乎穿过城墙,落在了公子楚和冰欣的身上。
夜色中,他缓缓地摊开了手掌。
发觉兄弟掌心有微弱的光点儿闪动,黑衣人终于心石落地,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方才那人着实厉害,还是先向城主禀明情况的好。”
白衣人点头,收了手掌,转身,倏地一下,便消失在黑暗里,紧接着,那黑衣人的身体也如烟雾一般原地消散,仿佛一滴墨水,融入了夜色的水中。
就在冰欣公子楚与黑白双煞斗智斗勇的时候,他们掉落的那家妓院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官兵外面是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还不断有好事者从别处涌来,如此以来,本来就热闹的妓院更是水泄不通。
妓院的老鸨插着腰,黑着脸,站在方才带队闯入的那人的一个副手面前,一言不发的瞪着他,好像要把那个年轻人给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