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然,你以为那本《六界书》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书?”
“不是书,还能是什么?”那两人不解的问道。
冰欣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略带讽刺的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两位孤陋寡闻,这世上有些东西,会的人是从来不会向外人道的。”
“哦?”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满,黑衣人更是手臂一挽,将那条锁链如蛇一般缠绕在他的小臂上。
寒气森森,直入骨髓。
其实,他们兄弟二人的术法造诣虽然不算顶级,却也不算低,更加上云浮城的背景,他们还真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这个人口气如此之大,不是无知就是有些来历。想到后者,两人不觉嘴角微微上翘,显然都对冰欣产生了兴趣。
然而,这一切落在公子楚的眼里,却实实在在让他为冰欣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这两个人的面前卖弄,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公子楚本来想从冰欣口里听些《六界书》的东西,但是如此一想,眉宇便渐渐蹙了起来。
他抬头,担忧的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如墨,渐渐的渗透到整个云浮城。
浮云城的结界加上这两人的“云浮雾影”,想把冰欣送出去,简直不可能了。
“不知道两位见过地图没有?”
冰欣见二人认真的盯着自己,不紧不慢的道。
那二人不知道她如何有此一问,略一沉思,便点了点头。
“大凡的地图都是死的,这《六界书》中的地图却是活的,不管凡人神仙妖魔鬼怪,一旦被这《六界书》记了,从此以后,他所做的任何事情,所去过的任何地方,都难以逃脱这本书的监视。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明白,给你们举个例子吧,我师傅有一天突然玩性大发,将二位记入书中,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你的吃喝拉撒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说完,冰欣恶意的一笑,果然,那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至极。
是啊,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在上茅厕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如果真有这样一本书存在,她倒是想看看,到时候就不用偷看师傅和别人幽会了,因为,她可以抱着书在家明目张胆的看。
不过,师傅和那些女仙向来只是绯闻,别人传的沸沸扬扬,他自己从来不承认,再说,这个移动地图只是师傅的一个构想,还未曾付诸实施。
“哼,什么活地图?我看你是骗人的吧?”
“是啊,我骗你们的,你们不相信就行了,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的名讳,否则,我一定能从《六界书》中找到你们的来历。至于你们想找的那位嘛,她的行踪,我自然比谁都清楚。”
说着,冰欣假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已经被灰色的浓雾笼罩了,星子月亮尽皆隐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需要找的那个人,正在向云浮城靠近。”
目光一瞥,如清夜的月光,明亮却让人冷如骨髓。
那兄弟二人闻言,不由一个机灵。
是,她说的没错,早些时候,他们就得到消息,说是一个与战神杨戬沾边儿的人正在往浮云城而来,他们本以为来的会是那个天界奇才,没想到竟然是他那个不中用的弟子。
雾气氤氲,眼前的少年坐累了,索性收回双腿,盘了起来。
夜色中,她的五官虽然不甚出彩,却隐隐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仿佛在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极其难以预测的人。
莫非,这个人真的有什么特异之处?
两人不由同时后退了几步,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武器,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样子。
然而,那个少年却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像是倦了。
倏地一下,身边最后一道光好像也被黑暗吞没了,整个云浮城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冰欣在网里半眯着眼睛,看着天色暗下并不觉的害怕,然而,公子楚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最后一线光的消失,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可惜现在自己全身动弹不得,看着冰欣在黑暗之中越陷越深,他却无能为力。嘴唇被咬破,一丝丝腥咸入口,他不由的更加焦躁起来。
冰欣,别睡!
他想开口提醒,然而,他知道,这么做也是徒劳无功,黑暗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爪,正在拖着冰欣滑向无底深渊。
空气中好像有潮湿的东西落下,好像深秋半夜降下的寒霜,刚开始的时候,如羽毛一般轻盈,冰冷,时间长了,却如刀剑一般。
那两人见冰欣睡着,忽的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便转身向着公子楚走来。
“这位公子,不知我们兄弟二人的‘画地为牢’滋味如何?”那白衣人微笑着,眼睛里却全无笑意。
“当真是万蚁钻心,如坠地狱。”公子楚勉强作答,他依旧风度翩翩,只是开口说话的瞬间,唇角便又渗出一丝鲜血。
“现在噬咬到什么地方了?心脏,还是肺?”那个白衣人目光如刀,落在公子楚的身上,似要把他抽筋剥皮一般,然而公子楚也只是淡然的道:
“我这人向来是无心无肺的,想来应该是皮肉吧。”
“是吗?”那名黑衣人说着,身形一掠,悄无声息的落在公子楚身边,手中那根不明材质的锁链闪着幽幽的光,仿佛地底寒冰一般,只见那人手指一紧,那根本来幽暗的锁链瞬间亮如白虹。
“二位!”
公子楚张了张口,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觉那条锁链裹夹着风雷之声,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膛。
公子楚的身体本已如风中残烛,此时此刻,怎么能耐得住如此重击?锁链方一触上肌肤,他的身体便如不受控制的向后弹出去。
咚的一声,身体撞在城墙之上,瞬间砖石碎落,一片粉尘。
那个白衣人看着公子楚坠落,冷笑道:“她本来想让你离开的,只是她不知道,你早已经重伤难行,真是枉费她一番心机。”
“你们想怎么样?”
公子楚撞在城墙之上,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半晌,他才稍微清醒,挣扎着爬起,靠在城墙上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
随着他的动作,那条奇异的锁链竟然发出一连串哗哗之声。
颌下一阵撕裂般剧痛,低头,原来是那锁链趁着撞击之力竟然深深的穿进了他的琵琶骨。
公子楚不由苦笑,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拴着他,他又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