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余男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还没开口,对方劈头盖脸一通骂,什么贱人、不要脸全都挂嘴上,非要余男告诉她位置。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余男心情糟糕无心理会,半句话都没讲,直接关了手机。
房间只开了床头灯,昏昏暗暗,手机被她扔出老远,良久,她低下头,黑色丝袜蹦开了线,从腿根一直裂到脚裸,露出里面皮肤,有一处还微微泛红。
她除去衣服,把丝袜脱下来扔进垃圾桶。想起最后一刻黑暗中那双眼,直白坦荡,极具侵略性,仿佛能洞悉一切,把她看了透彻。
气场上,她早已输的溃不成军。
余男手紧了紧,他每个动作每句话,包括嘴角噙的笑,在此时都被无声放大。更忽视不了,那一刻,她身体的感受,不受控制又无法掩饰。
余男抖了下,只觉得可怕。
她从背包里掏烟盒,还是那包中南海,两个月前买的,一直没开封。现在烟盒里少了一根,是在丽江那晚抽的。
这是第二根,她含在嘴里点燃,吸一口,嘴里味道发生变化,辛辣刺激着舌尖。她轻轻呼气,烟圈温柔又缱绻,余男抬头盯着烟雾看,蒙在后面的眼睛恍然又无助。
她光着坐在床上,静静抽完一根烟,掐灭烟头,起身去了卫生间。
游松在浴室洗澡,张硕站外面吼,来拍了几次门:“游哥,你快点儿,我洗完澡还有事呢。”
游松不紧不慢,喷头里的水洒下来,在肩膀形成一层氤氲热雾。他皮肤麦色,热水滑过胸膛,像抹了层油,显得胸肌壮硕又硬挺。
游松双手撸两下短发,搓了搓身,关掉水阀,拿毛巾擦身。
出去时,张硕刚从门外跑进来。
游松瞅他一眼:“几点出去?”
“十一点。”他精神亢奋,开始脱衣服。
游松摸了根烟点上:“还有俩小时。”
张硕脱裤子,往浴室跑:“我紧张,先准备着。”
游松看着他背影笑一声,坐回床上继续抽烟,窗外夜色微凉,湖水山脉已经沉睡,万籁俱寂。
窗户没关,有风涌进来,像一双手无声揪住他,毛孔收缩,微冷,心却燥的很。
一根烟抽完,他身上潮气自然风干,游松开始穿衣服,拿上钱包出了门。
三家村位置偏,附近没什么饭馆,路边有家露天烧烤还没打样,游松过去点了几样烧烤,付了钱,又拿上一瓶咣当酒,打包带走。
他去敲余男的门。
半天后,里面趿拉拖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余男应了声:“谁?”
“我。”
顿了两秒:“什么事?”
游松手撑着门板:“先开门。”
门开了道缝隙,露出余男半张脸:“干嘛?”
游松要推门,余男顶了下,不耐烦:“到底什么事?”
他点了两下门板:“对雇主这态度?”游松往下扫了眼,乳白色丝光面儿吊带小睡裙:“一起吃点东西。”
“我不饿。”
余男要关门,被游松一把抵住,推开:“我饿,陪我吃点。”
他大摇大摆进屋,把烧烤放在桌子上。
余男还站在门廊里,房门大敞四开。
游松说:“杵那干什么?门关上,过来。”刚才门缝里没看清,她睡裙外还套了件蓝色防晒衣,玉龙雪山穿那件。
余男站了会儿,走过来,但没关门。
游松嗤一声,随她去。
酒店里杯子不干净,游松管烧烤摊老板要了两纸杯,他倒了大半杯,递给余男。
余男在床边坐着,防晒衣的拉链已拉严,裙子太短,露出光裸的大腿,他往阳台上扫了眼,上头挂着那件T恤和短裤,明白了。
游松举着纸杯,“喝一口。”
余男接在手里,却没喝。
游松在沙发上坐下,中间隔个柜子,旁边坐着余男。
他抬抬下巴,“不吃点?给你点了素的。”
余男看过去,两个白色袋子,荤素分开,荤的一大包,素的有几根。
余男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游松也没管她,拿了烤羊腿往嘴送。
他进食速度很快,像是真的饿极,给自己添了两次酒,余男的没动。
他边吃边看她,余男低头摆弄手机,她洗过澡,头发半干披在肩头,游松第一次看她散发的样子,遮着脸,发丝黑亮,看上去却很硬。
余男皱了下眉,“你还有多久才吃完,我要睡了。”
游松看了眼柜子:“你的还没吃。”
“我不饿。”
游松说“你吃完我就走。”
余男想骂人,想了想,忍住了,她说:“你还挺爱强迫人的。”
游松坏笑:“我强迫你什么了?”
余男被他挑的火,刚想说话,却被一阵异响止了声。
她还没做出反应,墙那边接二连三响起撞击声,声音不大,听上去却格外惊心。
客栈墙壁是木质的,那边住着章启慧和石明。
房间里突然出奇的静,墙那头又加入新动静,柔软的声调,丝丝入扣。
余男耳边有什么咚咚的响,她抬眼看游松,对方懒洋洋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他嘴里还嚼着肉,一下一下,那肉像是她的,余男觉得疼。
游松忽然笑出声,扔下钎子,把杯里酒喝干,站起来。
余男警惕的盯着他。
他往她面前站定,抬手覆上她的头顶。
隔壁热闹依旧。
余男想起身,被他按住,游松手掌顺着她头发摸下来,“和我想的一样。”
余男听不懂,清亮的眼睛瞪着他,他就在她眼前,像一堵墙。
游松捏住一绺发尾绕在食指上,“真硬。”
余男抬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睡你。”
一股血气冲向她的大脑,说的太直白,她被噎的一时不知怎么回。
隔壁声音突然加快,随后一声尖叫。
安静了。
游松笑的更愉悦,挑起她下巴,弯腰说:“我活儿甩他几条街。试试?”
余男咬牙:“试你妹——”
她照他下面踢过去,游松没给她机会,轻巧躲过。她又抬腿踢他小腿骨,他反应敏捷,退后一步避开她。
明显打不过,余男趁机起身往外走,没几步,在门廊被人追上,距房门仅一步之遥。
门‘啪’一声摔上,余男的心漏跳一拍。
她被挤在门板间,游松贴着她的背:“跑什么?”
余男感觉有东西抵住她。挣一下,“不跑等着被用强?”
游松把她转过来,防晒衣在混乱中挣开,拉链停在胸口下。余男一侧肩膀落在他手里,游松握住,“被强还是自愿?”
余男闭了闭眼,抬头说:“我想你找错对象了。”
他的手指顺光滑衣料摸下去,攻城略地:“现在才说会不会有点晚?”
她僵住,脚趾蜷在拖鞋里。
游松嘴唇盖过来,余男皱皱眉,侧头躲开。
他狠戳一下,她咬住下唇,牙齿在发抖。游松另一手挑起她下巴,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半刻,他手落下来,按在她胸口。
余男用残存理智去推他:“真的不行。”
“都这样了,还不行?”
她意志就要崩溃,攥紧了拳,昏暗中,听见皮带弹开的声音。
这时“当当——”,身后的门板被人扣响,张硕在外喊;“余导,睡了吗?”
余男一个机灵,怔了下,最后像是松口气。
游松刚想吼一声‘滚’。余男却先开口,“没睡。”
他沉了脸,盯着余男的目光狠的能杀人。余男没看他,推了一把,调整呼吸打开门。
“我来送吹风……”张硕话到一半顿住,“风机。游,游哥你……”
“他来问明天行程。”余男把吹风机接过来:“发型吹的不错,这是要出去?”
张硕木愣愣:“啊,出去。”他嗅到气氛不太对,游松脸黑的像锅底。
他咳一声:“咱屋吹风机坏了,我着急用,刚才就来余导屋借一个。”没人理他,“那什么,你们聊,我先回了。”
余男说:“我们也聊完了。明天行程很简单,早晨看日出,然后去走婚桥、草海和里务比岛,中午开车离开,回大理要七八个小时。你们晚上早点睡,看日出要五点起。”
逐客意思明显。
游松冷冷的问:“好看吗?”
张硕从他下面顶起的鼓包上收回目光,心下骇然,憋成这样,被他生生打断了。他面上强装淡定,心里已经开始骂娘,“诶,我手机好像响……”
张硕一溜烟儿滚回房间,门廊里又剩下两个人,开着门,游松扭过头:“不想做?”
余男看着他摇头。
他往前跨一步,目光锋利:“真的不想?”
“不想。”
游松捏住她脸颊,晃了晃:“不像玩不开的姑娘啊!”他轻笑一声,贴着她的唇:“胆小鬼。”
游松踢门进屋,张硕自知闯祸,尽量减小存在感:“那什么,游哥,我出去了。”
“这不没到点?”
“我出去等。”
游松脸拉的比驴长:“你哪儿也甭去了,明早看日出,早点睡。”
张硕:“……”
睡觉前,他想:还真是,怪没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