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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县试之后

考试的第一天,李君如就见到了本县的县令——项言。这位项大人按照程序对各位学子好好勉励一番,再告诫大家切不可存舞弊取巧之心,然后就让大伙开始答题了。

考试分五场,各场分别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等。李君如本就没什么压力,考得好坏都与他关系不大,自然答得轻松,早早就答完了试题,观察这位项大人。

这位项大人四十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相貌一般,但举止儒雅,进退有度,眉宇间透着沉稳,不太像是个会杀人灭口的狠角色,但观眼观心,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位项大人远不止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和蔼简单。

考试结束后倒是可以去拜会一下这位项大人……

放榜之时,人头攒动,李君如考了第十名,算是个不上不下的名次,对陆英泰也算是有了个交待。就在要走的时候,他瞥到今年县试的第一名是一个叫石静的考生,那人离他的位置不远,他对那人有些印象,二十来岁的年纪,有些瘦弱。他不禁有些汗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当年若是他不走,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耐?

李君如正在感慨时,却听得旁边两人在悄悄议论。

“今年的第一名果然是石家少爷,这石少爷第一次参加考试就拿了个第一名,以后可要前路无量了!”

“那是,当年石老爷过世的时候,大家都以为石家完了,没想到石少爷硬是把把家里的生意接了过来,当时他只有十三岁,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人家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越做越大,这两年石家不做盐了,改做其他,照样生意兴隆。现在好了,功名也有了,这石少爷还真是什么好处都占尽了!”

“就是!早就听说上门向石夫人提亲的人把门槛都猜破了,石夫人挑的得眼都花了,那挑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石少爷始终爱理不理的。这石家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石家二小姐也是那等人才,这会石夫人不知乐成什么样了!”

“呵呵,你羡慕什么呀?这石家不是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大小姐吗?据说连她都一天到晚都说嫁给石静,把石夫人给气的!你要是把她给娶了,这不也能跟石家攀上亲吗?”

那人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你别乱讲,那样的女人也配当石家大小姐,不过是个庶出,还是个疯子!谁娶了她还不得成了全县的笑柄!”

李君如听得甚是无趣,觉得这两人虽是读圣贤书出身,但和那些喜欢探人家长里短的长舌村妇并无区别,而且眼中尽是市侩。

李君如挤出了人群,正准备回去,却在县衙的另一处墙面上发现了一张不起眼的告示。这告示上说本县前任师爷突然暴毙,特招聘师爷一名,薪资丰厚等等……

李君如笑了笑,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顺手揭下了那张告示,走进了县衙。当他告诉门口的衙役他是来应征师爷的,那两个衙役颇为惊讶地看着他,似乎跟看个傻子没什么区别,但也将他带进了县衙后堂,然后让他在厅内等着,带他进来的那个衙役进去通报县令大人去了。

李君如没等多久,就见那个衙役带着项言出来了,他赶紧站起身来,揖了一揖。

“学生陆宁,见过大人!”

项言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有些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是今年县试的考生。

“陆宁是吧?听说你是来应征师爷的?”他有些奇怪,今天刚刚放榜,按理说考上了怎么样也得高兴几天,这人怎么立刻就来应征做师爷了?

“学生今日看过成绩,知道考上了秀才。”李君如顿了一顿,笑得甚是腼腆,“学生家贫,但仍想继续参加科举,因此来试试运气,若是成了,也是一种历练,还能贴补些加用。”

项言有些迟疑,陆宁的文章他看过,文笔、立意、格调均是不错,只是有些随意,因此才给了个第十名,但文章写得好不代表能做个好师爷,师爷一般多有些历练,长袖善舞,精于算计能胜任,像这种初出茅庐的雏儿,他是不愿意的,日后处理起事情来,谁帮谁还不一定呢!只是,李冬青刚死,谁都知道李冬青的死有问题,所以在这个时候,肯来当师爷的,还真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