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如回到陆英泰家,见老头应经回来了,陆英泰问他查得如何,李君如将今日的收获跟他讲了。
“少爷,你有什么打算?”
李君如想了想,既然庄家的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看来能查的只有这位师爷,倒不如从他身上着手。
“我想去会一会这位县令大人,可是我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去找他。”直接上门当然不行,即使夜间直接摸上门去,这位县令大人说的也未必是实话,李君如倒有些犹豫。
“老奴、老奴倒是有件事相求,不知少爷能否成全?”陆英泰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李君如闻言一愣,不知他所求何事。
“陆伯,您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且不说这陆英泰从小看着他长大,就是他儿子刚死,还想着自己的爹娘,这份情也不轻了。
“老奴的儿子和您差不多岁数,老奴一直期望他能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他自己倒也努力,本来这次回来就是参加县试的,没想到……”陆英泰顿了顿,说道“老奴想请少爷替他去考一考,算是还了他的一个心愿吧!”
李君如愣住了,没想到他提的是这个要求,现在的他哪有什么心思考科举,再说临行前李若愚交待过他无论如何不许入仕。
“陆伯,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这么多年都没碰四书五经了,这会突然去考,未必考得上。再说,不瞒您说,临行前师父特意交待我不许入仕,这个……”
“凭少爷的才华,单单一个县试,肯定没问题,老奴也不是让少爷入仕,只要能考个秀才,也算是对我儿子有个交待,即使考不上,老奴也认了。”陆英泰见李君如想拒绝,赶紧解释。李君如当年就是有名的神童,所念所学皆过目不忘,若不是一直身体不适,早就去参加考试了。
“陆伯,不是我推脱,只是参加县学也要身份证明,我这时候冒名顶替,怕是不行吧?”李君如实在不想在这个当口上生出什么事端来。
陆英泰见李君如似乎有些松口了,赶紧说道:“没关系的,这县试只要四个村里人和一个秀才的证明即可,这些老奴去弄。再说我儿子这些年都在外地求学,村里的人熟悉的本来就不多。再说这秀才又不比举人,县里查得没这么严,向来冒名顶替的也不少,他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会查出来的。”
老汉见李君如仍是有些犹豫,再加了一句:“再说这县试是县令监考,少爷不是正好可以去见见他,若是考中了,也能光明正大的去上门拜会了?”
李君如顿时被他说得心动,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行,那我就试试吧!但是否能考上还真难说啊!”
陆英泰大喜,赶紧道谢,转身却看到儿子的棺材,不禁悲从中来。他将儿子的尸首接回后还没来得急发丧就奔到庄家去了,现在李君如同意了,那也意味着就不能发丧了。
“倒是委屈陆宁了。”李君如知他心意,出言安慰道。
“少爷说的哪里话,少爷肯帮忙,是陆宁的福分,还是委屈少爷了,至于陆宁,若是他人问起,老奴就说这是我本家侄子好了。”老汉说到最后有些哽噎。
接下来的时间,李君如就在陆英泰家中住了下来,一边读书,一边暗中查探,他找到了官府埋葬庄家人的地方,夜里曾经去偷偷验过尸,都只剩下一具具焦尸,根本无法辨别本来的面目,李君如看得心如刀绞,再仔细一检查,这些尸体上可辨别的伤口甚少,大多一刀毙命,看来是武功高强的人所为。
爹娘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来都不跟江湖中人有所接触,什么人要这般痛下杀手,是劫财,仇杀,还是另有所图?李君如百思不得其解。
陆英泰暗中安葬了儿子,也帮李君如弄到了身份证明,这样李君如在高远县就算有了个公开的身份了,他知道以后若是查案倒是方便不少。
近一个月后县试就开始了,李君如顶着陆宁的身份就和其他童生一起进了考场,看着周围有大有小的考生,最小的不过十来岁,最大的估计有五六十岁了,李君如有些感慨,若不是当年师父将他带走行医,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自己怕早就是这里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