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心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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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心似箭

从那之后,李君如算是正式拜了师,李若愚对他也没什么保留,将一生所学尽数教给了他。入师之后,李君如才知道,这李若愚不但医术精湛,还有一身好武艺,甚至连阴阳术数都懂得几分,虽不精通,但比起外面那些走江湖的相士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李君如曾经问过李若愚师从何人,李若愚只说是家学渊源,其余的一概闭口不言。倒是那天李若愚破天荒地喝了一晚上闷酒,喝得酩酊大醉,吓得李君如再也不敢问下去了。

八年之后,李若愚对李君如说他可以出师了,便将他赶了出去,自己在明义县上沟村定居下来,开了家医馆。

李君如初出道时颇不顺利,李若愚每次只给他十日的盘缠,让他必须一月一归。由于他甚是年轻,长得又俊俏,无论是看病还是问卜均无人问津。李君如无奈,见到官府悬赏捉拿江洋大盗,他只好客串了几回,算是得了救命的口粮。一开始倒也顺利,只是后来被李若愚不经意地问起在外的经历,李君如不小心说漏了嘴。李若愚大怒,狠狠地责罚了他一顿,告诉他今后若是再如此行事,便不认他这个徒弟。李君如无法,只好再次老老实实地当起了走方郎中。

可是李君如顶着这张娃娃脸实在没人信,他曾经厚着脸皮上门询问结果被人当作骗子赶了出来。这一连几次,李君如饿得实在没办法了,半个月不到就回医馆去了。李若愚看着一脸沮丧的徒弟,叹了口气,建议他蓄起须来。

李君如蓄起须后显得颇为怪异,但为了吃饭计,李君如也就认了。说来倒也奇怪,自从李君如嘴上多了这几根毛后,生意到是好了很多,再加上他得明师指导,医术自是不差,病家逐渐对他礼遇有加,至少不再为肚皮烦恼了。李君如郁闷地看着眼前殷勤的病家,狠宰了几只肥羊之后,他也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就算是他在外面晃荡几个月,也不怕没了保障。

这天,李君如回到医馆中,行程汇报了师父后便回到自己房中,没想到一晚上心绪不宁,随手起了一卦,竟然得了一个蹇卦。

李君如立刻感到家中有事发生,无论怎么说,庄亭义夫妇都是自己的生身父母,虽然十几年没回家了,心理着实有些怨恨,但毕竟是自己父母,现在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看看父母才安心,他便起身准备向李若愚请辞。

他走到门口将门一开,谁知看到李若愚就在门外,李君如不禁一愣。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师父,徒儿刚才起了一卦,怕是家中有事发生,想回去看看。”

李君如见师父不说话,以为他同意了,便向李若愚施了个礼便绕出门了。谁知他刚一出门,颈后一疼,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了。

待得李君如醒来之时,天已大亮。李君如一骨碌地坐起,想起身下床,谁料下半身竟然酸软无力,想是师父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李君如没想到李若愚竟如此反应,必是家中有了重大变故,师父才用了如此手段阻止他回去,他不禁心中大急。

李君如好不容易地冲开了被封住的穴道,刚一下床,却见门被打开了,李若愚端着午饭进来了。

“你醒啦?”这小子功夫不错,他原本以为他还要有段时间才能醒来,没想到他已经自行冲开穴道了。

“师父,徒儿家中必有变故,徒儿想回家看看。”李君如见到师父进来,知道若是没他同意,他也走不了。

“你此去凶多吉少,即使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何不明哲保身?”昨晚他也得了一个蹇卦,若不是他拦一拦,李君如的小命怕是也要一起搭进去了。

李君如见师父不同意,更是着急,向着李若愚一跪。

“师父,虽然这几年徒儿没回家,但父母的生养大恩岂能不报?如今父母有难,徒儿不敢躲闪一旁,请师父成全!”

李若愚盯着一脸坚定的李君如,叹了口气,道:“你此去困难重重,也有性命之危,你可想好了?”

“徒儿知道,请师父成全!”李君如也知道危险,但这次要是做了缩头乌龟,怕是这一辈子心中都有愧疚。

李若愚叹了口气,知道拦不住他。

“你若回去,今后便不再是我的弟子,也不可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你我师徒之缘到此为止。另外,你今后无论如何不可入仕,你记住了!”

“师父!”李君如没想到李若愚如此决绝,这些年来,李若愚对他虽然严厉,但他知道李若愚甚是疼他,若不是李若愚,他可能早就病死了。在他心里,师父就是第二个父亲。

“今后你好自为之吧!”李若愚不再看他,转身走了。

李君如愣了半晌,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只好向着师父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便收拾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