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四眼妹苦着脸从办公室出来。骆驼社长脸色很冷。
低气压让大家都设想一个问题。这个新人是不是要卷铺盖,滚蛋。
四眼妹心情不好,下班等到人走了,才拉着我进了电梯。
"四眼妹,那只骆驼对说了什么?″我问。
我给他起这个绰号绝对相配,因为他长得高,性格傲慢。为人高冷,也许只有沙漠是他存身之地。
"唉!"四眼妹长出一口气。"能说什么好话!”
“到底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我好奇。
“他说我不是专业出身,绘图水平还不如小学生。年龄又大。真奇怪是怎么进来的。还问我是不是空降兵。他大爷的,最让我生气的是,他说我不适合这份工作。让我沒事在单位溜狗。"四眼妹心情不爽。
"正常。″我说。
"正常个屁!我想摔他脸花露水!”四眼妹很暴躁。“如果不是我喜欢,我怎么能受虐。可是,他想逼我辞职,门都没有。″
我说:"四眼妹,淡定。胳膊扭不过大腿。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你说的简单。″四眼妹咬牙说:"如果他辞了我,新漫画签约,老子不干了。″
四眼妹很愤怒。
结果电梯间的灯泡被她的愤怒振灭了。
好黑!
"不是吧,这么倒霉?咱俩在这儿过夜?”我说道。
四眼妹使劲捶门。沒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呼救。四眼妹喝口凉水都塞牙。手机忘在单位里。
四眼妹的手都捶肿了,我汪汪得也没劲了。
难道维修工都下班了?就这样呆一晚?
过度的安静,让我们害怕。黑暗的空间里我四眼妹瑟瑟发抖。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电梯惊魂一类的恐怖片。贞子,长发鬼,无名的恐惧在我们脑子里升腾。
"我怕!"四眼妹怂了。
"沒事,不还有我么?″我也怕得要命,不过故作姿态地装坚强,谁让我是一个女汉子呢,当然是灵魂里强大的女汉子。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电梯灯亮了。我们喜极而泣。四眼妹和我不约而同地按楼层1号键。我两只爪站起来,按。四眼妹用手点,回家的曙光就在前方。结果,乐极生悲。
一股巨大的电流酥麻地在我们身上乱窜。尼玛,电梯漏电了。万分之一倒霉中奖率,让我俩赶上了。
我模糊地看到电梯的牌子,是国产货。我心想,下一次乘电梯一次要注意。得让骆驼社长换电梯,否则太不安全了。
四眼妹电得直跳舞。象极了杰克尔.杰克逊的月球漫步。我觉得好笑极了。笑着笑着,轰隆一下,四眼妹和我都倒下了。
“梁笑笑!"
"旺财!"
"梁笑笑!"
″旺财!″
我正做着美梦。在夏天,繁星璀璨的夜空下,姚远拉着我的手,温柔地笑着。真好。我们依旧年轻,依旧是十八岁。心动的电流,让我迷醉。明明知道是做梦,却感觉那么真实。姚远的手轻抚着我少女时的脸,指尖还余着残温。在梦里,我听见有人呼唤我,我不愿醒来。如果相逢只能在梦中,相爱只能在梦中,不醒来,又何妨。
“笑笑。"是老妈焦虑的声音。
“笑笑。"姚远温柔的声音响起,象大提琴真好听。"你醒来,不要再吓我了!"
我睁开眼。
姚远笑了。“笑笑醒了!医生!"我吃力地打量雪白的病房。想抬爪子,忽然发现自己的爪子变成手。
我终于又穿回来了!
梁笑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