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会移动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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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年龄是个大问题

一进K城,行李就被人抢了去,卡付卡想,那可真不是个好兆头啊!不幸中的万幸,自己没有“把所有的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留了一部分钱缝在了裤腰里,再加上遇到了个热心的交警,让自己到“跳蚤市场”去买身保安服。

卡付卡扒下原先的衣服,立刻穿上新买的保安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市场。转过一条街道,卡付卡看到一家大酒店正在招保安。等看完招聘启事上的条件以后,卡付卡就傻了眼:男性,年龄在二十八至三十五周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八以上,五官端正,身体健康,吃苦耐劳,需一专多能,具有K城承认的本科及以上学历,中文、新闻专业,有二年以上文秘写作工作经验,除从事保安工作外,还需兼职从事酒店的新闻宣传工作。

看来,没有金刚钻,揽不来瓷器活,想在K城找个混饭吃的工作都很难啊!卡付卡开始有点后悔从S城移民K城了。这个时候,有一辆汽车从卡付卡面前慢慢驶过,在不远处的一块水泥地上的黄方框里停了下来。卡付卡看到一个穿保安服、戴红袖章的老头立刻走了过来,那个司机就乖乖地掏钱给他了。

卡付卡自言自语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连忙拉住一个赶路的人,问清楚了建材市场的方向,就朝那地方跑去。很快,卡付卡就买好了几桶黄油漆。出来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卡付卡顺便买了两个红袖章和一个挎包。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尽快找一块空地,卡付卡充满自信地对自己说。

经过大半天的寻找,卡付卡终于在一处稍稍偏僻的商铺后找了块空地。卡付卡立刻动手开工。偶尔,也有几个穿保安服的人过来看看,问一句:划车位啊?卡付卡“嗯”一声算是回答。他们就走开了。一会儿工夫,车位就划好了。卡付卡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笑出了声来。他点了根香烟奖励了一下自己。

没多久,一辆已经驶过去了的车子,又缓缓地倒了回来。司机透过车窗,看了看卡付卡,说:总算找到这么一个划了黄线的停车位,免得交警来贴罚单,提心吊胆的。司机停稳了车子,递给卡付卡五K币,锁了车就走了。

卡付卡内心一阵狂喜:那个从K城回S城的莫哈,果真没有欺骗我——K城是天堂,遍地是黄金!这么轻松就搞到钱了啊!

一个小时以后,第二辆来了。

后来,第三辆来了,第四辆来了,第五辆也来了……

卡付卡的嘴巴都没机会合上了,他粗略地盘算了一下:按这个速度,没几年,我很快就成百万富翁了。

当然,其间,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有个腆着大肚子的人,停好车子,付了钱,伸手向卡付卡要发票。好在卡付卡也机灵,连忙说:刚撕完了,要不,下次给你补上。等那人一走,卡付卡就寻思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抽个空,得去“跳蚤市场”问问有没有发票卖。

趁空闲的时候,卡付卡开始整理那些零碎的K币了。正数着,突然,来了两个穿保安服的人,卡付卡连忙把挎包紧紧捂住。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停车场地?

就是啊,另一个应答着,一边对卡付卡说,把证件拿出来,我们检查下!

卡付卡问:你们……你们什么部门的?

新上岗的吧?连我们警察真伪办的都不认识。满大街都是穿保安服的,我们就是专门进行验证的。

我……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是假呢?卡付卡低低地说。

见过愣头青,没见过像你一样的愣头青啊。其中一个掏出本证件,在手上的检测仪中扫描了一下,仪器就发出声音来:正宗警察,编号00000007。

这下,卡付卡慌了神,就在他准备撒腿逃跑的时候,另外一个警察抓住了他:臭小子,看你往哪里跑!

很快,卡付卡就以欺诈罪被拘禁。

但检察院在准备起诉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卡付卡放身份证的行李被抢了,进K城后,新的信息还没来得及输入电脑。现在,卡付卡的年龄成了一个大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K城的平均寿命已经达到了一百岁,所以,他们也相应地抬高了法定成年的标准:二十八周岁。二十八周岁在K城的法律上是条很重要的分界线。比如,同样性质的犯罪,二十八周岁以下和以上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有时候,二十八周岁以下的,甚至可以免受处罚。

检察院试图通过和S城最高公安部门取得联系,来确认卡付卡的年龄,得到的答复却是:卡付卡已经移民你们K城,有关他在S城的所有信息,我们已经全部销毁。

卡付卡提出申请说:我要求测试骨龄,来证明我还没满二十八周岁。

但检察院的办案人员立刻否定了他的申请,说:我们K城有这样一条法规——办案,一切以出生证上的出生时间为准,其他不算数。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卡付卡问。

办案人员很严肃地说:你现在只能等,等到什么时候,你的年龄问题不是问题了,判决自然就下来了。

卡付卡只好在拘留所里开始等待。

等啊等,一年过去了,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我们正在查。

两年过去了。

三年也很快过去了,得到的答复还是:我们还在查。

终于,二十八年也过去了,卡付卡的胡子都开始白了。

卡付卡躺在床上,对前来探视的办案人员说:我应该满二十八周岁了吧?

办案人员摇摇头说:还不能确定。一切以证件为准。你的年龄问题,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你再等等吧!

卡付卡立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