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重读《周易》智慧
21737100000054

第54章 男女对应天地:《周易》论男女地位

一、神理与天理

《圣经》中的夏娃是上帝创造的第一位女性。因为这位老祖母受了蛇的引诱而偷吃了禁果,因此受到了上帝严厉的惩罚:一、被赶出伊甸园;二、怀孕生孩子;三,必须接受丈夫的管辖。

妻子必须接受丈夫的管辖,这是《圣经·旧约》中关于夫妻关系的定位。人理服从神理,这是因为上帝创造了亚当与夏娃,所以,人必须以上帝的意志为规为矩。

中华民族从一开始就没有造神,一部《周易》之中没有出现形象之上帝。《周易》认为是自然之天地演化出了一男一女,界定男女地位问题的参照坐标也应该是天和地。《圣经》中的人理源于神理,《周易》中的人理源于天理——做人的规矩是源于天理地理。

《周易》之中,男女关系对应于天地关系。具体对应体现在三个方面:一、卦象中对应;二、功能上对应;三、评价上对应。三个对应讲述着一个道理——男女犹如天地那样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负责的关系。

二、卦象对应

《周易》有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分为经上、经下。经上以天道开篇,经下以人伦开篇。经上开篇于《乾》、《坤》,经下开篇于《咸》、《恒》。前者象征天地,后者象征夫妇。后者对应前者,如同夫妇对应于天地。

卦体告诉人们,自然界的一切演化从天地开始,没有天地一切演化则无从谈起。卦象还告诉人们,人间的演化从一男一女开始,没有一男一女,就不会出现繁华与烦恼共同存在的人间。男女与天地的对应,在群经之首的《周易》之中,首先是抽象符号对应——卦象的对应。

经下中的《咸》卦,由八卦中《兑》卦与《艮》卦所组成——上《兑》而下《艮》。《兑》卦在自然界象征泽地,在人间则象征少女。《艮》卦在自然界象征高山,在人间则象征少男。在《咸》卦的构成上泽地在上而高山在下,少女的位置高于少男的位置。“男敬女”的理论,形成于此。

《周易》中的所有文字都是注释卦象的,无论经传。《周易·彖传》注释《咸》卦,注释出了“男下女”——“男敬女”之说。《周易·序卦》注释《恒》卦,注释出了“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的恒久夫妇之道。男士尊重女士,这一文明风范并不是西方绅士开创出来的,而是《周易》创建出来的。但是,这一文明风范后来在中华大地上失传了。

荀子研究《咸》卦,特别注意到了“男下女”这一重要立场,并由此联系到了君臣父子关系,荀子曰:“《易》之《咸》,见夫妇。夫妇之道,不可不正也,君臣父子之本也。咸,感也,以高下下,以男下女,柔上而刚下。”(《荀子·大略篇》)从《易传》到《荀子》,认识是一致的。“男下女”——“男人尊重女人”,这才是人间正道。

《周易》以天地为坐标,首先界定出了男女平等之理。

三、功能对应

卦体中的男女与天地相对应,文字中的夫妇同劳又同功。在生生万物的过程中,天地具有同等的功劳;在繁衍子孙的过程中,男女具有同等的作用。所以,《周易·彖传》注释《泰》、《否》两卦时,得出了“天地交而万物通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的结论。同样的道理,男女交而子孙生也,男女不交而子孙不生也。《周易·系辞下》直接把天地功能与男女功能放在了同一等高线上:“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怀孕生子,在这里不是上帝的惩罚而是一种伟大的功劳,这种功劳和天地生万物在一个水平线上。

四、赞美对应

《彖传》以同等的语气赞美乾坤——“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周易·系辞上》曰:“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用“大哉”二字赞美“乾”,用“至哉”二字赞美“坤”,“大哉”与“至哉”,赞美的口气是同等的。乾坤者,天地也,男女也。

在《周易》中,以天地为坐标确立了夫妇同功之理,确立了父母共为一家之长之理,夫妇在家庭中的地位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