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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魔父震怒

铭微笑着摸摸潘夏的头顶,轻声说:“没事,我很快就回来。说罢,跟上前来通知的恶魔的脚步离开。看着铭离开的背影,潘夏咬住下唇,紧握双手,难掩脸上的担忧。

瞧见动静的凯跟黎萍也走了过来,看这阵势凯大概猜到估计是事情败露了,不过更有可能是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投罗网的。面对忐忑不安的潘夏,两人不知该怎么劝说,只能陪在一旁一同等着铭回来。黎萍坐到潘夏身边,递给她一杯冷饮,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

潘夏狠狠灌下一大口冷饮,瞬间透心凉,总算是把心头焦躁的心火浇熄大半,勉强能镇定坐在椅子上,眼睛却仍紧盯着铭离开的方向。

另一边,铭跟在传令的恶魔身后飞离这座山,转眼间来到魔父沉睡的宫殿。推开宫殿大门,穿过几个大厅,两恶魔停在了一扇高大的门前。

传令恶魔伸手一指里头,淡漠地说:“魔父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完站到大门一旁不再说话,也没有看铭一眼。

铭见对方这种态度就知道魔父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心里也有些不安。抬头看看高大的门扇,铭感到了一股压力。深吸一口气镇定一下,铭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门外的恶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个被用来会客的大厅一如既往的开阔,窗外的光只照亮了大厅的边缘,所以大厅只要使用到就必须点燃蜡烛来照光。

铭眼睛四下一扫就看到了正在给那数十排蜡烛点火的魔父。虽然魔父此时背对着他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手上也是不紧不慢地点着蜡烛,悠闲得恍如在给花园里精心培育的花卉浇水,但是配合上魔父找他来的用意,这种平静只让铭感到胆战心惊。

铭上前几步,停在离魔父十米远的地方,不敢出声打扰魔父。不知过了多久,魔父的声音响起:“听说,你想跟你的主人在一起?你的主人叫什么来着……潘夏?”

魔父的开门见山让铭的不安更加深几分,猜不透魔父的意思,铭只好小心翼翼地回了句:“是,我想跟潘夏在一起。”

魔父点蜡烛的手顿了下,又继续点下一根,“你知道你们一人一魔根本不能在一起吗?恶魔的出生、成长、培育有多困难,每失去一个恶魔对魔神来说都是一次彻骨的痛,是魔界大军的一大损失,你……知道吗?”

魔父平静的语气令铭轻松不少,他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知道,父亲。”

“你知道?你知道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下一秒,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到一旁的墙壁上,倒在了墙角的阴影里。墙壁上的蜡烛也随之被扑灭大半,大厅里顿时暗沉不少,魔父转过身,脸在微弱的烛光里时隐时现。

铭咳嗽几声,艰难地爬起,低喃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忐忑,“父亲……”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堕落的孩子!你跟潘夏是主仆关系,是魔神见证下的最纯洁的联系,结果你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主人。一人一魔,如何能够相守?这么荒唐的想法你最好给我拍回肚子里去。”魔父难见震怒地指着铭,身后的白发更显魔父脸上的凛冽。

铭气息一滞,被魔父迸发的力量压低了身体,只是拼命绷紧脊背,眼神坚定地看着魔父,脸上是不肯求饶的认真。“父亲,请你批准!“

魔父没想到铭这么倔强,怒火更盛了:“你以为死瞪着我,我就会同意你的做法了?收回你那愚蠢的念头,你知道我一旦同意,你要承受些什么样的灾难吗?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手里的拐杖随着魔父的怒火一甩一甩的,魔父真想一拐杖打死铭这个孽障。

丝毫不惧头上挥舞得呼呼作响的拐杖,铭直起身跪在地上,眼睛直看着魔父:“父亲,我很清楚我的下场,但是我绝不会后悔!”

魔父挥动拐杖的动作停下,胸口剧烈起伏着,明显怒气未消,可是铭的决绝让魔父的头脑清醒了一点。拐杖拄到地上,眼神复杂地看向笔直跪着的铭,“你……想好了?”

铭知道魔父有些松动了,急忙用力点头:“绝不反悔!”

魔父按按额角,一副头疼的样子。许久,魔父叹了一口气,似是十分疲惫,“此事非同小可,你先回去,三天后过来。到时,如果你还是死心不改,我也只能按规矩办了。”

铭握拳,俯下身去,“父亲……对不起。”说完站起身,见魔父俊俏的脸上眉头紧皱身形一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魔父看着铭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直至铭的身影消失许久,魔父仍沉默地站着。门外的传令恶魔推开门却没有进来,与魔父一起站着,神色复杂。铭,是魔父最喜欢的孩子之一呢……

突然,魔父叹息一声,“始终留不住啊……”门外的传令恶魔一愣,知道魔父又想起了他以前失去的那几个优秀的孩子。他们都是以与铭同样的方式离开的……

传令恶魔默默关上大门,给魔父留下一个私人空间,现在,魔父最需要的就是自己一个呆着,他还是不要打扰了。

厅里的蜡烛被风吹熄,大厅中心彻底陷入了黑暗……

回到律的专属山峰,还没走进树屋就远远地看见翘首以盼的潘夏。铭不禁莞尔,潘夏肯定急坏了,他加快脚步,而潘夏也在这时看到了铭的身影,连忙穿过拥挤的人群向铭走去。被挤开的人和恶魔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仿佛刚经历了生死离别的潘夏和铭,搞不懂这两个又在闹腾什么。

铭主动张开双手迎接潘夏,潘夏一跃而起,扑到铭身上抱住铭的脖子。潘夏冷静下来稍稍退开,双手在铭的脸上胡乱揉捏,“铭,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怎么样?”

铭好半天才把潘夏在他脸上蹂躏的手抓下来,钳住她的手,拦腰抱住才气定神闲地说:“什么事都没有,父亲只是让我三天后去找他。”

潘夏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魔父还不准备收拾他们两个。凯跟黎萍可没潘夏这么乐观,忧心忡忡地望向铭。铭转过脸避开潘夏对他们摇摇头,凯跟黎萍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魔父的惩罚绝对不会轻轻松松一笔带过,两人他们对视一眼,眼中的担忧更浓重了。

回到铭的公寓,潘夏满脸疲累,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铭也走过来坐在潘夏身旁,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纷乱复杂的情绪。

潘夏侧头安静地看着似乎过于疲惫的铭,心头异样的感觉闪过。许久,潘夏在一室静谧中开口:“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铭一惊,浑身僵了一下,才慢慢开口但并没有挪开遮挡眼睛的手臂:“为什么这么问?”

潘夏也没上前强行拉开铭的手,只是轻轻靠上去,铭的身体一下子绷紧,随后又慢慢放松开来。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半晌,铭把手放下来改环住潘夏的肩膀。铭没有直视前方,潘夏也没抬头,静静地等着铭开口。

铭斟酌再三,才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今天父亲找我去问我们两个的事……我已经说了。父亲震怒,后来看我坚持,就让我考虑三天,三天后回去魔界给他答复……或者接受惩罚。”

随着铭话中信息的增多,潘夏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照铭的说法,当时的场面一定很紧张,再想到铭说的魔父让他回去接受惩罚,潘夏的脸上的血色顿时消退大半。魔界的处罚有多严重,恶魔们的脸色足以证明,潘夏无法想象当处罚落到铭身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光想象就让她冷汗直流,浑身打冷战了。

感觉到潘夏的惊慌不安,铭不禁懊恼自己说的过于直白,他应该再委婉一点的。他把潘夏整个人提到自己腿上,把潘夏整个抱住,低头蹭蹭潘夏的头顶,沉声说:“不用担心,父亲很喜欢我,对我的惩罚也不会太严厉的。”

铭没有说的是,魔父是很喜欢他没错,但还没有喜欢到违背魔神意志的地步。而且,恶魔放弃恶魔身份,叛出魔界的处罚历来只有一种。更糟糕的是,距离上一次有恶魔叛出魔界已是九百年前的事。这么久以来风平浪静的魔界出了他这么一个要叛出魔界的恶魔,魔父肯定会重重处罚,以儆效尤。

可是,这里面的危险他知道就行,潘夏不需要知道得这么详细。不然,她肯定不愿意他这么做,到时候潘夏甚至会跟着他彻底长居魔界,成为魔神的孩子。投入魔神怀抱改信魔神与成为魔神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成为魔神的孩子就等于放弃人身成为半魔。虽然能跟他在一起,但再也见不到潘爸潘妈的潘夏是肯定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的。

所以一切后果就由他来承担,这本就是他恶魔的使命不是吗?我会保护你的,潘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