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楼在南靖县丰田镇古楼村,这是一座土楼,楼是四方弧角的,不是很大,只有两层,这座楼原来是三层的,只是后来因为岁月的汰洗,有部分毁坏了,就改成两层的。在楼里的居民,现任中共平和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教育工委书记林群明先生的引导下,可以从部分残留的楼墙看到当年三层土楼的痕迹。楼属于外廊式,二楼始开窗户,楼墙是三合土夯筑的,在楼里可以见到一些木雕,石刻。在楼的正门有两块石碑,林故居和“阁老楼”几个字赫然在目,石碑后的保护碑文载:阁老楼为明代东阁大学士林故居,因忤魏忠贤,称病弃官,避居于此。时与黄道周过从甚密,该楼始建在明崇祯年间,修葺在清康熙年代,原为三层,属土木结构弧角方楼,造型美观,墙体为三合土混河石夯筑,部分砖砌建筑,占地面积15亩零6分,尚宝卿林公家祠座落其中。1932年中央红军东征漳州时,曾为临时指挥部,具有历史、科研价值。楼的正门是条石石拱,鸿江吴钟题写的匾额“淡宁馀休”四个字遒劲有力。两边的对联上联为:前人何休祗此淡泊宁静中正和平八字;下联为:今日所务实惟勤俭恭恕睦姻孝友二言。在土楼中间,有座家祠,“尚宝卿林公家祠”经历了岁月风雨,林氏后裔经过数次修葺,如今留存当年的风骨,文魁、武魁、探花等牌匾印证当年的风光。楼的侧门上有石刻篆刻小字“乘颖”两字,侧门经历风雨,只有部分残存,那显现沧桑的青苔传递岁月久远的气息,诉说当年的生动与鲜活。
站在土楼中间,感受到一种韵味,让阁老楼从众多的土楼里别有一番风采。这样的韵味是一种气节,刚正不阿的气节。每一座土楼都有故事,故事总会有人物,而阁老楼的故事主角就是明朝东阁大学士林,正是林让阁老楼出现,并且让阁老楼有了这样的气节。林,字实甫,号鹤胎。林,这个后来的明朝东阁大学士,原来是龙溪人(今龙文区蓝田镇蓝田村洞口社人),他后来移居南靖中埔总(今南靖县丰田镇古楼村),在永丰溪畔择地兴建“阁老楼”。之所以修建了阁老楼,是因为时任国子祭酒的他触犯了魏忠贤,弃官回家。在众多的顺从和阿谀奉承的声音之中,林的抗议和反对有着掷地有声的质感,在一片鞠躬和跪伏的背影中,林傲然而立的身影让众多男人汗颜。他把背影留给恼羞成怒的陆万龄和魏忠贤等等,在他们的怒骂声中飘然而去。回到龙溪的林做出了一个决定:移居南靖。这样的迁移在当时既是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明智,也是一种保存气节的方式。因为他的迁移,才有了阁老楼,才有了林在南靖的履痕。阁老楼就弥漫着刚武不屈的气节,就连其四方弧角也可以解读成刚毅又不失明智。
不仅仅是气节,阁老楼的韵味还有知己的书香。与其紧密相连的名字是黄道周。当林挂冠后,居住于古楼期间,那时,黄道周亦因避魏党势炎而归里隐逸,两人结为知己。也许他们的开始有知交半零落的感慨,有生不逢时的愁闷,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情,但所有的愁绪在两个人惺惺相惜或者志同道合之中烟消云散,换之的执手论道的欣喜和抵足而眠的快慰。黄道周爱慕林的学问和为人,经常上门拜访,议论时事,“时林自龙溪移寓邑之中埔,道周尝数四往来其家,谈论古今时事,夜不寝。”能够畅谈通宵的人不是寻常所得,喜逢知己的快乐足以让他们心存感念。如今的阁老楼,已经无法印证当年他们在哪个角落或者哪个房间彻夜长谈,只有那种知己难得的感觉从楼墙的缝隙携裹历史的味道飘逸而出。
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也许是寒夜客来茶当酒。在南靖的阁老楼,留下履痕的人士中,无法忽略徐霞客。这个明朝的著名旅行家,他把自己的脚步印在许多大明皇朝的土地上,包括南靖。他在南靖停留,更多的是因为林。明天启四年(1624),徐霞客的母亲做80大寿,徐霞客得悉林在南靖,欣喜异常,便专程到中埔拜访,同时为其母王孺人《秋圃晨机图》向林索诗求字。也许是互相仰慕,也许是林的达观,具体细节无从考究,留下的只有林为徐霞客母亲留下的祝寿诗:北堂有高树,郁郁凌霜露。延陵有贤母,殷殷勤作苦。夙有林下风,繁华罕所务。疏植一顷豆,野香生秋圃。秋飘豆叶飞,秋白豆花吐。秋实豆累累,采撷自成趣。凌晨效纺织,日昃不遑度。轧轧发轻声,寂寂鸣幽索。仲氏好游仙,每与青鸾遇。手持蟠花枝,归来为母具。长跪着谰斑,起作回风舞。胜气繁华堂,彩幄悬春缕。阶头硗硗生兰玉,彩眉亦应换新绿。这样的诗句如今以仿制品的姿势留存阁老楼,挽留一段历史,唤醒曾经的记忆。
阁老楼不仅仅有气节,更有知己的喜悦和书香,这样的韵味让阁老楼散发别样的魅力。岁月更迭,阁老楼老去的楼墙和记忆,尚宝卿林公家祠在林的后裔林群明等人的重新装修之后有了刷新历史的味道,那些明朝的青砖和木雕让久远的故事在一天一天的日子中不断延续,后裔子孙的光荣和景仰镶嵌在林公家祠的瓦缝彩绘之间,让阁老楼的韵味更为悠远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