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临近了,各类粽子多了起来,花色、品种让商家推介的声音都充满诱惑性的兴奋。粽子是越来越多,但吃粽子的欲望却越来越淡。端午节更多的是剩下一个节日的仪式和概念。
在端午节的时候,想起屈原,这曾经在汨罗江畔徘徊的诗人,最后以一个跳跃留下了千年的吟唱和感慨。粽子因为一个人诞生和存在,但许多后来者已经忘了或者忽略了这个人。赛龙舟成为一种热闹的庆典,而它的前世只有媒体和文化人在絮絮叨叨。插艾草、洗午时水和吃午时菜作为民俗是因为母亲的电话才传承。端午节前,母亲就来电话交代各类事项。在母亲看来,尽管离开乡村行走在小城里,但民俗总是不能忽略,只有保留那些民俗,节庆才真实和原汁原味。
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交代一二三四,才真切感受到端午节的到来。因为母亲,端午节不再缥缈。粽香这时候诱惑了欲望,口水吞咽之时响起了童年母亲包的粽子,糯米和有限的馅料却是我无法忘却的美食,让童年的我滋生无限的向往。黑豆、萝卜干、肉丁的香味从采自家乡山上河边的粽叶之间散逸而出,牛角粽、三角粽挂在胸前,成为童年的玩具,带给我许多的欢乐。
“要不要回家吃粽子啊?”母亲在电话里问,我知道这询问后面的渴望。“当然要回去。”相信这样的回答是天下父母最喜欢听到的答案。“奶奶我最喜欢吃你包的粽子。”儿子抢过话筒,和母亲说起来。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母亲慈祥的笑容和舒展的皱纹。因为脑血栓后遗症,母亲的一边手脚活动不便,家里的粽子基本上就是姐姐妹妹回娘家包的了。曾经劝解母亲,要不就别包粽子了,但母亲总是坚持。想起小时候家穷,为了不让我们兄弟姐妹委屈,母亲总是想方设法也在五月初一先包几个“月头粽”,让我们也和别家的孩子在初一就有粽子吃。心里明白,母亲包粽子就是为了让我们兄弟回家有粽子吃,尽管如今粽子无关穷富,但母亲认为只有自己包粽子,家才不会欠缺,端午节才算完整。眼前恍然出现一边手脚不便的母亲在忙碌着准备馅料、浸泡糯米,指挥姐姐或者妹妹炒馅料,守候在锅前掌控火候。谈笑间,母亲也会包几个粽子,因为不便,她包的粽子外形不整,不再角是角,边是边,母亲有点儿羞涩地说不如当年了。
回到家里,吃着母亲包的粽子,粽子已经不仅仅是粽子。尽管母亲包的粽子不甚齐整,但从那有点儿歪扭的外形,我感受那浓浓的爱意,有母亲亲手包的粽子,这样的端午节是何等的温馨和幸福。这时候,亲情是最好的馅料,慰藉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味蕾,还有我们日益浮躁的心灵。回望童年母亲包的粽子,我们就有了回到故乡的感觉,那份宁静是我们无法忘怀的奢华,让我们日益浮躁的心灵刮去尘世的尘埃,难得的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