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宽被小黄门领进御书房,这里是皇帝的个人藏书室。收藏的图籍、书册全是世间孤本。什么样的性格收藏什么样的书。杨宽用余光扫描书架上的藏品,想要看看这位未来的天下之主喜欢看什么书籍。见书目五花八门。多是地方怪志,妖魔奇谭。摇头轻叹,看来皇帝也不能免俗,像他这种年龄对外间充满了好奇。只是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多离奇玄幻之事,这种古怪荒诞的异文别影响了少年天子的心性。
皇帝喜欢在书房接见阁臣,他有意要将这里打造成私人办公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喜欢看书时,随手取来即可。小常侍在门外禀报道:“皇上,左丞相大人在外侯旨。是否让他入内”。小皇帝虽然天天都能在太极殿见到丞相,但没有像今天这样有些兴奋急切。张嘴说道:“准旨,快请阁老入内。”
丞相贵为一品大臣觐见皇帝不用下跪,他抬手鞠躬向小皇帝问安。皇帝见杨宽举止气度不凡。从新打量丞相,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形象完全不像奸臣。在他的记忆中,四岁那年第一次在太极殿接受群臣觐见,杨宽领着朝臣前来叩见,他因嗓门大声音粗狂,受了惊吓对杨宽没留好印象。后来在殿堂上又见杨宽驳斥朝臣痛骂昏庸无能的官员,甚至顶撞太后与垂帘的母后当庭争辩。从此认定杨宽是一个跋扈的大臣。
欧阳淹石在皇帝面前中肯评价丞相的功绩后,刘伟觉得是该从新审核丞相的为人。他起身相迎算是对过去的偏见进行弥补,也是对这位劳苦功高的大臣特别待遇。小皇帝自走到杨宽的面前,扶着他手说道:“朕今日方知丞相乃是国之柱石,忧劳勤勉当为天下楷模。来赐座。”候命的侍从立即摆好香案凳子。
杨宽谢绝道:“谢圣上赐坐,只是柱石称号臣愧不敢受。望皇上收回成命。”小皇帝说道:“丞相是有大功于社稷之人,就是挂图于凌烟阁享受皇家烟火供奉,也深恨不能酬爱卿之功劳。”杨宽坚持恩出于上他只是顺势而为,不配受太庙供奉和授予柱石荣誉。小皇帝很高兴杨宽的表白,不居功不贪名。他这是有意考验杨宽的人品。杨宽顺利度过了第一关测试。
小皇帝继续说道:“听闻丞相家中清贫,朕有一处花园多年废弃,今就赐给爱卿作为府邸。”杨宽没有推谢他当即言道:“臣谢皇上赏赐。”小皇帝心中一叹,暗想杨宽终究还是一个世俗之人,不求功名者多重实利。哪知杨宽随后奏道:“臣恳请皇上将那座花园向天下庶民开放,供世人参观沐浴皇家恩典,以视皇上与民同乐之心,皇上将更加受万民拥戴。”
小皇帝没有想到杨宽会这样处理皇家花园,自古以来还没有那个皇帝把自个儿的花园供百姓观瞻有新意便恩准了。小皇帝问道:“爱卿就没有所求了吗,丞相可选出一位公子出来,朕赐予他爵位授三司使卿意如何。”杨宽跪下来谏道:“皇上的美意臣替儿子谢绝了,臣的儿子资质平庸难当重任,如果今天皇上封了臣儿子的官,有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投机钻营求官要官。不求立功于国家,专想着靠先祖的荫庇和士家大族提携。有失寒门求志之心和公允选才的标准。”
杨宽又奏道:“犬子有能力自可上殿试应考,答谢皇上隆恩。如与仕途无缘则独善其身。臣反对荫官制度,方今士林汹汹就在于朝廷用人不公。显要之位多被世袭垄断。臣日前向太后上书裁减冗官取消纳粟和门荫。又岂能为私利而废公。”杨宽语气诚恳平缓侃侃而谈,小皇帝听了也有些动容。向丞相询问道:“朕听闻丞相欲行变法治国,今国之弊政症状在于此吗。”。
杨宽见小皇帝谈到了变法,首先申明说道:“臣要变法不是揽权也非为了树名。就拿荫官制度来举例,我朝历经百年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宗室子弟、皇亲国戚、裙带关系、功臣勋旧、高级官吏、子女亲属都可以不经考试世袭当官。他们占据高位,把持权柄。他们买官卖官大肆收受贿赂。远亲、随从甚至门人也挤进了堂堂国门。胸无点墨滥竽充数者甚多。不仅破坏选才标准,也导致国库开支加重。”
“除此之外还有纳粟,朝廷为了稳定士家大族,也封赏这部人一官半职,遇到扩充军备、疏浚河道、赈济救灾,国库空虚要筹集军粮钱款,就向富豪商贾收取银两,卖出官职。这些人当了官,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更多盘剥于下民。县政荒芜衰败,圣上想一想这样的官员能够造福一方百姓吗。”
小皇帝突然意识到变法不简单,这是得罪人的事。难怪母后不支持变法。他不便表态转移话题问道:“听闻丞相神功了得。曾单骑杀退了北厥大军。”杨宽也在这一刻认识到皇帝心思慎密,谦虚说道:“臣小时候喜好拳脚,练了两手功夫是真,结交了些江湖朋友也是真。后来授世外高人指点了几手功夫,略有小成也是真,但要说神功了得,功夫退敌那是多有夸大的吹捧”。
十一年前,他领着江湖友人到了北行道大营。见穗朝军士畏敌不前,不敢与北厥和辽朝联军开战。为了振奋士气鼓舞斗志。单骑到了先锋营,组织边关士兵埋伏在渭河痛击了北厥人。北厥浑谷部首领松赞莫维就死与他剑下。
小皇帝问道:“丞相的功夫属于那家门派。”杨宽说道:“自成一体,不过江湖中人说臣的功夫像是失传的鬼谷掌法。鬼谷派是一个神奇的门派。传闻中鬼谷派能左右天下局势。当年辽国大军入侵,后方民变四起辽国皇帝听闻有鬼谷门人捣鬼方才匆忙撤军。但授臣这身功夫的人,实是不知他是否鬼谷门人,臣与鬼谷学派无半点关系”。
小皇帝心理很惊讶,原来真有鬼谷门这种隐朝庭存在。作为穗朝的皇帝能比外人翻阅更多皇家秘史。穗朝的建立离不开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没有来历、没有姓名他的学生称他鬼谷子。他帮助高祖建立穗朝,统一天下居功至伟。但后来不知所踪。
他曾史无前例开创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制度,海权制与海外岛国互通贸易。保民制,国家有义务救治教育庶民百姓。因为争议巨大而未能执行。国典制所有的法律印成诏书。其中内容就算皇帝也要遵守执行。限制了皇权当然也没有执行。医疗制建立医疗药品管理局,设立民间诊所,对普通民众免费问诊,医药局象征性收取药费。但朝廷补贴过重也废止了。政务公开制度,将朝廷的决定和政务写在告示中向全国公告。
还有很多制度大多太超前没有执行。唯一不被看好的城市管理建设执法制,到是还保留了,不过后来变成了郡县官员敛财的工具。民间流传鬼谷子是皇帝背后幕僚,因他向皇帝的建议没有被采纳而愤然离去。
他秘密组建了一个隐蔽门派就是鬼谷学派。每一个鬼谷门人都身负绝学,他们的目的是推翻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