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千面好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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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受感染的范东

雷蕾是浓缩版的,潘长江说浓缩版的都是精华。雷蕾唱歌是低低的那种萦回的沉,毕福剑没说个头不高但嗓门真深沉啊。

雷蕾因为爱唱,经常走路的时候都戴着耳机,听着自己喜欢的歌。她有两部MP5。一剖白色的,和巴掌差不多大小;一部是黑色的,是白色的四倍还多。白色的MP5里,雷蕾灌满歌,听得会得不能再会了,淘汰一批,再下载一批。黑色的MP5里,雷蕾储存的都是歌舞影像,它的屏幕宽大,看起来清晰震撼,动感十足,劲力凸现。这两部MP5,各有各的用途,哪一部也不多余。

雷蕾最感动范东的仗义、大方。蓉儿一张嘴就是“靖哥哥”,雷蕾一张嘴就是“范哥哥”。不过,“靖哥哥”是爱情的象征,“范哥哥”却是友好的昵称。也许雷蕾有过懵懂初开的情感,但她没有对外宣布过,于是没人知道。雷蕾有过对别的女孩子喜欢范东的嫉妒,但这算不算有感觉,没有一个判断的标准。雷蕾的声音干净得不染一丝杂尘,就是那种天真的蓝。

范东也习惯了雷蕾的叫声,他把它当音乐一样享受。当雷蕾举着黑色的MP5让他欣赏时,他以为看电影。

“瞧,这是美国街舞天团的舞姿,他们正演《假面舞会》机械舞,我羡慕死了。”雷蕾说。

范东看了几眼:“跳舞啊,还是女的跳得好。男的有什么看头。”

雷蕾的小手像打鼓一样敲着他的肩:“这东西嘛,你要仔细地看,看着看着,就会欣赏了。男性是机械舞的统治者,坚硬的动作里,有劲舞的美感。”

范东便仔细地看。

舞台上很空,一个超大的白色假面具从高处徐徐而落。面具的眼睛里不断变幻着光色,很诡秘,很幽灵,很怪异。当面具下降到舞台上时,音乐震撼起来,节奏很鼓点,大锤每与鼓面撞击一下,面具的左右各闪出一个高挑的男性舞者,他们的节律感极强,步子很大,一摇晃,就形成自己的站位。如是强音起伏三次,三组舞者以同样的姿势出场。最后乐声大起,领舞者从激光里闪出,他们的队形以“一”字为轴,踏歌而起。一束光扫过他们的脸,噢,都是白色的面具,冷竣得很刚性。他们的联合,有钢铁般的律动,威猛,强悍。他们的脚踩在舞台上,感觉整个人心都被他们踩得震动。

“怎么样,看懂了不?”雷蕾问。

范东说:“不全懂,感觉是有。”

“这才是男人!是男人创造出来的魔力四射的劲舞!”雷蕾赞赏,“我都看了五十多遍啦,还在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印在我心里。”

范东无话可说。不过雷蕾下的工夫令他钦佩。

雷蕾很得意地看范东的脸。

“有什么不妥吗?”

“有。”雷蕾说,“如果你也戴个面具,把脸包起来,就会有神秘的感觉。如果你戴着面具,再舞动起来,不要打太平鼓的那种慢悠悠的动作,像美国小子那样,你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

“你会怎么样?”雷蕾唱了起来,“你会改变腼腆和含蓄,浑身操纵着理想;你会抹去平凡的印迹,尽情地旭日阳刚;你会卸载肉头肉脑肉身体,挥洒出唯我独强!”

范东不知道雷蕾唱的是哪首歌,只抛了句:“你很美国。”

“我还很中国呢。”雷蕾努着嘴反驳。她像智多星一样,捣鼓着自己的黑色MP5,一会儿调出一段自己反录的电视剧片段——小石晶讨厌蘑菇屯来的一帮人,和小伙伴跳起皮筋,她像一只冬天里的小燕子在绳上飞,嘴里还不住地唱着歌谣:“一根老藤结三个瓜,鬼子扫荡进村啦,宰了咱的鸡,吃了咱的鸭,撑得放屁吹喇叭,滴哒滴哒滴,哒滴哒滴哒……”

范东大笑,他也喜欢这一段。

雷蕾说:“其实美的舞姿和歌声,不光在舞台上,生活中也有。小石晶这一段,就是中国乡情乡音乡景。它和美国舞比,显得活泼、调皮、自然、可爱。你说对不对?”

“对,对!”范东做个鬼脸,“敢不对吗!”

雷蕾又打开白色的MP5,放了一首童歌。“这叫《螃蟹歌》,是我在幼儿园学的,很好听的。”说着,她跟上音乐唱了起来,唱得很童年。“螃呀么螃蟹哥,八呀八只脚,两只大眼睛,一个硬壳壳……”

不会唱歌的范东来了情绪,跟着雷蕾和音乐哼了起来。

雷蕾惊讶:“范哥哥,你也能跟上调啦!”

范东脸都红了,他真的也情不自禁地敢哼几句了,这实在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雷蕾对音乐的执著,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她能把无数不相干的舞和歌,牵连在一起,让你的感受大幅度跳跃。她坚信,总有一款适合你。果不其然,范东也受感染了,知道动嘴发出自己的声音。

“音乐伟大吧?”雷蕾问。

“伟大!”范东回答很干脆。

“以后要学。”

“学!”

雷蕾念起范东的好,把黑色MP5借给他:“好好看看,里面的歌舞场面还多着呢。什么东西不是生来就会,经过熏陶,培养出兴趣,才能跟上来。”

范东不客气地接受了雷蕾的慷慨,他要把这个黑匣子里的东西,一点不漏地看个通透,看看能否改变一下自己……